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行,我不同意!”冷青煜对太子大声说道。

“青煜,你也大了,总要成家的,你若不肯收白姑娘为妾,那回京以后,孤就将含烟嫁给你,含烟对你一往情深,母后也乐见你们两个结为连理,你自己想一想吧。”太子声音缓和了些,青煜自小便跟着他,两人非是亲兄弟,却胜是亲兄弟,只是青煜向来性子懒散,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太子便有意无意地总爱护着他,所以,更希望他能幸福,青煜对锦娘的情义,或许只有当事的那个傻丫头没感觉,太子早就心知肚明了,那就是一条不归路,陷得越深,痛得越深,太子只是想要拉他一把而已,可青煜也是头倔驴子,和他爹一样痴,不来点硬的,他是不会回头的。

冷青煜一听含烟的名字脸都绿了,恼火地看着太子:“太子哥哥,你明知道我讨厌含烟的,她嫁了我,一辈子也得不到幸福,你这不是要害了她么?”

“嗯,你这话孤听明白了,孤就当你肯收白姑娘为妾了,这事就这么着了,来人,带白姑娘下去收拾,日后与孤一起启程回京。”

太子眉眼一动,嘴角便含了笑意,他自是知道青煜有多怕那位含烟郡主的,不过,这一回王叔在江南受了挫,回去定然又要打些歪主意,寻门有权有势,门当户对的好亲家那是跑不掉的,青煜啊青煜,至少这白姑娘对你情深似海,不然,同是做妾,她不肯嫁身份更为尊贵的六皇弟,而是冒死来找你?就这份胆识和痴心,也该对得住你了。

太子说完,甩袖进了南院正屋,大马金刀地坐下,锦娘还想跟白幽兰拉两句家常来着,见大主儿进了屋,自己也不能在院子里磨蹭了,只好笑着也跟进了屋。

白姑娘能得一个还算圆满的结果,白晟羽很是欣慰,白总督这一次犯的事确实大,若是只有小庭和锦娘夫妻受害,那保职还有可能,如今是太子爷都差点命丧炸药之下,只是个夺职免官,待罪候审,已经算是皇上仁慈了,回京看父亲能为他走动走动不,或许能减轻些罚责,不过,太子爷既是肯为幽兰指嫁,保不齐,对叔父还有几分同情,若能在太子爷这里下手,那便更有希望,不过,叔父还真是走了一步臭棋,竟然将幽兰送给六皇子,那不是在撸太子爷的逆鳞么?

他又塞了些银钱给白幽兰,嘱咐她好生将养着,裕亲王府也是水深的地方,她又是个娇生惯养的,若是青煜对她有情,她这个妾还好做一些,日子能熬得下去,如今,青煜根本就不肯拿正眼看她,唉,只能看她的造化了。长叹了一声,白晟羽也进了屋。

院子里,冷青煜怔怔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原本被太子逼回京城去,他就很恼火,如今又被硬塞了一个不喜欢的女子做妾,更添了郁闷,他方才小心地观察着锦娘的表情,人家一直就笑嘻嘻的,娇俏的脸上看不到半分的不豫,他的心仿佛被人用细绳勒得死紧,像要锯成两半似的,为什么,哪怕只给一个同情的眼神也好……她连看都不肯多看自己一眼,自己在她眼里不过是个无关痛痒之人……

“世子,天涯何处无芳草,只要你肯,移开眼,一样有美丽的风景在等着你。”白幽兰一直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冷青煜,她努力减轻着自己的存在感,冷青煜的心思她明白,正因为明白,这位曾经高傲又任性的女子才会痛苦,才会纠结,所以,也才为冷青煜心疼,在江南别院住着的那些日子,冷青煜每每躲在暗处凝望锦娘的院落,而她,又躲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凝望着他,这一段求而难得的感情,迅速让她成长了些人,再经历了一场家庭剧变,由高高在上的总督千金,变成了阶下之囚,她更像是长大了好几岁,变了一个人一样,人生,总是要经历了痛苦才会蜕变的。

