贺兰死都不会想到,一夜醒来,他会站在她的面前,如此的洒拖,玉树临风的站在她的面前,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竟然还对着他笑道:“你竟然做梦,梦到你了。
洛明恪低垂着眼睑,坐在了她的床边,好不容易压制的怒火又熊熊的燃烧起来。他强忍着自己不要发火,不要因为她的突然离开而对她发火,可脸色还是铁青的,微微的笑起来比哭还要难看。他伸手抚摸着她凌乱的发丝低沉的说道:“兰儿,你没有做梦,一切都是真的!”“真的?”贺兰真的不能相信,虽然他已经看清了他的脸上,如此的贴近,清晰的连他眼角皱纹都依稀可见。是他,如果在梦里,是不会如此清晰的,而且房间,还是那件简朴的民宅,不会错。
“你……你真的是皇上……吗?”贺兰指着他支支吾吾的说道。
他冷艳的点着头,反问道:“你还不相信吗?”
贺兰又狠狠的拧了自己一下,没疼。可是对面的人,痉挛的脸出了痛苦的表情,不声不响的轻嚷道:“兰儿,你拧我干什么?”
“啊……”真的,贺兰终于敢承认这是真的了,“你还在怀疑什么?”洛明恪铁青着脸,厉声说道:“你还不起床吗?”
“你真的是皇上?”贺兰又大胆的重复了一遍。
“你难道还不信吗?难道要等到你跟洛天佑成婚的时候,朕闯进去,将你抢出来,你才来承认认识朕吗?”
“皇上……我……”贺兰不知道怎么来解释,是的,她需要解释,他知道如果眼前的这个人如果真的是洛明恪,那就麻烦了,他是怎么来的?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这一个问题,一个无比严肃的问题,“皇上是洛天佑劫持我出来的。”她连忙为为自己需要理由,她要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别人的身上。
他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我……我……”贺兰还想说什么,可是她实在说不出来,她还是喜欢洛天佑的,她说不出那些话来,虽然说出那些话,可以削减洛明恪的不满,可是她实在的说不出来。
“你还想说什么?难道想说一切你都是被逼无奈的,都不是你自愿的,然后你在说,你其实一点都不喜欢洛天佑,都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威逼利诱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本章由为您提供是不是?”洛明恪贴近她的脸,阴险的问道:“兰儿,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晚了,说什么都晚了!朕不会再给你机会了,朕的兵马已经移平了静阑和魏源两座城,现在的你,只不过是一个女子了,朕身边的女子。”洛明恪没等她再去寻找理由,迫不及待的将贺兰所有的意念敲的粉碎。
贺兰呆坐在床上,死死的看着他,满眼的疑惑。洛明恪的话,她有些不懂,但又懂了,她本来养好的身子,在一瞬间,她觉得又被掏空了,是的,掏空了,狠狠地掏空了。
“你的……兵马来了?”她迟疑了一会儿,又一知半解的问道。
“是的!”他回答的却是很干脆。
“不要杀太多了人,行吗?”她终于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柔柔的央求道。
“这个不用你来管。”洛明恪冷哼了一声,她的第二个问题竟然会是这个,他作为帝王竟然用她来教训。
“死的人越多,会掩盖你的帝气。”贺兰又说道,她根本不去想这话说出来是对是错,或许她真的是在做梦,梦里的事情不用负责。
“你……”洛明恪气的紧紧咬住牙关,他想不懂这个女人到底想说什么?洛贺兰,洛贺兰,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会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她只会将他当傻子吗?
只听她慢悠悠的又说道,他到底有多少话要说:“皇上,好像我还没睡醒。”洛明恪无比汗颜的瞧着她,可是她又规规矩矩的躺回了床上,“待我再醒来时,或许还会想起什么!”
洛明恪冷哼了一声,接道:“兰儿,你还是不要睡了,越睡越看不清现在。”
“可是睡着了,总比醒着要好啊!”贺兰将被子都盖在了身上,她真的不想承认面前的人是洛明恪,她真的想再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洛天佑,就是莫修罗也好啊!不,就是子夜也好啊!
“自欺欺人,你这是何必呢?”洛明恪悠然的站起身,起身要走。
贺兰却突然叫住了他,问道:“皇叔,他还好吗?”
