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74、78军去增援。”
“74军?弱点了吧?还是把71军带上吧。”
“不行,这里必需有一支强劲的预备队。”我暗自偷笑:‘你还不知道抗战中最出sè的抗rì铁军就是74军?’
“那就让60军转道去你那里吧!我请刘恢先整理快点,还能给你凑几个师出来。”陈诚笑笑,“先让将士们准备夜行,我们看下午rì军的行动再定。”
“今天下午?我猜rì军必然以长时间炮击加轰炸,无论是否强攻锡澄线,今天都不会正式开始。”
“同感。”
11月23rì傍晚5时,随着太阳从天边落下,在rì军隆隆的炮声中,我带着三万多**离开锡澄线后的预备阵地向南开拔;只是和两位军长一起挤在小车上难免有些拥挤,“良桢兄、荫国贤弟,部队整理情况怎么样啊?”
俞济时苦恼的说:“本部人员是基本补齐了,全军共21000余人,但质量就差多了,现在的74军只有一半是战前的官兵,两成是其他部队和军校调来的,其余是只经过短期训练的新兵;荫国补充的是湖南保安团,比我强多了是吗?”
宋希濂苦笑,“我部共14000余人,战前官兵只有三成,2000余人是其他部队和军校调拨,3000余人是湖南保安团改编,其余也是新兵蛋子。而且损失的装备没有补充,现在不要说山炮营只剩半个了,就是迫击炮和重机枪也不到编制一半;特别是新成立的补充旅,连轻机枪都不全。良桢兄装备还是整齐的吧?”
“荫国不要酸么,不就是一个新式炮兵营么,我可没有卜福斯速shè山炮营,何况我的重机枪和82迫也没补充啊?”
这两个黄埔同学就这么你来我往的斗口,一路倒也不算寂寞;一夜车行200余里,天明时分接近长兴;望见晨起的川军,两人都住口了。
“这还是刘甫澄的主力部队,川军中装备最好的一支,我在山西看到晋康和德cāo部队连轻机枪也没几挺。”
“我们要对付多少rì军师团?”
“开始是6个,中期大约9到10个师团。”
俞济时和宋希濂相互对望一眼。
“差不多一个半师对一个师团?”
“而且没有永备工事?”
“对!”
“看来我们要交代在这里了?!”
“放心,之前我下令会逃跑的。”
“哈哈哈哈!”
24rì晨7时,我们抵达第23集团军司令部,现在兼作张治中负责的第三战区zhōng yāng军司令部,来不及半句客套立即进入实题。
“前天rì军前锋突破南浔防线后,昨天又进占大钱、双林、菱湖一线,川军仅靠水障将rì军阻挡在吴兴以西。今早rì军已经开始炮击,估计很快就会发动攻势。”
“昨晚你们有哪些行动?”
“23军主力在乌镇一线发起夜袭,但rì军早有准备,被击退;郭勋琪师反攻嘉兴失败,现已撤退,仅收复桐乡;刚刚潘军长上报伤亡失踪共约4000余人。”
“你们还有什么后续措施?”
“21军主力在吴兴一线依河展开防御,后续阵地是这里以东的新塘一线,由2个dú lì旅担任防御。23军现在正在向西撤退过河,用以加强正面防御阵地,但。。。”
“但白天行动会遭遇重大损失?刘建绪那里有什么支援?”