冷青煜听得一怔,终于发现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小妾的女子的存在,转眸间,触到这女子含烟似水的眸子,那里透着一丝心疼和期待,他心一慌,仿佛心底最重要的秘密被人偷窥了,眉头一皱,心中更恼,错开眼不再看她,抬脚便往外走,却不知,自己的脚步散乱,似在逃跑一般。

白幽兰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静静地跟着一旁的嬷嬷走了。

锦娘扶着腰站在正堂里,她如今肚子大了,就不太喜坐着,就喜欢成天介晃悠,太子见了就皱了眉:“弟妹,你也坐。”他以为锦娘是畏于礼仪,在他面前不敢坐,便指了一边的绣凳说道。

“呃,我站着就好,站着舒服呢。”锦娘笑得没心没肺,她家相公一大早儿出去练兵了,她闲得慌,正想着一会子去王妃屋里腻歪一阵呢,太子殿下来了,又知道他不日就要回京,她便免为其难,陪太子说说话吧。

“还是坐下吧,我看你那样站着都累。”太子心知自己会错了意,不由好笑,无奈地劝道。

“太子妃殿下不是怀过孩子么?殿下呀,您不知道,孕妇是要多走动,多站的么?”锦娘笑了笑,还是依言坐下了,随意说道。

太子被她说得一怔,脑子里只记得太子妃大肚子的模样,却是从不知道她怀孕时,是坐得多,还是动得多,那会在宫里,他好像每天都很忙,后院还有其他的妃子……怎么到了此地,其实更忙,却是对锦娘一天一天的变化都看在眼里了呢,原来,怀孕是要多走动的么?

“这样么?那你以后就多走动些吧……”太子有些心不在焉,但嘴角却是含着笑的,“过两日我便要回京了,你可有东西要带给小枚?”

锦娘听得一怔,在王府里,也就只有上官枚还算得上是个好人了吧,太子不说,她还真的忘了这一茬呢,可是,她的东西大多在江南别院里头,有好些都炸坏了,不由嘟起嘴来,为难地看着太子。

太子莞尔一笑道:“就知道你没准备,放心吧,我方才着人备了些江南的土特,一会回去送给小枚,只说是你的心意就是。”

锦娘听得眉花眼笑,就要起身行礼致谢,太子一挥手阻止了,却是敛了笑,正色地看着她道:“弟妹,太子哥哥就要回京了,你和小庭在江南,一定要小心谨慎,无事千万不要离开这皇家别苑里,我会把最好的太医留下来,等你生时一定用得着的,还有,简亲王的案子你也不要纠心,皇上不会对简亲王如何的,等你生下孩子后,你可就要着手建新的基地了,太子哥哥可是指望着将来你能给大锦创造新财富呢。”

锦娘听得心中一暖,太子的话有些唠叨,像个大哥哥一样,却很温暖,透着浓浓的关怀与不舍,相处了一阵子,锦娘对太子的印像很好,他是位谦谦君子,身居高位却平易亲和,且睿智正直,将来一定是难得的一位明君。

她眼睛微湿,嘴角却是含着调皮的笑,也不回答,却是向太子伸了手去:“给点钱吧。”

太子听得莫名,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一番话后,她竟然像个小乞儿一样伸手找他讨钱,不过,他的心却因着她在他面前的随意和放肆而高兴,她是他难得心仪的女子,心动仍在,但他会自制,不会如青煜一样放纵自己的感情,但,心底的期待还是有的呵,不管如何,付出的情,有回报那便是一种幸福,哪怕那回报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哪怕只是一星点意思,那也是弥足珍贵的吧。

“你很缺钱么?你提的条件皇上可是都应允了哦,你和小庭都要成大锦的第一富户了,你还好意思找我要钱?”太子就差没有拿手指戳锦娘的头了,笑骂道,手却真的伸进袖袋里,拿出一叠银票来,真的放到锦娘那只伸出来的小手上。

