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们愿意帮忙，本城一定能够渡过难关，方圆数万里的苍生也会感激你们。”
城主说得很煽情，甚至用包含深情的目光看着牛洲滨。
“你又玩这一手！”符谦不满吼叫。
楚袁冷冷地问：“不会是让我去拔蛇牙、扳牛角吧！”
“诶~你们可不要这么说！”城主诚恳道：“上次我请你们赶走这条蛇。我没错，她是散修会的核心人物，很不稳定的，我要为地方负责。至于她的毒牙更是无辜，我只把信物呈给上一任城主过目，谁知道他粗心大意，硬是被毒死了。你说，这能怪我吗？”
牛洲滨敦厚地点了点头，道：“这么听来，你确实没错！”
符谦摇头翻眼道：“我不信一个天仙级城主会没常识得被一根獠牙毒杀。”
楚袁吐气道：“这已经不重要了，我倒是想听听这家伙又想出什么坏点子！”
“世人怎么说我，我并不介意，只求无愧于心！”城主大人慷慨激昂，一副我笑他人看不穿的模样。
他深吸了一口气，饱含感情地继续开口说：“本城...每家每户都会饲养山鹿，当山鹿以百年光阴成长为灵鹿的时候，我们却要忍痛地饮它的血。百年感情，我们真的愿意这样对它们吗？不，我们不愿意的！”
牛洲滨问：“口臭的小家伙，你总算说回一次人话。说吧，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符谦冷不防地插嘴道：“是啊，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不妨说出来！”
城主低下了头，发出了仿佛磨牙，又像哀声咬齿的声音。他低沉地说：“在这里生活的仙民，如果百年不饮灵鹿的血，就要提前衰老。但如果饮了，却会有助修炼。”
“比在其它地方修炼还要快？”楚袁双眼一亮，开口问。
“是的！”城主道。
楚袁叹息道：“怪不得。我就奇怪，为什么当地仙民心生恻隐却又不愿离开。原来还是利欲熏心！”他冷笑一声，对城主道：“这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就是可怜了灵鹿。”
“就是！灵鹿很无辜的。”城主哀叹道：“你们知道吗，每次的鹿神祭，我们都会放生那些被放了血的灵鹿，期望它能过上逍遥生活。可真实...却不是这样！”
“哦？你们不会再捕捉回来，卖给仙民收取玄晶吧！”符谦不冷不热地问。
城主摇头，叹息道：“那是一条不归路。起码，我们在这方圆万里生活，世世代代也从没再见过那些曾经放生的灵鹿。”
“咦！”
这个话题勾起了众人的兴趣。
符谦问：“你确定不是人为？”
城主摇头道：“不确定，只能肯定不是本城的仙民所为，更不是这片土地的居民所为。”
楚袁问：“你就是想让我们探索这个秘密？”
“是的，我怀疑这是一个极大的隐患，恐怕的不久的将来，消失的不再只是灵鹿，极可能是本土仙民。所以，现在只能请各位帮忙，希望不要推迟！”
小环看了城主一眼，问：“九霄没派人来探索过吗？”
“不知道！我官职太小，这些事还轮不到我了解。但如果他们探索到些什么，应该不会放任不管。所以我怀疑，这片土地另有玄机。”他扫了众人一眼，继续说：“各位福缘深厚，此行必有暂获。而我能力有限，也属无奈。”
牛洲滨忽然叹息道：“我总算明白了，好狡猾的小子！”他鄙夷地看着城主，道：“谁都觉得自己很好。面对机缘，谁都想试一试。你诱导的意图很让牛讨厌。”
“牛兄聪明！”符谦真心赞叹。他转头面对城主，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道：“我们的玄晶被你骗了好多年，这些时日里，我们天天挨饿。”
城主歉然一笑，道：“我现在就归还玄晶。”
他递出纳宝囊。
符谦并没有伸手接过，而是问：“多少？”
城主道：“一共六万玄晶，当年就借了五万，那一万算是利息。”
“什么！”楚袁高声道：“不对，我记得是五十万。”
符谦不住点头道：“是五十万，你是不是当了城主日理万机，脑袋糊涂了？”
城主脸色发苦。
楚袁笑着说：“数百年过去了，利息就只有两成吗？拿去做买卖也能翻好几倍了。”
城主勉强一笑，摇头道：“本城资源紧缺...”
