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敌人的心狠手辣和残酷无情,那还是相当地很有必要的。
当然,杀人总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对“手无寸铁之人”下手,他所需要的不仅仅是杀人的勇气,还得承担由此而会产生的一切“恶果”。
必须将马文义的家眷交给他和他的部下们来亲手惩治。
朱锡琨在为西宁城发生这桩“恶性事件”所作的解释中称,马永福在决定要彻底放弃抵抗的时候,向天朝红军提出唯一条件就是一条。
强攻西宁是要死人的,而且死的又绝不会仅仅是数十口子人,相对于更多的无辜者们的死难,马文义自己承担的这点儿损失,显然就是合情合理的。
正所谓风险与机会共存,投入越大,收益越大,当然同时虽存在的风险也就越大。
更何况马文义这类人玩的本就是一种刀口tian血的超级大买卖。
赢了,大富大贵,鸡犬升天。
一旦输掉了,诸如祸连九族这样的准备功课,马文义们自然也不会一点儿都不修习的。
所以,当城头上马永福的那种心狠手辣和残酷无情一充分地展现出来,城下的很多人自然要肝胆俱颤。毕竟这些人在最初投身于“穆斯林王国”伟大事业中来的时候,图的大都是自己的毕生幸福,而为了一个看似很崇高理想去情愿抛弃丧子、扔爷丢娘的人总还是少数。
但是,“少数”纵然再少,也不等于没有。
马永福的表演结束了,无论是城上还是城下,好一阵的静寂。
可怕的静寂之后,是一阵的山呼海啸。
这阵“山呼海啸”不是来自城上,而是切切实实地由城下的“少数极端分子”所引发的。
“杀,杀进城去,解救你们的父老妻儿!”
昏厥中醒来的马文义,向他的“圣军将士们”发出了充满悲怆的号召。
“杀……”
随着他们的“国王陛下”从破裂的嗓子里所发出的这声号令,数以千计的“穆斯林王国”的忠实信徒们,齐声呐喊着,扑向西宁城。
洪春魁的表现机会终于来了。
对于凶恶的敌人,除去心理上的震撼之外,还需要另外一种残暴,那就是肉体上的强大武力打击。
已经涌到城墙根下,要么准备立起云梯准备开始爬城,要么几十个人抬着一根合抱粗细的大树干也准备开始撞击城门的“圣军们”,遭受到了他们有生以来都从未遇到过,甚至连个梦中的想象都没有过的极其残酷的打击。
无数的手榴弹,以及那一个接着一个的原本曾是想用来炸城墙的炸药包,一股脑地都倾泻到了“圣军们”的头上。
而当那些侥幸能从“火药山”里滚趴出来,终于明白了什么是蚍蜉撼树,终于清醒地意识到了只有赶紧逃命才是他们的唯一的正道的时候,城墙上成百上千的火枪,又爆豆似的响了起来……
眼看着潮水般冲上前去的几千自己的忠勇将士,居然仅仅在顷刻间就变得所剩无几,马文义再恨、再恼,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重返西宁城内的丁点儿希望了。
跑,留得青山在,何怕没柴烧。
不过,这个时候才又想起跑的马文义,已经一切都晚了!
说起来朱锡琨这次奔袭西宁的手法很特殊。
在抵达西宁城下之前,对于拱卫在西宁外围的那一个个的屏障,除去拦在他事先拟定的必由之路上的塔尔寺之外,朱锡琨都再没多做清除。
因为朱锡琨对自己的实力实在是太有把握了。用他战前对洪春魁所讲的话说,那就是届时你洪春魁有充分的能力和实力,在一个小时之内给我拿下西宁城。
一个小时的时间,不要说马文义部署在西宁城外各个要点上的兵力本就单薄,纵然是你有千军万马赶来支援,朱锡琨自信也有能力使他们绝不会对洪春魁的攻城行动带去任何的干扰。
事情的发展也果然如朱锡琨所料。
当然,朱锡琨的战役设想之所以能够得以顺利地实现,作为红八师前卫的特务团的将士们功不可没。
石镇常带着他那无论如何都堪称是全师之最精锐的特务团,在整个的奔袭途中,不折不扣地完成了军、师两级指挥部所教给他们的一系列任务。
尤其是在突袭塔尔寺的战斗中,石镇常和他的特务团的将士们,充分发扬了天朝红军不畏艰苦、连续作战的顽强作风,一举全歼了塔尔寺守敌,为全师突袭西宁城奠定了坚实了基础。
直到西宁城切实拿到了手之后,朱锡琨这才变得如同是火烧了屁股似的,将洪春魁的红八师几部,一个接着一个地分遣出去,北夺长宁堡,西取镇海堡和丹噶尔城,东拿十里堡,南争不久前刚刚放过的南川营、田家寨等一个个的军事要地。
当这一切想做的事情都已经顺利地完成,也就是马文义终于醒过闷儿来,开始不顾一切地发动对西宁城的反扑的时候,朱锡琨却突然又灵光一现,某些主意也随之改变了。
在马文义所帅的反扑大军面前,处于十里堡、南川营及田家寨等东面和南面的防御第一线的各部,还没真正跟他们等待了多时的回暴徒们接战,居然就纷纷“望风而逃”,忙不迭地缩回了坚固的西宁城。
所以马文义才会那么顺利地就跑到了西宁的城下,有眼福地饱览了一遍自己的亲眷,是如何被他的前忠臣良将马永福残虐的大戏。
当然,情急之下只想着如何能赶紧抢回自己的老窝的马文义也就更难以想到,很“友善”的朱锡琨同志,还暗中给他准备了一份更超值的“大礼包”。
恨不能一步并作两步赶往西宁,却突然莫名其妙地被军长按在了在紧急开进途中变成加紧就地休整的红二军主力各部,此时又以摧枯拉朽之势,重夺塔尔寺、南川营、田家寨等军事要塞。
而素以善守著称的红四师在友军的成功掩护下,更是如同连无影去无踪的鬼神一般地,赫然出现在了小峡。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