锦娘像个小贪财鬼似的,立即将手收了回去,当着太子面就数了起来,“一千,两千,呀,五千两呢,殿下,你真有钱。”她沾沾自喜的像占了好大便宜一样说着。

一旁的白晟羽看着直摇头,四妹这个样子若是让妹夫看到,只怕又要吃醋了,唉,要说四妹不懂事吧,明明她聪慧得很,若说懂事吧,有时候还真是迟钝呢。

“能比你有钱?”太子没好气的笑道,宠溺地看着锦娘摇头。

“这钱就算是您在我这里入的股了啊,我可不白要您的钱。”锦娘眼里带着狡黠的笑,将那一把银票正经八百的收到袖袋里,歪了头说道。

太子听得一阵错愕,不解地看着她,正色道:“基地可是朝庭的,我就算贵为太子,也无权在基地里占有股份,弟妹,你可别说笑了。”

“呀,谁说了要在基地里分红给你了,我知道那是朝庭的呢,我可没那本事分红给你,分我自己的那一份我又舍不得,嗯,总之呢,我说的这个红利是来得正正规规的,不占朝庭半点便宜的,任谁也不能挑出刺来的就是,再过半年,您仅管放心大胆的收银子就是,多不多的我不敢打包票,养着您一个太子府还是绰绰有余了的。”锦娘仍是一脸的笑意,话也说得漫不经心,神情也是轻松自在,带着些微撒娇的样子,一如小妹妹在兄长面前说话时的恣意自在。

却不知,太子和白晟羽听得一头雾水,太子心喜锦娘肯为自己着想,更喜她在自己面前轻松恣意的态度,有的感情既然不能继续,换一种方式存在,那也是好的,这样两人相处反而更加自在随意。

但是,他还是不放心啊,锦娘说得不明不白了,如今朝中情形于他并不利,可不能有半点错处被人抓到,“弟妹啊,你不是想在新基地里给我弄一个股份吧,那也是不成的啊,你快打消这个念头,”

锦娘听了不由学着她家相公的,翻了一个白眼,无奈道:“我说殿下,方才我可是明说了,不会拿朝庭的钱来做人情的,你怎么不信呢,我不过就是拿了这点钱去做做小生意而已呀,放心吧,害不着您的。”

一边白晟羽倒是听出些道道来了,他这位妻妹看着纯厚,其实古灵精怪得很,指不定又想出了什么好法子赚钱呢,如此一想,他立马自袖袋里掏出一把银票来放锦娘手里塞:“我说四妹妹,你也太不地道了,你三姐可还指忘着姐夫我赚大钱回去养儿子呢,那股份,太子殿下不要,我要了啊,怎么着我也要占一份红利,我也不管你做什么买卖,只要能拿银子回家给你三姐姐就成了。”

锦娘笑得眼一眯,喜滋滋地数白晟羽给她的银票,一数之下,脸都垮了,“三姐夫,你也忒小器了些,才五百两,做胡椒也不辣啊。”

白晟羽笑得一脸的无赖,向后猛退一步道:“啊呀,姐夫我自然是不能跟殿下比的,殿下何等身份,我只得他的一成就行了,再说了,姐夫我穷呢,就这点钱还是招兵时余下的,你要不要吧,反正我是要掺一股的,这话没得商量,不然我就回京去接了你三姐来,咱两口子就住你这里了。”

太子听得一脸的黑线,白晟羽给他的印像一直是儒雅守礼的,没想到在锦娘面前却是这般无赖的模样,他可也是进士及弟,熟读圣贤之人啊,难道一与锦娘沾边,人就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不过,经白晟羽这么一闹,他也明白了一些,既然连白晟羽都能掺股,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生意了,心下却更觉得暖意融融,若不是基地的生意,那便自然是锦娘和小庭自己自创的,她肯分一份给自己,足见她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好。

作为太子,想要拉拢朝臣,建立和维持自己的势力,处处都得花钱,内务府每年拨给太子府的款项是有定制的,超出太多,就算皇上不说,御使也会弹骇,若锦娘和小庭每年真能将太子府的那笔开销都包圆了,自己便可以放开手,大力施展拳脚,那些想要图谋夺位之人,在这金钱上,就已经输了一阵了,再加上小庭训练的那支军队……太子越想越满意,江南之行,虽然差点丧命,收获却也是竟料之外的好啊。

