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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_t;小两口坐在屋里滴滴咕咕的好一阵子,直到扬哥儿醒了,找不到锦娘在哇哇大哭,才不得不从里屋出来。秀姑正抱着扬哥儿哄着,但小家伙饿了,一醒来就吵吃,一看锦娘出来,哭得就更凶了,漂亮的凤眼哭眯眯的,张了双手便向锦娘这边倾,锦娘看着就心疼,忙抱过去,回了里屋喂奶。

秀姑就在外面不满的嘀咕:“没见过这样的,非要自己奶孩子,看吧,有事的时候就会饿着宝宝吧,得早些请个奶娘来才是正经啊,你总有忙的时候吧。”

锦娘在屋里听着,一边喂着奶,一边摸着扬哥儿的头,冷华庭见了也说道:“是得请个奶娘来了,总这么着也不是个事。”

锦娘听也没作声,扬哥儿快五个月了,又认生,真来个奶娘指不定不肯吃奶娘的奶呢。

可惜,这个世界里没有牛奶,不然,他饿了喝点牛奶也是好的,边喂奶,脑子里还想着刚才和冷华庭商量的事儿。

落霞郡主那人肯定不简单,竟然能拿到冷青煜手里的项链,她与冷青煜是什么关系?难道,这阴谋里,也有冷青煜的参与?

想到这里,锦娘又摇了摇头,冷青煜曾经救过自己两回,虽说他是裕亲王的儿子,但看他的眼睛也知道,他是不会害自己的,只是,这项链……

扬哥儿总算是吃饱了,锦娘将他抱着搭在肩上,拍了拍他的背,让他打了个嗝,扬哥儿舒服地扭过身子,学着秀姑的样儿,抱着锦娘的头直拱,一旁的冷华庭看着就眼热,过来将他搂了过去,也拿头拱他的小胸脯,扬哥儿抱着冷华庭的头咯咯大笑,声音清脆又欢快。

锦娘看着那一对大小妖孽父子,眉眼里全是幸福,她不需要多富贵多荣华,只要有个安宁甜蜜的家就行,有爱自己和自己爱的相公,有可爱的儿子,还有爱孙子的爷爷和奶奶,一大家子,和和美美,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多好,可是,为什么,这个看似平淡渺小的愿望却那样难以实现呢,为什么总有这样那样的人见不得自己一家子好,总要出妖蛾子来破坏呢?

江南之行,让锦娘成熟和稳重了很多,更懂得,要主动出击,不能总是被动挨打,幸福是靠自己的双手和智慧去创造的,不是等来的,尤其在这个非常时期,若不把握好,也许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都会失去。

“相公,你抱着他玩一会子,我出去走走。”锦娘起了身,对那一对玩得正起劲的父子俩道。

冷华庭心知锦娘心中有事,落霞那里的事,得锦娘去问才方便,虽然夫妻二人都看得出落霞来此的用意,但那落霞却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样简单,因她今天在湖边拦住自己时,礼数很周到,眼神也并非**倾慕,神情淡淡的,似有心事,也不知道刘妃为何要使了她来,连她自个的心意都没弄清,就使了她来勾引自己,刘妃还真是越发的大意了。

锦娘没带双儿,却是带着张妈妈,两人一同往世子妃院里而去,上官枚因着前天晚上照顾玲姐儿太累了,这会子看玲姐儿睡着了,她也跟着歪在屋里的软榻上睡下了。

锦娘进院子后,没让人惊动上官枚,直接进了落霞住的东厢房里。

落霞正拿着本书在看,见锦娘进来,一点也不诧异,起身相迎。

锦娘笑着径直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见她手里拿着本琴谱,很是诧异:“郡主琴技定然很精湛吧。”

“世嫂想不想听我弹奏一曲呢?”落霞听了放下书,淡笑着:“听说,世嫂曾经一曲名动京城,可惜,当天我无褔聆听,今儿也算是有缘了,竟然能亲见世嫂尊容,倒算是圆了落霞的一个愿呢。”

锦娘听得莫名,当初自己也就在裕亲王府里弹过一回,后来,再也没有动过琴,落霞怎么也知道这事?

