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顿了一下,依旧是白梨抬起了头:“我们今日见小姐出去得早,一时睡过了时间,小姐的屋子,还没有收拾妥当!我们以后不敢了,还请小姐原谅我们这次!”
这样的说辞,似乎还真的能解释刚才白珂的异常,可乔念惜向来擅长审讯,对于查验观色识辩更是又一套独特的能力,看着白梨那异常的瞳孔,她这几句话,明显是在撒谎!
乔念惜看着三人,心里大概有了底,眼皮垂下来看似漫不经心地说:“你们若是觉得在我这里屈才,我可以跟祖母说,重新派过来几个位分低一些的丫鬟,你们还是回玉满堂去!”
一边说着,乔念惜往桌边走近几步,伸手捻起一粒葡萄,往嘴里一塞,也不吐皮。
这话吓得三人身子一抖,原本这样的小事乔念惜从来都不在意,今儿这是怎么了?
春妈妈不清楚白梨白珂发生了什么,可现在乔念惜似乎生了气,对着二人瞪起了眼睛:“夫人派我们来是伺候小姐的,你们两个怎么能这样懈怠!”
话里带着几分教训的意味,听在白珂白梨耳朵里更是多了几分刺耳,两人拧一下眉头,又似乎被春妈妈的话唬住一般,紧忙求饶。
将两人的表情收进眼底,乔念惜收回了目光,伸手又捻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既然跟在我这里,你们最好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有的时候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抬脚之前,想清楚!”
三人脸上一滞,相互看一眼,可从对方眼睛看到的都是慌乱,一时间心里也没有了底。
“行了,起来吧!”
乔念惜摆了摆手,依旧是那般不以为意的表情,可是看在三个人眼里,却生生的感觉到了一股寒意,特别是白珂白梨,两人手心里都冒出了冷汗。
让三人退下,乔念惜依旧站在屋子中间的桌边,目光在房间四处环视一周。
她确定这两人一定是在房间里做什么手脚,只是自己突然回来打断了她们,而且,看两人的表情,事情应该没有做成才是。
更重要的是,乔念惜察觉到春妈妈对这件事情并不知情,也就是说,这些日子的离间在她们三人已经之间已经起了作用!
这边乔念惜揣测着三人的心思,刚刚退出去白珂白梨回到自己的房间立马关上了门。
“你把东西放好了吗?”
白珂紧张的看着白梨,额头上依旧挂着细汗,一句话说完,下意识地往门口看一眼,确定没有人跟着过来,这才松一口气。
白梨倒是没有白珂这样紧张,可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让你拖住她,你怎么自己跑回来了,我刚进去还没有来得及动手你们就进来了!”
一边说着,白梨没好气的将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扔。
“要不……咱们还是不要……”
白珂看着那东西,脸上多了几分犹豫,可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白梨打断了。
“你说什么呢!”白梨朝着白珂瞪了眼睛:“这是夫人的命令,我们有选择的余地,你若不忍心害三小姐,倒霉的就是咱们!”
这些日子三人屡屡在乔念惜这里被坑,林氏对她们已经罚过一次了,想到那阴狠的手段,两人同时打了个哆嗦,双手也不由得攥了起来。
整整一个晚上,白珂白梨都在时不时的观察乔念惜,春妈妈在一边看着,并不知道她们心里的想法,只当她们是因为犯了错才这般小心谨慎,也没有多想,一如往常伺候了乔念惜睡下,这才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乔念惜是早早的上了床,却并没有睡着,一条腿撑在床上,另一条腿搭在撑着的那条腿上,眼睛盯着床顶看,脑子快速的回放着这几天回来之后的情景。
总感觉这个家里还有什么,可那只是一种感觉,说不清楚。
正在想着,乔念惜脸上一凛,余光瞟到门外一闪而过的影子,双腿瞬间放回来,拉了被子躺好。
果然,白天没有得逞,这两人便转移到了半夜!
“三小姐,您睡了吗?”是白梨的声音。
乔念惜翻了一个身子朝着里面,没有答话,手里却多了一个小镜子,就是平常可以拿在手里的那种小镜子,不大不小刚好可以握住也不会被发现。
看里面没人应,白梨手上用力,只听吱呀一声,房门便被推开来。
白梨抬脚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东西,悄声走到了乔念惜跟前的桌边,将那碗东西轻手轻脚的放在了桌上。
“三小姐?今日您说心里烦躁,奴婢给您熬了一碗银耳莲子汤。”
白梨依旧压着声音说,见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动静,眼睛之中闪过一道寒芒,往前迈出几步到了乔念惜跟前。
从小镜子里看到白梨朝着自己走了过来,乔念惜反手将小镜子扣在了枕头底下。
到了乔念惜跟前,白梨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手,见她眼皮竟然没有丝毫跳动,确定她是真的睡着了。
白梨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伸手从衣袋里取出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小管子,伸手将乔念惜的手拿过来,用管子里的东西点在了乔念惜的食指手指头上。
很小的一个点,若不是仔细检查,根本就发现不了!