太子眉眼舒展开来,眼里也挟了笑,想起来时,自己那胖乎乎的儿子,心情也大好了起来,一时离愁也消散了不少,倒有些想家的感觉了,“那好,既然白大人都掺一股,那我也就掺股吧,就等着弟妹也给我赚银子养家了,我那儿子如今也有几个月了,哎呀,我可是说好了,弟妹你若是生的女儿,我可是要抢回去做媳妇的哦。”

锦娘一听太子又说起这事来,脸就黯淡了下来,她吱吱唔唔的,也不好如何说,半晌才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我这一胎呀,一定生儿子,决不生女儿。”

生了女儿也不进皇家,那可是皇金白玉堆砌的坟墓呢,而且,太子的长子,那也是要继承大统的,后宫里定然是三宫六院,成百上千个女人跟自己女儿抢丈夫,她才不要呢。

“哈哈哈,弟妹啊,你就算这一胎是儿子,下胎还是会生女儿的吧,谁也别想跟我抢,你的女儿本太子预订了。”太子大笑着起了身,正要走,这时,王妃自东厢房里出来,正好听到太子的话,便过来行礼。

太子忙抬手说免礼,说道:“王婶一路辛苦,在江南可住得习惯?”

“回殿下,江南气候宜人,景致秀丽,臣妇很是喜欢。”王妃优雅地躬身回道。

“王婶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就好。”太子又坐了下来,温和地看着王妃说道:“不知王叔病体如何,府中可有人照应周到?”

“回殿下,府中派得有人照顾,不过,如今臣妇远在千里,着实心中忧心,此来是特意请殿下多多担待一些,可怜王爷……醒来后,怕也会失忆多时,连人都会认不清了呢。”王妃神色悲切,边说边用帕子试着眼角,太子见了也是神伤,看了一眼锦娘后,对王妃道:“这是自然,王婶请放心,孤回去后,定然派专人守护王叔,不会再让人伤害他一丝一毫。”

王妃听了大喜,起身又拜,锦娘自然也起身跟着下拜,太子见了主心疼,大肚子行礼还真是不方便呢,他怕锦娘闪着腰,忙上前托住这一对婆媳说道:“王婶可还有其他事情么?”

太子对王妃还是心存芥蒂的,六皇子可是刘妃娘娘的儿子,王妃与刘妃娘娘姐妹情深,这么些年,一直走得很近,只是,因着简亲五那位妾室的缘故,刘妃娘娘一直不太待见简亲王,但对王妃是很好的,这一次,王妃被人劫持却毫当无伤,让太子心中也生了疑虑,当然,他知道王妃是不会参与其事的,只是,明明王妃走的路线与旁人不同,却仍然被人堵住追截,那就不会只是凑巧了。

只是,碍于小庭和锦娘的面子,太子也不好深究,等到回京,这事还得仔细着查一查的。

太子走后,锦娘与王妃说起太子要结亲的事情,王妃听了也觉得头痛得很,嫁进皇家的女儿会是什么样的景况王妃可是清楚的,自家那位大姐,进宫前可是温婉可人,单纯天真得很,但不过几年时间,主变得心机深沉,手段谋略都是王妃想都难以想像的,那样的地方,能将一个好好的女儿家变成疯子啊,她那未出世的孙女儿哎,才不要进皇家。

婆媳二人难得的意见一致,商量着怎么推了这门亲事就好,一会子冷华庭满头大汗的回来了,与锦娘和王妃闲聊了几句便拉着白晟羽进了书房。

出来时,冷华庭让锦娘备一份薄礼,说是要送人情,锦娘听着奇怪,在江南,自己认不得几个人,冷华庭也不太与当地的官员交往,这礼,是送给谁?

“今天江华府伊娶小妾,本大人怎么着也该去拜访拜访吧。”冷华庭笑着对锦娘说道。

锦娘听得一头雾水,江华府伊她是见过的,那个胖胖的,却很是精明的那位,冷华庭明明对那人不感冒的,怎么人家娶个小妾,他倒要送礼了?关系有那么好么?