不过,反过来一想,她既然能从冷青熤手里得到那串项链,那么,她与裕亲王府的关系定然是非同一般的。

“能闻郡主弹琴,实乃我之幸,郡主请弹,我洗耳恭听。”锦娘淡笑着坐在一旁,悠闲地端了茶,抿了一口。

屋里正有一尾凤尾琴,落霞大方的坐到琴架前,素手轻拨,指尖流泄出来的,果然又是那曲《梁祝》,落霞指法确实高妙,琤琮之间,清雅悠扬,琴声婉转缠绵,如泣如诉,人说闻琴声而知雅意,锦娘听得出来,落霞心中有思念之人,但那人,会是冷华庭?

一曲终了,落霞款款起身,“世嫂对此曲可是熟悉?”

“自然,此曲原是我在裕亲王府里所奏,只是不知道郡主原来也会此曲,倒是我孤陋寡闻了。”锦娘淡笑着,又喝了一口茶说道。

“因为,有个人,经常会一个人站在寒风萧瑟的河边,用萧吹奏这一支曲子,第一次听,落霞便感觉很是心酸,再次听,落霞会心疼,后来,落霞如饮毒酒般上了瘾,天天都躲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听他吹奏这一曲,他的眼神时而落漠,时而痛苦,但更多的是思念和无助,落霞从未见过那样无助和无奈的眼神,看得落霞的心会揪成一团,不知道是疼还是麻,很想要安抚他,但那人却视我如洪水猛兽,一见就逃,落霞也无助和无奈了。”

落霞的声音婉转柔媚,一如她柔媚的容颜,神情黯然,大而媚的眼睛却定定地注视着锦娘脸上的表情,似乎想从锦娘眼里寻出一分端倪,但是,锦娘神情淡淡的,一如初进门时一样,她有些迷惑了,难道,他那样傻,只是一厢情愿,这女子,根本就不知道?

“你说的,可是青煜世子么?”锦娘问道。

落霞一怔,苦笑道:“世嫂果然知道,既是如此,世嫂可愿开解于他,让他不再如此痛苦无助下去?”

这话倒是让锦娘怔住了,她好半晌才回了神了,微张了嘴,看着落霞,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这让落霞又好气又好笑,明明就很是聪慧灵巧的一个女子,竟然会迟钝到根本就知道那人对她的心思,冷青煜啊冷青煜,还有比你更傻的么?

“那个项链,是他给你的?”锦娘好半晌,才小了声问道,她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会有个男子,暗恋自己呢,私下里,有几分窃喜,虚荣心小小的满足了下下,一会子回去也要在自家妖孽面前得瑟下,省得他有事没事就骂自己丑。(?)

但很快,她便觉得麻烦大了,原以为,那人只是凑巧检了自己的项链,托了落霞送来而已,或者说,他也配合着刘妃娘娘的计策,来挑起自己与相公之间的矛盾,但如今看来,应该不是这么回事才对,落霞对自家相公根本就不感兴趣,人家是冷青煜的粉丝啊。

“不是,是他新娶的妾室偷偷给我的,并请我转还给世嫂你。”落霞看着锦娘的表情,心里为冷青煜悲哀,摇了摇头说道。

“白幽兰?他们成亲了么?”锦娘总算有些明白了,是说这东西怎么会到了落霞的手里了。

“算不得成亲吧,只能说是收了房,但是,听那妾室说,并未被开脸,只是给了个名份而已。”落霞叹了口气,白幽兰原也是世家大小姐,又长得千娇百媚,肯屈居妾室嫁与他,他却将那样一个大美人凉在一边,心心念念的是眼前这个已作他人之妇的小女人。

“哦,这样啊。”锦娘回得有些心不在焉,她对冷青煜与白幽兰之间的状况不是很感兴趣,“那……郡主,我们不如开门见山的谈谈吧,我看郡主也是个有主见的人,定然不甘心做人棋子,郡主身份如此高贵,怎么会想到要到本府来小住?当真只是要陪陪我大嫂么?”

