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府的宅邸十多年前修建时请了临安城最好的风水师,说是此宅能庇护子孙百年。但最近,这邹府宅邸定是风水糟到了破坏,接二连三地出了几件邪门的事儿,闹得整个临安街知巷闻。
“听说那邹家大小姐是因为逃婚翻墙逃出府时摔死的。”路边六七岁的小娃儿吃着糖葫芦跟人说叨。
是了。一月前,皇宫里传出声音来,将邹大小姐许配给杨相国的公子。这本是件大大的喜事儿,可五日前这喜事却变成了丧事,这位新娘子不知何因竟一命呜呼了。
邹老爷子女挺多,一直不怎么喜欢这老给自已找麻烦的大女儿。可是对于邹夫人来说,怎么说也是自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所以邹大小姐死后的第一天,她守着棺材哭了一夜。
“女儿呀,你福薄,十八年好不容易嫁出去了,却怎么临到出阁就这么……去了呢?你从小到大都无病无灾的,所以我多少向着你那身体不怎么健康的妹妹。现在你就这么去了,我多给你烧点钱纸,下去后过你想过的日子吧。下辈子也不要再投在这富贵人家了,实在不适合你。”邹夫人一边说一边往盆里死命地丢纸钱,觉得这也算是种补偿吧。这么些年来,她的确心疼二女儿一些,原因自然不是她所说的身体好坏,而是这大小姐实在让人不省心呀。
邹夫人抹了抹泪珠子,觉得这样的“补偿”已经足够,这不连天都快亮了。她揉了揉膝盖,正起身,身后却是一阵阴风拂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娘……亲……女儿……在……这儿……”
大概是风太大声太小,吹得声音一颤一颤的,但“娘亲”两字,邹夫人是听得清楚明白。她有一儿两女,可都不是这样的声音。于是骤然扭头,看见的是一个套着一件肥大衣裳脸上如同抹了锅灰的……不知是人是鬼。
“你……你是谁?”邹夫人坐了一日脚都麻了,如今对方越走越近,她又动不了,全身就那么一软,摊在地上。
锅灰脸已经走到棺材边,在向棺里的尸体望了一眼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真死了,”她伸手想摸却又收回来,“娘亲……我……我就是她……”
邹夫人原本已到承受极限,一听这鬼话,脑袋一仰,就这样被眼前的人吓得厥过去了。
出现在邹夫人面前的自然不是她那死去的大女儿。这是在邹夫人醒来后才知道的,自已在灵堂里的人是丫鬟院里的一个名叫九丫的小丫头。
“九丫?怎么有人叫这名字?”邹夫人问。
来回话的婆子干瘪地扯了张笑脸,低声道:“夫人,她是当年那妖精所生的女儿。”
邹夫人双眼顿时大睁,片刻后露出些许怒意,“妖精生的也是妖精了,昨晚她一定是有心出来吓我。现在那小妖精在哪儿?”
“就知道夫人要收拾她,现在正关在柴房里呢。”婆子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过了一夜,还叫嚷着那些‘鬼话’,声音特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