冷华庭也不解释,却是与白晟羽一道,去了太子居所。

太子正在准备一些东西,听他说要去江华府去,眼中便闪过一丝异色,含了笑道:“你是来拉我一起去的么?”

“那倒不是,殿下身份如此尊贵,怎么能屈尊绛贵的去见那种人,臣是来禀报一声,一会子给您送份大礼回来,您可要想好赏些什么给臣才好哦?”冷华庭妖艳的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斜睨着太子道。

太子听得莫名,微挑了眉,促狭地走近冷华庭,故意逼近他道:“小庭在太子哥哥的地位可是无人能比,你看中什么,尽管拿去就是,不用拿什么功劳来换的。”

冷华庭一听脸就黑了,推着轮椅连连后退,像太子身上沾了什么毒物似的,看得太子既好气又好笑。

“殿下可是说好了,只要我提要求,殿下一定会应下的,是吧。”人虽离得远了些,但话却是揪着太子话语说的,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太子无奈地笑笑:“只要你的要求不违背人伦,不违反律法,我应了你又何防?”

冷华庭要的就是这话,他将手一拱,拉过白晟羽道:“三姐夫给我作个证人,一会子咱们去办法,给殿下送份大礼了,殿下可要对现承诺哦?”

冷华庭和白晟羽出去后,太子手一招,陈然自暗处闪了出来。

“你可查出江华府有什么疑点了没?”

“回殿下,臣无能,并未发现有何疑点,那府伊为人谨慎小心,除了好色之外,并无太多不良嗜好,除了在衙门办差,就很少出府,与县里的官员大户之间也只是礼节性的来往,并无过从甚密之人,属下带人继续打探的。”阿然一拱手回道。

太子听了眉头便皱了起来,不知道冷华庭方才所说是何意,不过,他说一会就回,那就耐心的等,看他究竟会给自己送份什么样的大礼。

却说冷华庭,一出太子府,便与白晟羽冷谦几个钻进了一辆马车里,三人各拿一套衣服换了起来,冷华庭竟然穿了一身女装,还是……大红的嫁衣,他原本就长得美艳,再穿红妆,便更显妖媚动人,再加他那清纯干净的眼神,艳若桃李的面颊,精致得无可挑剔的五官,整个人便像一个勾人魂魄的妖精,眉眼微动便是风情万种,就是白晟羽,明明自己亲手给他妆扮的,也被他那勾魂的模样看得怔了神,无奈地笑道:“若是弟妹看到你这样子,不知道会不会骂死我啊,她好好的一样相公被人弄成了倾城美人啊。”

冷华庭无奈地对他翻白眼,冷声道:“三姐夫,你若在锦娘面前言起一句,小心我将你家姑娘嫁进太子府去。”

“呃,这话可不地道,太子要的可是你姑娘,凭什么换成我的女儿啊,你要敢这样,我就直接把女儿送给四妹妹养算了,到时四妹妹对我家姑娘有了感情……哼!”白晟羽气得直想要揪住某人那白玉般精致漂亮的耳朵才好,无奈人家官大一级,还腹黑小器的主,就只能耍赖弄混来威协他了。

只有冷谦,不管冷华庭化成什么模样,他仍是一脸的冷漠,钢毅的脸上看不到半点表情,白晟羽真对阿谦的冷静沉稳佩服得五体投地,在如此美艳绝伦的冷华庭面前,怕也只有阿谦能如此淡定了。

殊不知,阿谦是见惯不怪了,成天介对着一张同样的面孔,就算再美,也有审美疲劳了不是?

却说江华府伊,因着买到一位貌若天仙的小妾,高兴得一反素日低调自持的习惯,在府上请了几桌,大宴宾客,男人嘛,到了四十多岁琮能遇到如此美艳的人儿,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听着客人恭喜的吉祥话儿,他不知不觉就多喝了几杯,等到鞭炮齐晌,鼓乐共鸣时,他亲自握着美人柔软的小手,下了轿,送进了洞房,外面宾客未散,胖胖的府伊大人就已经耐不住了。

掀开盖头的那一瞬,他看得错不开眼,口中喃喃道:“像,真像,太像了,美人,你是上天赐给我的么?”