落霞听得一噤,这位世嫂果然与众不同,说话如此直白,一点也不拐弯抹角,却是将她问得有点难以启齿了,毕竟,自己过来的动机真的不纯,她定然是以为自已觊觎她的相公了吧。

“世嫂,你也说了,我贵为郡主,虽说世兄很有可能成为简亲王世子,但是,我也没有给人作妾的道理啊,您说是不是?不过,人家也许了我一个正妃之位,但我看不上,落霞也不是那盲目的傻子,人家是觊觎世嫂你了,想打压简亲王府,莫说世兄心中只有世嫂一个,就是世兄肯接纳落霞,一个被打压的简亲王世子妃的位子,又有什么意思?”落霞倒也说得坦城的很。

“但是你拿了项链并没有交给我,而是直接交到了相公手里,这又是何意?”锦娘听她说得有理,倒觉得这个落霞确实不似那种自降身份,无耻愚蠢之人,但心里还是有疑惑,便问道。

“呵呵,那原就是人家交给我的任务,我自然要完成的,不过,我也是想要看看,世兄与世嫂夫妻,是否真如旁人所言,情比金坚啊,正好试探一二,现在看来,世兄好像真的很相信世嫂你啊。”落霞眼里闪过一丝玩皮,笑着对锦娘说道。

锦娘听着便皱了眉,苦笑着摇了摇头,见要问的,大约都问清楚了,便起身要离开,落霞却道:“世嫂若是肯帮我,落霞也许能够帮到世嫂你哦。”

锦娘听得一怔,随即眼睛一亮又转了回来,犀利地看着落霞,却没有吱声。

落霞微有些不自在,垂了眸道:“若是世嫂能帮我……得到那个人,我也能帮世嫂一些忙的,别的不行,演个戏什么的,落霞还是会的。”

锦娘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越发觉得这个落霞郡主是个妙人儿了,她点了点头道:“那我先谢谢你了,等我想好了对策时,再来跟你说。”

锦娘回到自己院里,却被告之,冷华庭出府了,锦娘觉得奇怪,问丰儿,丰儿却是一脸的红晕,锦娘更是莫名其妙,双儿却是捂了嘴笑道:“方才是陈侍卫来请二爷的,某个人一看到陈侍卫脸就红了,人家又送了包东西给她呢。”

锦娘这才明白,冷华庭又被太子请去了,她看了眼丰儿道,“你也不小了,要不,我让二爷问下陈侍卫的意思,早些给你们办了这事才好啊,总是这么着也不是个事。”

丰儿听了脸更红了,锦娘看扬哥儿没在屋里,想是秀姑抱到王妃院里去了,趁机就想去歇个晌,但人还没进里屋,凤喜就来报:“夫人,太子妃殿下来了,王妃请您到前边去呢reads;。”

锦娘听得怔住了,太子夫妻还真是有意思,一个把自己的相公拉去了,另一个却是到了自己府上来,这也太热情了些吧,不由又问凤喜:“王妃可是着人通知了世子妃?”

“奴婢听来报的青石说,太子妃此来,是特地来看小少爷的,还带来了皇后娘娘的赏赐呢。”凤喜扑闪着眼睛,唇边带了笑意,高兴地对锦娘说道。

锦娘听得眼睛亮了起来,看来,皇后是个明理的主,太子妃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定然是想与自己拉好关系,只是不知道太子妃对冷华堂有何打算,一会子也得去探探口风。那个人,一日不死,就是个祸害,但上官枚如此执着,只怕太子妃也难办呢。

到了王妃屋里,果然太子妃一身常服正坐在堂中,王妃稍坐下首,正与太子妃聊天,太子妃手里还抱着小孩子,正是皇长孙,扬哥儿手里拿着波浪鼓儿正对着皇长孙不停地摇着,手舞足蹈的,只想引起皇长孙的注意力。

但人家皇长孙斯文得很,太子妃没让他下来,他便端坐如小山,只是一双黑亮的星眸好奇地看着扬哥儿,唇边也带了笑意,锦娘去时,正看皇长孙回头问太子妃:“母妃,小弟弟,好可爱。”

太子妃低头亲了他一下道:“想去跟弟弟玩吗?”

