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谨就在这一刻,突然浑身上下充满了斗志,整个人也跟着散发出耀眼的光彩!
“夕谨……”老夫人见顾夕谨站着不说话,心中奇怪,喊了顾夕谨一声,却见顾夕谨依旧没有反应,心中不悦,这一声就喊了有些严厉了,“夕谨,你怎么了?”
“啊,哦……”顾夕谨回过神来,忍不住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她竟然这中要紧关头出神,那简直就跟找死没有什么区别了。
“母亲。”顾夕谨顿了顿道,“媳妇刚才只是在想,这是要得有多大的仇,才能精心布置这么一个恶毒的法子。”
老夫人被顾夕谨这么一说,看了一眼满箱笼的衣服,忍不住也打了一个寒颤。
这种事情一定要禁止!凡是涉及到这件事情,定然要一个个当众打死,以儆效尤,否则若是有人看样学样,那么这个安南侯府干脆就直接消失算了!
“查!一查到底!”老夫人猛地握住了双拳,狠狠的敲打在桌子上,很显然,老夫人这是动了真怒了!
顾夕谨应了一声“是。”给老夫人屈膝行了一个福礼,这才走到安明轩面前,看着他,平静的开口:“侯爷,请把她放下来。”
安明轩拎着中年女子,正觉得双手发酸,他早就想把手中的女人扔在地上,可是刚才真的是骑虎难下了,现在一听顾夕谨让他把人放下来,他心中不由得长长吐了一口气,猛地一咬牙,把手中的女人扔在地上,偷偷的松了松拳头,这才指着瘫软在地上的女人,恶狠狠的骂道:“你这个作死的贱人,最好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说出来,若是有所隐瞒,爷就把你家男子卖到西北去挖矿,你家女子送去军营中住红帐子!”
中年女子一听,顿时面如死灰,抬起头死死的看着安明轩,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身抱住了顾夕谨的大腿:“夫人,救救奴婢,快救救奴婢!”
顾夕谨心中一阵发冷,盯着中年女子,阴沉的脸道:“你是不是想告诉侯爷,这一切其实都是我指使你这么干的?现在事情泄漏,我却丢车保帅,把你当作了弃子,所以你就大义凌然的想要揭穿我的真面目?”
“……”中年女子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全都卡在了喉咙里,惊恐的看着顾夕谨,这次是真的惊恐。
顾夕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中年女子,脸上带着一丝怜悯:“或许你不知道,这个手段,别人早已经用过了,你是第二个了。”
顾夕谨这话,除了柳贵和老夫人,别人都听得一头雾水。
“顾夕谨,你不要花言巧语,妄图遮掩事情的真相。”安明轩忍不出大声喊道。
顾夕谨连看也没有看安明轩,只是低头看着中年女子:“既然你打算说是我指使你这么做的,那么到底是我亲自联系的你呢,还是我身边的丫头?你到底打算指证哪一个?”
“奴婢……”可能是顾夕谨并没有按照脚本唱戏,让中年女子的眼神有些慌乱。
顾夕谨的声音却已经平静下来:“这铃兰可是很珍贵,在京城中也难得见到。”
“奴婢,奴婢并不是知道夫人给奴婢的是什么东西。”中年女子斟酌了一下,打算开始进入戏本。再说了,不进入不行啊,她的家人可是全都在人家的手上。
“哦,原来如此。”顾夕谨的神情有些了然,“果然,这才是正常的,那么我告诉你,这个叫铃兰,十分的珍贵。”
中年女子不知道顾夕谨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既然顾夕谨这么说了,那么她似乎要给一些反应才行,所以她点头了。
“这么珍贵的物件,我是让哪一个丫头交给你的?怎么交给你的?”顾夕谨追问着,最后竟然嘴角一勾,露出一个让人惊悚的笑容来。
“自然,自然是夫人身边的姑娘,她,她跟奴婢说,只要奴婢,只要奴婢……”中年女子想要往下说,只是总觉得这件事怎么就这么怪,跟原先想象的根本就不一样。
“我身边的哪一个姑娘?可是她们两个?”顾夕谨伸手指了指知画和知竹,“她们两个是我贴身的大丫头,不论有什么事情,一般我都不会瞒着她们两个的。”
“是,是……”中年女子的目光在知竹和知画身上来回了好几趟,终于摇了摇头,“不是这两个姑娘。”
“哦~”顾夕谨的眼中升起了一抹趣味,“竟然不是她们两个?那么是哪一个?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交给贴身的大丫头去做,难不成我交给一个信不过的丫头去做?”