盖头下的小妾一脸的羞怯,眼波粼粼,吐气如丝,面容娇艳,润泽的红唇泛着诱人的秀色,府伊大人身子立时打了个激凌,某处早就等之不及了,伸手就要将小妾往床上按,那小妾却是灵巧得很,身子一闪便躲过了他的狼扑,白晰如玉的长指却点向了府伊大人的后颈,府伊大人却似有所觉,头颈一缩,以小妾难以想像的方式握住了小妾的手,将她往怀里一拉,小妾对他嫣然一笑,那笑容如骄阳下盛开的牡丹,娇艳华丽,勾得府伊大人魂都丢了一半,手里的动作便轻柔了起来,小妾嘴角含笑,自怀里拿出一方绣帕,装作掩嘴发笑,手在半路却改了方向,是对着府伊大人的鼻口捂去。

那府伊大人立即眼一翻,直直的向后倒去。

那小妾便打开窗子,向窗外拍了几下,立即,冷谦和白晟羽自窗外跳了进来,将包袱递给那小妾,白晟羽忍不住笑道:“妹夫啊,你的洞房也过得太快了些吧。”

化作小妾的冷华庭一脚便向他踹去,低声骂道:“姐夫再叽叽歪歪,下回就由你来装新娘子好了。”

白晟羽听得一脸黑线,忙道:“这可是技术活,得有天份才行,就姐夫长得这形像,可真迷不倒下面这老狐狸呢。”

阿谦最实在,他知道冷华庭最不喜与陌生人接近,一进来便在那江华府伊身上搜索着,半晌只在那人身上找到一块木刻的黑色牌子,拿了递给冷华庭。

冷华庭见那木牌上刻着一头灰狼,嘴角便含了笑意,又对白晟羽道:“姐夫可看过他的耳根,指不定也是个假货呢。”

白晟羽听闻向那江华府伊的耳后根摸去,果然看到有丝细小的痕迹,他也算是有了撕假面具的经验了,正要去撕那人的假面,冷华庭却制止了他,“把他弄到太子那去,在他清醒之后揭开更好。”

“这厮武功极高,若是清醒了,妹夫你一个人怕还真的难以制服他,你可问清楚了,那药效可是够了?”白晟羽担心的说道。

“嗯,我方才探过,他的龟息神功似首练到了几九重了,比我那二叔只好不差,如此厉害的人物竟然潜伏在江南只做个府伊,西凉为了杀死我和锦娘,还真是舍得下本呢。”冷华庭冷笑着,踢了那府伊一脚后又道:“姐夫放心,忠林叔说,那药能将一头牛药倒三天三夜也难醒过来。”

三人将江华府伊偷偷地运到了皇家别苑,回来时,已到了晚上亥时,太子因着正惦记这事,所以,也没有歇下,正等着呢。

总算见到冷华庭来求见,太子着人引人进来,却见有几名暗卫抬了一个麻袋进来了。

而冷谦和白晟羽推着冷华庭随后进了太子屋里。

太子着人打开那麻袋一看,立即怔住了,不解地看着冷华庭道:“小庭,他便是你要送给我的礼物么?”

“殿下不认为这是份大礼么?”冷华庭淡笑着,推了轮椅过去,在那府伊身上边点数下,再提起桌上的茶壶往那他头上浇,那知府悠悠地醒转,惺忪着眼,半晌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待清醒一些,一抬眸,便看到太子殿下高坐于堂,而那个自己才娶回的小妾却是一身男装,又化回织造使大人的模样,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张口结舌,“你……你……怎么可能是你,你的腿……”

“知府大人,您在说什么?”冷华庭冷厉的看向那府伊,眸光如冰刀一般,那知府打了个冷战,将头上的水甩了甩,垂着头,一副瑟缩但小的样子,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却是暗暗动功,无奈,身上好几处大穴道全被点了,还被綑了个结实,根本无法动弹,只好认命地放弃,讪讪地道:“织造使大人,您……您别开玩笑了,下官也不知那人便是……呃……”