皇长孙重重地点了点头,太子妃微微一笑,便将他放了下来,皇长孙歪歪斜斜地就往扬哥儿身边冲,扬哥儿看着更兴奋了,手扑腾得更厉害,等皇长孙一走近,他拿着手里的波浪鼓,对着皇长孙的头就敲了下去。

皇长孙被打得一懵,嘴巴就撇了起来,眼里泪水在打转转,王妃她吓得快要晕了过去,自家这孙子可真是大胆得很呢,引诱着皇长孙过来,感情是要打人家的啊,人家可是龙子凤孙啊,这算是欺君犯上么?

同跟着来的太子府里的宫人,看着皇长孙的样子,也是脸都绿了,冷着脸就要过来给皇长孙讨公道。

太子妃却道:“无事的,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再说了,扬哥儿能有多大的力气?长孙不会哭的对不对,你很坚强的,对不对?”

皇长孙听了果然将泪水生生的逼了回去,锦娘看得一脸的黑线,走过去便拧住了扬哥儿的鼻子,回头和颜悦色地对长孙道:“殿下,我已经罚了小弟弟哦。”

扬哥儿最近被锦娘拧惯了,也皮实了,拧两下根本不当一回事,鼻子耸了耸,继续对皇长孙伊伊牙牙的,锦娘无奈,忙给太子妃行了礼,太子妃却挥了挥手道:“弟妹别介意,原就是带了皇长孙过来,和扬哥儿拉拉感情的,以后指不定就常在一起玩儿了,小孩子嘛,打打闹闹的,才有趣呢。”

锦娘笑着谢过,在王妃的下首坐了下来,太子妃便将皇后娘娘赐的紫金长命锁拿来递给了锦娘。

锦娘又行大礼接过,给秀姑收着了,一应虚礼寒喧过后,太子妃道:“小枚这些日子还算好吧,不知,落霞可回府否?”

“还没有呢,正住着。”锦娘笑着回道:“方才,臣妇还过去见过郡主,与她闲聊了一会子。”

太子妃听了微感诧异,锦娘却笑着对她眨了眨眼,太子妃有些了然,不由哂然一笑,起了身道:“不如,弟妹与我一起去小枚处坐坐?”

锦娘欣然起身,宫嬷抱着皇长孙要跟上,太子妃一摆手道:“让他就在王婶这里玩耍吧,本宫一会子就回了。”说着,身边只跟了两名贴身的宫娥,与锦娘一并出了王妃的院子。

“殿下不若先去臣妇处坐一坐吧,臣妇自江南带来的清明龙井还不错,请殿下赏光品一品?”锦娘笑着边走边道。

“如此正好,我也喜欢喝龙井呢,江南的茶可比京城要好喝得多了。若是有机会,我也想到江南去看看。”太子妃笑得很亲和,与锦娘说话时,也如太子一样,并不用自称,让锦娘和她交谈时,没有了压迫感,很放松。

到了锦娘屋里,锦娘只是一个眼色,屋里的人便都退下了,双儿和丰儿两个很有眼力介的守在外面,不让闲人进来。

太子妃对锦娘的聪慧很是欣赏,两人坐下后,太子妃先开了口:“看来,弟妹是知道了落霞的来历和来意?”