“果然是个奸诈恶毒的!”安明轩突然接过了顾夕谨的话。
顾夕谨蓦地怒了!她是真的怒了,忍无可忍了!
“侯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顾夕谨猛地转身盯着安明轩,“侯爷倒是好眼光,不知侯爷从哪里看出妾身奸诈恶毒了?还请侯爷指教!”
安明轩冷哼了一声,他刚才早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自己脑补了一下,自以为得到了事情的真相。现在见顾夕谨竟然对着他来,当即也怒了!
“顾夕谨,你个阴险奸诈的贱人!你知道贴身的丫头目标大,这府里的人都盯着,生怕被人知晓,这才遣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这样就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才能让你的恶毒计划得以成功!”安明轩大声吼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一定要休了你!”
“侯爷不必把休不休的一直挂在嘴边,若是侯爷真的想要休了妾身,只管拿休书来就是了,妾身得了休书,自然不会留在这个府里!”顾夕谨眉梢高扬,一脸不屑的瞧着安明轩,“但是即便要走,妾身也要清清白白的走,侯爷刚才的话,妾身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应承的!若是侯爷定然要把这盆污水泼到妾身身上,妾身不介意去报官,请京兆府还妾身一个公道。”
“你……”安明轩被顾夕谨气到,指着顾夕谨骂道,“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是不是不知廉耻,也不是侯爷说了就算的。”顾夕谨今儿个一步不肯妥协,“就凭着这个奴才红口白牙的,就要妾身担了这个污名,侯爷也太过高看自己了。”
“你……”安明轩被顾夕谨挤兑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就这么晕死过去。
“盛儿,你一边坐着去。”老夫人终于再一次开口了,安明轩看了一眼老夫人,虽然不敢反抗,但是脸上却全都是不情不愿。
“乾盛,你先让顾夫人把话说完。”一直站在一边当柱子,没有说话的柳贵,突然开口了,他到底是一个有脑子,已经从刚才的对话中,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这个顾夕谨虽然也是要除去的对象,但是她好歹是明明白白的站在他们兄妹面前的,站在明处的他不怕,他怕的是那个站在暗处的!冷不丁的爬出来就咬人一口,真的防不胜防!
就如上次,翠彤堪堪才避了过去,又如这次,翠彤就没有避过,不但没有避过,还伤了身子,以后可能……
一想到以后翠彤可能再也不能生了,柳贵就有一种想要发狂的冲动!恨不得把眼前跪在地上的这些人都一个个的撕裂了!恨不得把还站在顾夕谨面前胡搅蛮缠的安明轩生吃了!
若不是安明轩拈花惹草,翠彤怎么可能会受这么多的苦,他又怎么会想如今这般陷入进退维谷的状态?!
拈花惹草……
柳贵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猛地一缩!
武安侯府!顾明珠!
翠彤不但妨碍了顾夕谨,也妨碍了顾明珠!
这顾夕谨虽然占据着正室的位置,但是她一个不受武安侯府待见的庶女,哪里有这么些手段,若是换成顾明珠,不但武安侯府的嫡女,而且还有父母宠着……
柳贵想清楚了这些,就仿佛是豁然开朗,但是却立刻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顾夕谨却再一次走到了瘫软在地上的中年女子,丝毫没有顾及到安明轩和柳贵的脸色与想法。
“是哪一个小丫鬟,需不需要我把院子的小丫鬟全都喊了来给你辨认?”顾夕谨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你,你怎么可能还留着那个人!”中年女子此时若还没有意识到出问题了,那她简直就真的跟猪差不多了。
“那我还不是留着你!”顾夕谨脸上的神情越发的不屑,“你这个下手的我都还留着,那个没有下手的,甚至可以拿捏你的,我却下手让她消失了。这岂不是本末倒置?再说了,让一个人消失,又不是什么小事,我怎么可能做得天衣无缝,你也太过高看我了!”
“最近府里根本就没有人失踪!”老夫人也跟着开口了,“你若是再满口的胡言,看看谁倒是能救你!”
中年女子看了一眼顾夕谨,突然闭嘴不说话了,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柳贵瞪着中年女子,那眼睛中简直要冒出火来,几步走到跪着的众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跪着的众人,突然掏出了一叠银票出来,阴恻恻的开口说道:“你们若是谁能告诉我,有关这个贱人的事情,这些银票就是你们的!若是谁能告诉我,这个贱人的铃兰从何处来的,我就赏一千两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