话没说完,冷华庭又是一瞪,知府很快便改了口:“您有何事,尽管吩咐下官就是,这……这……下官怎么说也是一方父母,如此可是有辱朝庭颜面的。”

“你可真会装啊,三姐夫,撕了他的假面吧。”冷华庭真不愿意再跟那知府叽叽歪歪,对白晟羽道。

那知府听得浑身一颤,神情立即变得狰狞了起来,白晟羽嘻笑着上前,一下便撕掉了那江华府脸上的面皮,露出白晰却粗犷的面容来,当真是一张陌生面孔,而且,是有着西凉人特惩的长鼻深眼的面容。

太子见得一怔,立时大怒,这知府果然是西凉人所扮,也不知道在大锦潜伏了多少年,怪不得,那些贼人对江南境内了如指掌,而那些想要将自己炸死的炸药很有可能便是这知府私藏并运进江南别院的。

那知府知道行藏败露,倒也不再做下卑谦拘谨的样子,神情变得懊丧起来,但眼睛却是倨傲冷厉的,他讥凤地笑道:“没想到,堂堂织造使大人竟然肯如此下作,嫁了老夫作妾呢,哈哈哈。”

太子听得一阵错愕,转头看冷华庭,却见他神情淡淡的,并无怒气,倒是不太相信那府伊的话,以小庭的性子,最恨的便是人家说他男生女相,更不可能真的去穿女装,自己只是笑话他小时的事情,都能气得他扯气白脸,又何况是接近知府这等龌龊之人。

“你在苍狼里定然担任了不小的角色吧。”冷华庭果然不答知府之话,单马直入地问道。

那知府唇角含了丝讥笑,傲然看着冷华庭道:“老夫听不懂你所说的话。”

白晟羽听了便又笑着将他身上那块黑木令牌搜了出来,递给太子,太子一见那令牌上的刻着和狼形,脸色更加暗沉,转头对冷华庭道:“小庭,你果然是送了份大礼给我,这份情,太子哥哥记下了。”

冷华庭笑了笑道:“很好,殿下可是记住,将来要答应我一个要求的便是。”

说着,自腰半抽出软剑来,迅捷地腕了几朵剑花,将那江华知府四脚筋脉尽数割断,淡淡地对太子道;“此人一身龟息功练至了炉火纯青之境,若非使计,根本就捉他不回,所以,得废了他一身功夫,不然,穴道解除就危险了,他那府里定然还有同党,殿下速派人去捉拿归案。”

太子见了很是赞同,传令下去,包围江华府。

那日便在皇家别苑里,太子连日密审那知府,果然得知,他乃苍狼的副统领,西凉南院大王最得力的侍卫长,杀了直正的江华知府,潜在江南一年之久,为的便是探听基地上的秘密,无奈简亲王看似糊涂,其实机警得很,先前大半年要本就无法探得半点消息,自冷华堂几位世子来后,他才刻意地与那几位世子交好,以门下之人自居。

他的官位虽是不高,但所守的江华府却是重镇,那几位世子自然是很愿意与他交结的,尤其是简亲王世子,对他青睐有加,他又一副狗腿模样,任冷华堂差遣调配,冷华堂对他很是信任,而他,也得到了很多想要的机密,更知到了影响基地最重要的人物是孙锦娘,便与主子策划了那一起暴炸案,正好又有人想要谋害太子,自然是一起办了。

冷华庭施尽多种手段,终于得知,二老爷在西凉地位尊崇,经常出没南院大王府弟,俨然以大王最心腹的手下自居,就是这知府也要听从冷二的命令,如今冷二早就潜回西凉,并未在大锦境内了。