“谁?”洛明恪不惊反问道,随后他又笑笑道:“洛天寻吗?他好的很,他还对我说,他喜欢江南的竹,竹有节,有千节,虽然清瘦却挺拔,风过,不折,雨过,不浊。千磨万击还坚韧,君当如竹,坚毅挺拔呈气节。”
“君当如竹,坚毅挺拔呈气节?”贺兰在心中默默的念叨。
洛明恪却冷冷的笑道:“竹子不过是嘴角皮厚腹中空,我真是想明白为什么皇叔竟然便便喜欢它?”
贺兰起身坐起来,凝望着洛明恪,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的说道:“先皇的养心殿里,不一样栽满了竹子吗?”洛明恪一惊,脸上的表情立即凝固住了,“皇上,是不是一直都没有在意过养心殿的花草?”
“这个……”洛明恪面对着贺兰,他的火气在压制着,当贺兰提到养心殿的时候,他的心因那个死去的人纠结在了一起,他对他的父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样的感情。他确实也没有太过意过哪里,每一次都是来去匆匆,他不愿意在哪里久留,更不要说去注意哪些花草了。
“皇上,先皇也是喜欢竹子的,但我想心境却是与寻皇叔不同。竹,有梅兰竹菊四君子,梅松竹岁寒三友等美称,我想大概先皇是看中了那岁寒三友的美誉!”
洛明恪没有心情与贺兰讨论这些,可是她竟然提起了自己的父皇,他不得不想多听一些,“你这是何意?”
“皇上,人生总是要经历一些低谷,我想先皇也有这样的感慨,所以,他种上了竹子,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自己,当若竹,傲冬霜。”
洛明恪听出了贺兰寓意,不惊反问道;“兰儿,难道你认为此时是你人生的冬天吗?满眼的苍白,不见绿色。”
她抬头看向他的眼睛,他却正等着她回答,他想听见她说是,又不想听见,冬天已经过去了,可她为什么还要在冬天里呢?两个人其实一直在默默的伤害,伤口难愈。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真的已经走不到一起了,他的眼中一直都只有天下,或许对她还有一些愧疚,可这种愧疚不过是帝王的怜悯,这是贺兰不需要的,更是她不能接受的。
她郑重的点了点头,这一刻,让洛明恪所有的愤怒都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落寞。
“你认为跟我在一起,是痛苦的,是吗?”他又问道,他不敢去承认贺兰的感觉,可这种感觉难道不是一直在他的心底吗?他曾经不顾一切的暴打她,只是想她对他笑笑,对他关心,可是她没有,一直的都在默默的反抗他。
贺兰又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皇兄……”她叫了他一声皇兄,这是多么亲切的一个称呼,可此时她只是为了与他拉开距离,“你已经得到了一切,我想现在静阑城应该就在你的手中了!云渊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在没有任何防备的基础上,抵抗来至朝廷,来至中央军的长驱直入。我希望你看在他是你表兄的面子上,饶过他们,饶过静阑的人民,绕过所有的平民,他们会甘愿匍匐在你的身下,高呼着万岁。”
洛明恪的心扭曲在了一处,高声的喝道:“不要说了。”
“不!”贺兰并没有放弃,竟然还提高了嗓音,“你能来到这里,是不是你的军队也打进了魏源,他是你的堂兄,我也希望你能饶过他,留给他们父子一条生路,莫修罗不是你,他不在乎天下,不在乎自己的地盘,他只会在意自己的亲人、爱人,所以他根本对你产生不了威胁……”
洛明恪嘴里的牙齿狠狠地咬着,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她是在乞求他,还是在胁迫他?他们,他的表兄?他的堂兄?他长叹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怨气都在那一声叹息里,化为尘埃,“贺兰,你管的太多了,你还是管管自己!”
“我的生命已经不重要了,活在你无尽的牢笼里,那么还不如去死。生死不过在一念之间,人生在世,所有能得到的,我都得到过,所有女人羡慕的,我都拥有过,我死亦无憾。”
洛明恪听了这话,再也无法平息内心的消沉与伤痛。
他上前恶狠狠的拽住她,将她拉扯到门外,她无力的跌倒在地。此时门外都是陌生的人,莫修罗的人不见了,洛天佑的人也不见了,一个个陌生的面孔奇怪的盯着她,她此时全身只有一件月白色的袍子,赤足踏上那地面,活像个难民一般头发披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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