“是的,不过,她倒不是如您所想的那样,她心中另有所属呢。”锦娘笑着回道,又将自己与落霞的一番谈话告诉了太子妃,太子妃点了头道:“你们明白就好,如今太子决心未下,我和母后都急,今天来,就是想与弟妹商量一个对策的,咱们可以联手,将……”

太子妃的话没有说出来,锦娘然知道是何意思,便点了头,附近太子妃,悄悄地说了一大通,太子妃边听边点头,到最后唇边便带了笑意,说道:“如此,咱们依计行事,我会与太子说好,会好好配合你们的reads;。”

锦娘听着点了头,两个起身,太子妃出门,锦娘却没有送,连给太子妃打帘子的人也没有,两个在外面等着的宫娥看着诧异,再看太子妃已然摔了帘子一脸怒容地向外走去。

而紧接着,便听到屋里锦娘摔东西的声音,太子妃怒气冲冲地走到王妃院子里,却正好看到扬哥儿正揪着皇长孙的头发呢,不由勃然大怒,对一旁的奶嬷喝道:“岂有此理,如此犯上作乱,欺负皇长孙,你们几个都是死的么?”

宫娥奶嬷们被骂得莫名,方才不是太子妃自己说不要紧的么?何况皇长孙一点也不生气,只是用手护着头,哄着扬哥儿呢。

王妃见了虽是诧异,但更多的是害怕,忙抱了扬哥儿给皇长孙和太子妃陪礼,但太子妃一甩长袖,转身扬长而去,临出门时,对王妃道:“小枚的世子妃身份一日未除,你们便不可以将府中掌家之权全交给孙锦娘,世子妃,才能是简亲王府的当家主母,本宫的妹妹,可容不得一个庶出的来欺负。”

王妃被她说得怔住,立即一脸愁容起来,而太子妃前脚刚走,后脚锦娘就来了,找着王妃一顿哭诉,说太子妃如何的不讲道理,逼自己交掌府之权,但更多的是骂落霞郡主,说她狐媚子,说她居心不良,说她与冷华庭关系暖昧。

王妃一时被锦娘弄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锦娘又哭得真切,那样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王妃只好好意地哄她,这事还没完,就见冷华庭回了,手里拿着一根珍珠项链在王妃屋里锦娘理论,非要问出锦娘这根项链怎么会落在别的男子手中,锦娘更是气急,一怒之下,带着扬哥儿回了娘家。

这还是锦娘头一回因着与丈夫堵气冲回娘家的,老太太和二夫人都莫明得很,只好好生相劝,让锦娘回简亲王府去,但锦娘扬言,冷华庭不跟她道歉,她便不再回简亲王府,要出府单过。

而冷华庭却在王府里与落霞郡主谈笑风声,两人时不时会在府中花园中散步,落霞的脸上常常挂着钦慕的微笑,住在简亲王府乐不思蜀,不肯回自己家。

这些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很是高兴,而六皇子却是将信将疑,而终于有一天,冷华庭亲自去孙府接孙锦娘回府,不但遭到孙锦娘的拒绝,还被大骂一顿,怒而回府之后,刘妃娘娘将六皇子叫进寝宫,骂了他一顿,六皇子很无奈地退了出去reads;。

但出了皇宫的六皇子没有回自己府弟,却是骑了马,直接去了孙相府,说是看望病重的孙大夫人。

这一日,锦娘正住在孙家自己的屋里抱着扬哥儿玩,时不时的,眼里就泛了湿意,身边的张妈妈和秀姑几个看着就伤心,她们谁都不知道夫人和二爷,那样相好的一对壁人,怎么就会闹到了如今这步田地,两人便好言相劝。

锦娘怒而大骂道:“男人就没一个是好东西,他分明就是看我长相平庸,见到一个身份高贵,又美貌如花的郡主肯投怀送抱,就起了二心,就算是作平妻又如何,我今日若忍下这口气,容了他,将来便会是一个又一个的往屋里抬,不过是个望恩负义,过河拆桥的负心汉,当初,若不是我帮他医好残腿,以他残废的身子,哪有郡主肯嫁与他?如今将我一半的本事全都学了去,就看我不顺眼了,想要弄个身份比我高的人来压制我,我……我要和离,我孙锦娘,就是一辈子不再嫁,也不要跟这种人过了。”