“呵呵呵。。。”张治中苦笑。
“明白了!北面来的援军昨晚行军、白天隐蔽休息,要等今天后半夜才能到达附近;今天21军必需死守吴兴一线到天黑,现在开始调整部署。。。”
晨8时30分,第4重炮旅团及几个师团榴弹炮大队的反复铺盖炮轰过后,第15、17、22师团并列展开在河边,子弹和小炮弹如雨点般飞过10-20米宽的小河,不断清洗西岸川军单薄的野战阵地;少许,十几个地段上一批批rì本士兵背负着一袋袋土石跑到河边将袋子丢进河中,而后飞快跑回;对岸川军发现后立即开火,但轻重机枪一发shè就被rì军猛烈的炮火和机枪子弹覆盖;甚至后方的迫击炮一发shè也立即引来rì军重炮的反复覆盖;天上,**的几队SB轰炸机从云层中呼啸而下,但立即遭遇rì军高shè炮队的拦截,连续2架被击中起火,大部分轰炸机也只匆忙投弹后转身飞离,杀到的rì军战斗机群追赶而去。
9时余,随着小河不断被rì军背来的麻袋填平,西岸**火力也越来越弱,从后方增援的**则面临rì军重炮纵深拦截,还时常有rì军轰炸机投弹,无论是一线守军还是增援部队皆伤亡惨重;伊16战斗机以2至4架编组不断突入战场上空袭击rì军轰炸机,又引来护航的95和96式战斗机拦截;双方在天上地下持续激战。
10时余,在上千名背麻袋的rì本兵和麻袋一起倒入河中之后,rì军终于在小河中筑起十余道凹凸不平的河堤,而‘河堤’对面的川军已基本损失殆尽,援军更因为路上伤亡过半而放弃;随即rì军不断拥过小河侵入川军阵地内部。孟浩然、廖敬安、梁泽民,指挥3个装备极为简陋的川军旅对抗rì军整整3个师团的进攻,**将士不断从半埋的阵地中翻爬出来,仅仅是为了向冲锋的rì军发shè几颗子弹或是投掷一枚川造的马尾手榴弹,幸运的还有刚得到的zhōng yāng军的长柄手榴弹及威力巨大的手雷,用鲜血和生命拖延着rì军的进攻,争取和rì军同归于尽。
工事是简陋的,特别是沿河一线阵地被突破后,后续大部分更只能算单独的掩体,但数量巨大,川军将士就以2-3人一组、依靠这些1个小时前刚赶出来的、分散且加深掩体掩护向大批扑上来的rì军shè击和投弹;虽然阵地在一点点被侵吞,将士在不断伤亡,但rì军的损失也在直线上升,而且进攻速度迅速降低。
“还有这种打法?”远处后方掩蔽部里,用新得的高倍望远镜观察的川军将领都大为惊讶。
“我军损失可不小啊!”
“可大部队已经撤下了?”我质疑。
刘兆藜有点尴尬的解释:“我指的是机枪大炮。”
“机枪和迫击炮损失不要紧,zhōng yāng很快就会给补充的,甚至比你们现有的更多更好;决定战斗胜负关键是这些久经战火的老兵和军官,别轻易白白损失。”
分散的工事、小组形式的兵力部署,大大降低了rì军重炮和战机等主要武器发挥,而地面上rì军却同样被各个方向飞来的子弹、炮弹压着不能迅速前进,只能通过小型火炮的打击、机枪的压制,甚至步兵的牺牲来一个一个解决战斗;而rì军普遍采用的掷弹筒固然轻便有效,然只适合经验丰富的老兵使用这一弱点逐渐显现,特别是在淞沪损失惨重的第15、17师团中,原本只有少量现役官兵,现在连比较jīng锐的一级预备役官兵也多在淞沪损失,新补充的士兵固然还有服役经验,但多为20年代后期服役步枪兵和机枪兵,那时还没有掷弹筒!于是,rì军主要依仗摧毁敌军野战机枪火力点的掷弹筒的准头一落千丈。
第15、17师团的进攻速度越来越慢,南翼在淞沪损失较小的第22师团的进攻就突出了,虽然根基比第15、17师团差,但现在反而领先一步,在土桥一次等将佐的催促下不断超越友邻攻击前进。面对川军分散防御,rì军不顾损失继续进攻,**节节抵抗,绝大部分分队都和掩体共存亡。
11时20分,只剩残砖烂瓦的吴兴易手;虽说到了午饭时间,在激战双方显然无心停下来吃饭,不过是在战斗间隙就着咸菜啃几口大饼和饭团而已。
“请清水师团长注意南翼掩护,不要掉以轻心!”畑俊六望着逐渐西进的主攻部队,转身指着南面连绵起伏的小山说。
“司令官阁下。”荻洲立兵有些着急了。
“荻洲君不要急,我总觉得这次进攻南京不会一帆风顺的,有你施展的机会。”畑俊六微笑,“前面就是丘陵地区了,我军的攻击会更困难;老实说,我没预料到面前这支装备简陋的土著会这么难缠。让我有遭遇宋子安的感觉,虽然我知道此时他应该在锡澄线后迎接松井司令官的进攻。”
“当然,这里不过是张治中来前受到宋的指点,才给我们唱了这么一出!”
“松浦师团就要到了,你们先联系准备一下,大约下午2点左右我会换你们接替岩松和广野师团上场的。”
战斗在继续,山区、哪怕是低矮的勉强叫山的丘陵也远比平地难以进攻;最北面靠近太湖,第15师团已经把3个联队轮番使用了一轮才突破第435旅在邱城山至杨桂山的防御,中间第17师团也奋力突破了第436旅在观音山至苍山一带的防线;但两者之间的将军山,这么一个名字响亮而实际不过是一个小山头的地方还在435旅870团机枪连残部控制之下,依托岩石缝隙间修筑的机枪巢还有2挺重机枪完好无损,在几个步枪手掩护下,不断喷吐着火蛇,将左右两翼rì军死死压在山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