“紧缺你还搞什么鹿神祭，我告诉你，今天不把前债清理，别想我们离开。”
符谦无赖地从异时空取出板凳，一屁股坐下。
城主求助地看向牛洲滨。
牛洲滨瞪了他一眼，别过了头。
小环却嘿嘿笑道：“数百年咯，起码能翻十倍，随便找个商人也有这种手段啦！”
“嗯，十倍，你这辈子说得最正确的就是这次！”符谦点头。
城主看着虎视眈眈的众人，一咬牙，点头道：“本城不大，最多只能取出一百万玄晶。”
符谦跟楚袁对视一眼。最终伸出了手掌，叹息道：“好吧，我们亏一点。可一会我们还要到城里采购，你可要通知所有人给我们打折，不然在探索的过程中虚脱，祸害的可不止我们自己啊！”
城主抛出纳宝囊，点头答应。
......
申时，鹿神城家家户户都带着受伤的灵鹿来到了鹿魂渊。
相传，当年鹿神舍生救民，最终精疲力尽而掉落大地，从此，鹿神城以西便出现了这条深不可测的深渊。生民虔诚，深感鹿神大恩，所以每次鹿神祭，总会放生灵鹿给鹿神作伴，以昭英灵。
灯笼密密麻麻如同萤火，让鹿魂渊上灯火通明。
一头头灵鹿躁动不安，像是兴奋，又像是惊惶。
楚袁等人来到的时候，刚好申时。众仙民早已祷告完毕，并解开了灵鹿束缚。
呦...
低沉的鹿鸣响彻四野。
诡怪的是，众鹿竟然不约而同地跃下了深渊，跳得义无反顾。
随后，众仙民又是一番祭拜。
酉时，仙民往鹿神城返回。鹿魂渊变得空空荡荡。
楚袁等人交换一下眼色，缓缓地往深渊靠近。
“鹿的表现很奇怪，好像深渊有什么吸引它们。”
小环道：“可能这里生生世世都丧生了大量灵鹿，下方早有鹿族英灵的召唤。”
符谦沉吟道：“会不会下面有什么吸引灵鹿的事物存在？不要忘记，当年鹿神可是葬身于此。这里不会简单。”
楚袁道：“我所知有限，但据说，鹿神死之前还是兽身。达到真仙境还是兽身的仙兽...这...”
“不简单！”符谦下意识瞄了苍狼一眼，继续说：“有可能是被上苍诅咒的种族，也有可能先天仙灵。”
众人来到鹿魂渊前，低头探望，只觉深不可测。
符谦踌躇道：“连我也不能探知，肯定已经超过三千里。”
“好深！现在探索吗？”
小环跃跃欲试，她的探知欲再次泛滥。
苍狼晃了晃趴在背上的灰兔，道：“一会有什么问题，用你那个技法马上带我离开。”
“吱，知道了。”灰兔认真回答。
楚袁见众人神态肯定，随即点头道：“我们下去探索吧，他们选在申时祭祀，恐怕暗合至理，酉时跟申时同属相，我们在一个时辰之内落到深渊底层，应该会有所发现。”
众人点头，随即各施手段，飘身飞下深渊。
黑暗的虚空仿佛永无止境，纵身下沉已经两刻钟，可还是没到达地面。
“加速吧，那些灵鹿估计全部覆灭了，不好等太长时间！”
金芒在漆黑中点燃，众人运转功力，飞速扑向深渊底层。
嘭！
符谦率先降落地面，牛洲滨、小环，二虫，还有楚袁也相继落地。
楚袁伸指燃起了明亮的星光，照明了周遭数十丈的土地。
“好阴森的地方，但很干燥，竟然没有多少水汽。”霍虫张望。
苍狼也开口道：“好奇怪，既然那么多鹿殒命在这里，为什么没有血腥味？嗯，地上也没发现血肉骨头。”
蝴蝶迟疑地说：“这里没有死气，那些鹿不是死在这里。”
符谦忽然神情古怪地对众人问：“你们也发现了吗？”
牛洲滨点头道：“我的探知竟然不出百丈。”
符谦点头道：“我也只能勉强发现百来丈的事物，现在我们还算安全。”
楚袁蹲下，在地上观察一会，转头对苍狼说：“地上看不到脚印。你还能嗅出些什么吗？”
“呜嗷！没找到，但这里的气息很清新，不想平常深渊那么浑浊。”
“那里传来清新气息？往那边走？”楚袁问。
苍狼仰头嗅了嗅，撒开四腿往一边走去，道：“跟我来！”
寂静的世界响起接近一致的脚步声。这预示着众人的神经都绷紧，都警惕。在星光的推动下，他们跟着一头灰不溜秋的狼缓缓前进。迎着越来越明显的清新气息。
“是仙灵之气！怪不得不见浑浊！”小环下意识低呼一声。
“预计目的地快到了。”牛洲滨更加谨慎。
符谦见气氛压抑，不由活跃气氛地说：“前面可能有重宝。”
楚袁笑了笑，道：“也可能会很有趣！”
血腥的气味逐渐出现，前路如凶残巨兽在张开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