锦娘愤怒之下的吼叫,传到了院外,孙府下人们议论纷纷,都在骂锦娘太过狂妄,男人三妻四妾原就是常事,何况四姑爷那样俊秀的人才,又即将成为简亲王世子,会娶郡主为平妻也是正常,四姑奶奶不应该如此不大度,哪有丈夫要娶平妻,而正妻却冲回娘家不肯回府的道理。

正从孙老太爷书房里出来的六皇子果然就听到了这种议论声,心里不由又信了几分,面上与老相爷告退,请相爷不必相送,但实际等相爷一回转,六皇子就改了方向,直接进了孙家后院,说是要去佛堂看望孙大夫人。

他身份高贵,守园的婆子们没有敢拦他,而且,他的理由也还算符合情理,便没说什么,让他进去了。

六皇子一进后院,便直奔锦娘所在的院落,结果,看到锦娘正孤身一人,坐在花园小亭着发呆,神情凄苦愤恨,六皇子装作偶遇,风度翩翩地走进了亭子。

锦娘曾经见过六皇子一面,认识他,乍见之下,有些诧异,脸上露出惊慌之色,起身给六皇子行礼,六皇子忙大步向前托住她,默默地注视锦娘,眼神清亮,灼灼华光流转。

锦娘被他如此突兀的深情弄了个大红脸,垂了头便要避开。

六皇子却道:“表嫂天仙般的人儿,表哥怎么舍得你伤心的。”

此话正好触到锦娘痛处,一听之下,就泪眼婆娑了起来,六皇子看着便将自己的帕子递给锦娘,很有礼地请锦娘坐下,锦娘哭过之后,便絮絮叨叨地和六皇子说起自己与冷华庭的事情,说自己如何帮他解毒,如何帮他改造基地,而他又是如何的负心负义,言谈到伤心处,又免不了泪盈于睫。

六皇子很耐心地听着锦娘的哭诉,不时的好心安慰她,两人越谈越是投机,六皇子很善说话,言谈风趣,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锦娘再与他说话时,已经不再哭泣,偶尔也会忍不住笑一笑,六皇子看着便很是高兴,那一日,六皇子与锦娘在小亭子中坐了近一个时辰,还是六皇子觉得天气寒冷,怕冻着锦娘,才亲自送了锦娘回自己的小院子,而他也状似依依不舍地离去了。

再后来,锦娘在孙家的住着的日子里,六皇子时不时的便会来孙家陪锦娘小坐一会,两个相谈甚欢,锦娘心中的怨恨逐渐减少,一人坐回屋里时,偶尔还会发下呆,脸上露出娇羞之色。

这一日,锦娘正一人坐在六皇子常见面的小亭中,出现在她面前的却不是六皇子,而是冷青煜。

锦娘不由看得一怔,一抬眼,便触到一双幽深漆黑的双瞳,里面蕴着一股强大的吸力,似要将锦娘的灵魂都要吸进去似的,那眼神里,有太多的不解,太多的幽怨,还有伤感和无助,更有控诉,锦娘被这样的眼神弄得心中很是沉重,掉头就想要走,这个人,看着比六皇子要危险得多,惹不起啊。

“你当他会对你真心么?不过是看你有用,想要骗你为他效力而已,你……聪慧如斯,又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冷青煜深吸一口气,大胆的走上前来,一把拽住锦娘的手臂道:“为什么看着我就要躲,就算你是真的想要与世兄和离,你也不须要嫁进皇宫吧,以你的性子,怎么能在那杀人不见血的地方过得幸福?那不是你要的过的日子啊。”