一瞬间的凉意之后,乔念惜便再也感觉不到手上有什么异常,她现在很想看看手上有什么变化,可现在还不能看,只能忍着。
见乔念惜依旧没有醒过来的样子,白梨收回了东西站起身,又端着刚才端进来的东西往外间走,端着东西轻手蹑脚的往外间走,随后站在一个柜子前不动,似乎是在做什么选择。
乔念惜伸手又将小镜子拿出来,找准了方向,目光再次落在了镜子里白梨的身上,正在疑惑她这是要做什么,却见她似乎终于做了决定,伸手拿出个什么东西,小心翼翼的藏进了靠里最隐蔽的抽屉里。
关上抽屉的一瞬间,白梨似乎松了一口气,朝着乔念惜的方向看一眼,见她依旧睡着,蹑手蹑脚的又端起那碗东西走了出去。
从小镜子的里看着白梨的身影离开,乔念惜这才起身,掀开被子下了床,抹黑找到藏着另外一个手电,直接去了外间。
乔念惜径直走到刚才白梨站着的地方,伸手拉开抽屉,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锦盒,拿在手里,依稀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从里面飘出来,似曾相识的味道,让她眉心一攒,伸手打开了那锦盒。
锦盒里是一个圆形的棕色小块,手心里刚好能握住的大小,周身散发着香味,特别是刚刚打开锦盒的艺术间,香味直接扑鼻而来,浓郁悠长。
这是一块犀角香!
这东西透着一股邪灵性,自古以来就是禁忌的东西,但是向来禁忌的东西都是有着巨大价值的,在现代,乔念惜手里的獠牙特种兵部队帮助警方破获过一起倒卖犀角香的案件,她是认识这东西的。
传说,这犀角香是一种叫通天犀的角经过特殊加工的产物,不是普通的犀牛角,古书记载,有一种犀牛名通天犀,有白色象线一样贯通首尾,被看作是一种灵异之物,所以叫做灵犀。
相传,这犀角香点燃后可以让人看见鬼,人们燃犀角香通常都是用来招魂的!
看到这犀角香的时候,乔念惜瞬间明白了林氏的意图,唇角一勾,将那锦盒放回原处,那块犀角香却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躺回床上,乔念惜细细地将这两天的事情回想一遍,加上之前夜玄凌半夜过来提醒的那些话,很快就明白了。
“既然你动了我的手指头,那我只能卸掉你一条胳膊了!”
乔念惜伸出刚才被白梨不知道涂了什么东西的食指在眼前晃了晃,唇畔泛起一股阴寒。
翌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乔念惜脸上,尘埃中跳动的颗粒就像是一个个小精灵,活泼灵动。
然而,初秋的阳光依旧带着几分烈意,许是适应不了这强光,乔念惜皱起眉头,下意识的伸手去挡。
“三小姐,该起了!”
春妈妈过来叫起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乔念惜胳膊动了动,手臂从眼睛上挪开,逐渐接受这强烈的阳光。
“进来吧!”
说话的同时,乔念惜伸手掀开被子下了床,一如平常早晨的慵懒,没有任何异常。
“老夫人说今日不用学规矩,让小姐们收拾好了去畅春园。”
春妈妈是今早刚接到的信儿,一句话说完,似乎有些紧张地看着乔念惜。
畅春园是侯府最朝阴的一处院子,虽然院子大,可毕竟地形不好,谁都不愿意住,这些年来,几乎就成了闲置的空院子。
乔念惜坐在铜镜前看着三人脸上的表情,似是不经意的问一句:“可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吗?”
春妈妈手上停了一下,回答:“听说是为了给侯府子女祈福,特意请了法力高深的道长来做法。”
春妈妈不敢说是为了驱邪,所以就绕了一个弯,毕竟现在乔念惜是主子。
“哦!”
乔念惜应一声,脸上依旧是那样平静,没有丝毫变化,可越是这样,三人心里的鼓便越发敲得紧了。
收拾好,乔念惜这次破天荒的带了三人一起去,一路上四个人前后走着,脸上均是平静淡然,可心里想的却是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