这让冷华庭好不气恼,他如今对冷二是恨之入骨,那一日锦娘深埋地道时,让他着实后怕到了极点,那种失去最爱之人的痛,他不想要再尝一次了。

太子自然也知道了那想要暗害自己之人是谁,只是,那知府也却拿不出切实的证据,只说有人传信于他,而将太子一并杀死也更符合西凉的利益,又能保住他的官位,他自然听命。

后来,在江华府又抓到不少西凉人,其中不少还是苍狼成员,至此,西凉在江华府的据点彻底被捣毁,收获确实很大,太子心情大好,白晟羽趁机给白总督求情:“殿下,白总督虽然失职,但情有可原,敌人太过狡诈,江华府所辖人数并不少,有他们从中作梗,根本防不胜防,当日白大人也确实倾尽了全力,江南大营死伤惨重,还请殿下网开一面,对白大人从轻发落吧。”

太子恼怒白总督想要巴结六皇子,心里还有气,便只是敷衍了白晟羽几句,打算先让那白总督吃些苦,自己再去施求,到那时,在人最困苦之时施以援手,是收服人心的不二法门,这一点子手段,太子自然玩得飞转。

太子因着此案,又推辞了回京的日程,冷华庭仍是日日与白晟羽一起在练兵,但这几日每每回府,却是不见锦娘的踪影,心里不由着急,有时连四儿张妈妈都找不着,这一日,他特地回得早一些,进了屋,就只看到丰儿在,不由铍了眉,问道:“少奶奶呢?”

丰儿听了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来,半晌没有回答,冷华庭便越发的疑心,沉了脸问道:“快说,少奶奶在做什么,怎么这几日回来总不见她人影?”

晚上见着时,她也是打着小呼噜,根本不理他的问题,睡得那叫一个香,似乎太过疲累了一样,让他好不郁闷。

“丰儿,你当本少爷是泥捏的么?”冷华庭冷冷地看着丰儿,第一次对锦娘的贴身丫头发起了狠话,丰儿听得了颤,吱唔了半天才道:“少奶奶说不能让少爷知道的,说是……怕少爷骂呢。”

丰儿眼都不敢抬,小声说道,却是始终不肯说出锦娘的下落。

冷华庭更是气恼,推着轮椅就喊:“阿谦,过来,将这丫头扔出去。”

丰儿吓得脸都白了,立即跪了下来,眼泪汪汪地看着冷华庭,正好陈然陪了太子过来,见了这情形,那少年眼中就有了不忍,当日地道里,他饿得两眼发直之时,是地上这正在挨训有丫头给了他温暖和关怀……那莹绕于鼻间的少女手香,一直就没有消散过。

太子与丰儿倒也有几分熟,毕竟也是一起共过患难的,所以也帮着劝冷华庭,但得知锦娘这几日行踪不定时,心里也着了慌,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阿谦正要拎了丰儿往外扔,陈然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两眼怒视着阿谦,阿谦懒得理他,少爷的命令他向来是不折不扣的执行的,丰儿气不过,冲着阿谦道:“冷大人也太过偏心,若是四儿被罚,你也真的要将她扔了么?”

阿谦听得一怔,丰儿却是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又道:“四儿和少奶奶在一起呢,要罚一起罚去,少爷,奴婢我可是服侍您的,奴婢没跟着一起疯,您应该奖赏奴婢才是。”

太子一听便笑了起来,这锦娘身边的丫头也个个都是个角色呢,说话伶牙利齿的,学着锦娘的样儿,没理也能给她找出理来,还都是歪理。

丰儿自然没有被扔出去的,因为后院传来一阵欢呼声,叶一自后院跑了回来,后面还跟着忠林叔,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一脸的兴奋,全不似平日的沉稳干练,神情像个两个返老还童的孩子。

“太子殿下,少爷,天大的好事呢,少奶奶终于试验成功了。”叶一搓着手,高兴得两眼直冒亮光,喃喃道:“如此一来,可真要赚大钱了,啊呀,那肥……肥肉做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巴巴地看着忠林叔。

中林叔笑道:“是肥皂,少奶奶取的名儿,以后夷子都要叫肥皂了,我得再去弄些香料出来,少奶奶说,要做香肥皂呢。”

冷华庭与太子听得一头雾水,这夷子也能被锦娘做出文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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