锦娘第一次感觉有些心虚了,冷青煜的眼里伤痛太过沉重,那份情,压抑得太久,这会子面对锦娘时,便全都一股脑儿往锦娘身上浇,让她抵挡不住,完全失了在六皇子面前从容自如的气度,就像个犯了事的孩子一样,只想要快些躲开家长的责罚。

“这不关你的事,放开我,我要回屋去了,这里冷reads;。”锦娘缩着脖子,不敢再看冷青煜,挣扎着就想要走。

“你随我回简亲王府去,那里,才是你的家,你与世兄明明就两情相悦,为什么要为了一些小事而闹成这等模样?”冷青煜拽着她,不由分说就往前院拉。

锦娘怒了,喝道:“放手,男女授擞不清,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们男人,都是一样,当面说得好,一遇上好的了,就变了心,他能变,我就不能变么?”

冷青煜一听,顿住步子,回头深深地凝视着锦娘,声音温柔,却带了丝苦涩和乞求:“你真的会变心么?若是真的,你就嫁给我吧,我不管你会变成什么样子,也不会逼你去建那什么破基地,跟我走吧,离开京城,寻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一起过平淡的日子,好么?”

锦娘听得怔住了,就算是再迟钝,也看得出冷青煜对自己的如斯深情,不由在心里长叹一口气,仰天闭了闭眼,狠狠心,再睁眼时,眸中尽是坚毅之色,却是推开冷青煜,正色地说道:“我若与冷华庭和离,会嫁给六皇子,因我与他情投意和,他说,今生不会纳妾娶小,只会一心一意的待妻。”

“他会,我也更会,他的花名在外,你信他,却不信我?”冷青煜只觉得心都要碎了,这个女人,无论如何,哪怕是骗,也不肯给自己一丁点的希望,自己情愿做那个替身之人,他明知道,她与丈夫不过是在演戏,在江南呆得久了,怎么会不明白她与冷华庭之间的真情实意,经历过那样多生死磨难的感情,又怎么可能为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子而破裂?

所以,他听说消息之后便一直忍,忍着不来孙家看她,不想要破坏她的计划,但传言如雪片一般飞到他耳朵里,他实在忍不住,更抗不住那份相思的煎傲,明知是假,还是如飞娥扑火一般的来了,就是奢望她能像对待六皇子一样,假意答应自己的求婚,哪怕那是句假话,他也想听,听过之后,就算自此天陷地崩,山河破碎,他也觉得圆满了。

“我自然信他,他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出现,安慰我,帮助我,我当然信他,而你?莫明其妙地跑来掏什么乱啊,我讨厌你。”锦娘说完,转身就走。

那一句讨厌如刀一样戳进了冷青煜的心脏,绞得他只觉得心如碎片,一点一点被割裂,丢弃,一冲动,他大步向前,一把将她扯入怀里,紧紧拥住,小声道:“不要骂,只一会子,就算是你怜悯我,让我抱一会子,我就走,我知你在演戏,但我不会揭穿你的,是我不自量力,是我痴心妄想,你……太狠心了,肯骗他,却不肯骗我,你知道不知道,就算是骗,我也想听那一句话,想听你说,愿意和我在一起,可是,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竟然说讨厌我reads;。”

锦娘被他抱得死紧,心中虽有些不忍,但更多的却是愤怒,自己可是冷华庭的老婆,这厮明知道自己与相公不过在演戏,还来占便宜,太过可恶了,刚要挣扎,冷青煜却是放开了她,苦涩的笑了笑道:“演得如此辛苦,不若我也帮你一帮吧,我与太子哥哥自小长大,自然也是要助他的。”

锦娘听得怔住,眼里浮出一丝的愧意和同情,但她此时不能说半句磨棱两可的话,不能给眼前这位男子半点希望,不然,那便是害了他。

“珍惜真正爱你的人吧,只要你肯多看几眼,你很快就会发现,有更好的人在等你。”

冷青煜走后不久,六皇子又来了,锦娘深情地看着他,交给他一样东西:“这东西或许对你有用,太子势力太过强盛,你想要成功,就必须要先下手为强,这包里有两样东西,一样是我的印信,我这一年多来所赚的钱便放在大通钱庄里,你若起事,便拿它去大通钱庄提取现银就是,另一种东西嘛,你小心着点用,简亲王府里的刘姨娘至今昏迷不醒,用的,就是这种类似的药物,不过,那种药下了之后,还是能被验出是中毒,而我这种,就是再有本事的神医也查不出来,中毒者,会如中风一样偏摊,而且,终身不会再清醒。最重要的是,此毒不会当时发作,得过两三天才会有效,如此,就更能查出施毒之人是谁。”

六皇子听得将信将疑,但面上却露出激动深情之色,一伸手,想要将锦娘抱入怀里,但锦娘却向后退了一步,躬身行礼道:“请殿下尊重锦娘,锦娘虽是庶出之女,但最在乎的,便是声名,锦娘还等着殿下堂堂正正来娶我的那一天。”

说完,便转身离去。

六皇子一出孙府,便直奔大通钱庄,当时便去印证那印的真假,掌柜的一见那印信便脸都变了,生怕六皇子将钱全部提走,颤着音道:“贵客,您……要多少?”

六皇子也不好直问这印信里,究竟可以提取多少银子,只好试探着说道:“两百万两。”

掌柜脸色一松,高兴地点头:“您是要现银,还是银票?”

六皇子听得怔住,张了嘴,半天都没说出话来,他万万没想到,锦娘会挣得有如此多钱,两百万两,在那掌柜来说,还只是个小数目,看来,这印信里,怕是存得有上千万两银子,这几日装得太过辛苦,倒是很划算啊,虽说自己觉得跟一个成过婚的女人成亲,太过憋屈,但看在钱的份上,忍了吧reads;。

那日,六皇子一回宫,便与刘妃娘娘商议了好一阵,然后再进了皇上的书房,将锦娘给他的印信呈给皇上,同时,拿出在大通钱庄取来的两百万两银票也呈给皇上看。

皇上见后大喜过望,直夸六皇子能干,本事,龙颜大悦之下,走下案前,伸手拍了拍六皇子的肩膀:“皇儿,你果然深得父皇之心,好好做,父皇一定会让你如愿的。”

六皇子眼睛微湿,回手握住皇上拍在自己肩膀着的手,颤着声道:“谢父皇,儿臣,一定不会辜负父皇您的期望。”

说完,便起身告退,但人还未走便听得身后一声重响,一转头,便看到皇上那高大的身子倒在了地上,眼都直了,一旁的太监看得大惊失色,大喊有人行刺皇上,救驾!

一时,外面冲进来不少带刀侍卫,将六皇子团团围住,六皇子大惊,不可思议地看着地上的皇帝,半晌也没说出话来,心里却有些明白,怕是刚才那毒药有问题,不过,母妃说会带羽林军进来控制宫怨的,应该快来了吧。

于是,他还算镇静的站着,脸上的惊慌一闪而逝,对那围住自己的侍卫骂道:“皇上突然病倒,不快去叫太医来医治,却是围住本殿下是何道理。”

这时,宫外响起一片厮杀声,羽林军统领果然率领属下赶来,挥刀便向那些侍卫砍去,六皇子看得大喜过望,松了一口气道,“将这殿中所有宫人全都杀死,一个不留。”

这里的宫人,就算不明白自己是如何下的手,但皇上原本好好的,自已一来,他便中毒而倒,自然最要怀疑的便是自己,杀了,便是最好的封口方式。

那统领果然领命,开始屠杀皇上宫里的宫人,随知,突然自殿下冲进一支装备奇特的军队,每人手持一支连环细弩,向殿内的羽林军连连齐射,还有一人,身材修长,样貌奇俊,却是一身银亮盔甲,英气逼人,他飞身跃起,长剑直指羽林军统领,而原在宫里的宫人便大喊起来:“六皇子造反,六皇子弑君杀父,谋篡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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