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总管,为何要将三姑娘请到府里来?”于嬷嬷拽着高乐的袖子逼问,“这府里人多眼杂的,肯定有不少太后的眼线,若是叫太后知道了,还不得对三姑娘不利!”
于嬷嬷说的很是埋怨,少有地瞪了一眼高乐。
高乐连忙委屈地说:“嬷嬷,我一个奴才哪敢做这样的决定啊,这是今儿去给主子送信的时候主子交代的,就连赏荷亭的理由都是主子想出来的,否则这赏荷亭建都没有建成,我叫三姑娘来做什么?”
“主子为何这般做?”于嬷嬷狐疑地看向高乐,虽然不觉得高乐会假传主子的话,但她觉得以主子的聪明连自己都能想到的事情,主子不可能想不到,故此十分的疑惑。
“主子说为的就是叫太后知道。”高乐认真地说,“主子说了,一定要叫三小姐在府里多走动几处,越多人看见越好,最好能叫她对赏荷亭提出点意见,摆出一副当家主母的姿态的,太后的人若是见了,自然会报给太后,也好叫太后知道,就算王爷不在京城,这孟三小姐是西王府王妃的事情也不容得她插手!”
高乐说这番话的时候多少模仿了一下周牧泽的语气,故此说的昂首挺胸的,只是一说完,整个人便又缩了回去,还小心地瞥了一眼于嬷嬷,带些哀求的声音道:“所以,嬷嬷您也帮帮我,您在三姑娘身边的时间长,应该比我了解三姑娘的脾性,在边上帮着说几句话,好歹别叫三姑娘就这样回去了才好。”
于嬷嬷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既然是主子交代你的,我会看着办的,你先去忙吧,我先去找点东西做些样子。”
“好嘞,嬷嬷您真是大好人!”高乐顿时眉开眼笑的,还不忘夸一句于嬷嬷,这才拐出墙角,又朝着孟毓晓所在的亭子里去了。
“这湖面上的风有些凉,三姑娘莫要吹凉了,不如到院子里坐坐?”高乐走到孟毓晓身边说。
孟毓晓的心思一直没怎么平静过,脑子里的思路也是一团糟,听到高乐的声音,扭头看了他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答上话:“不用了,于嬷嬷应该用不了多久,我便在这等她过来就是。”
孟毓晓正说着,眼光便注意到了园子口拿了东西进来的于嬷嬷,孟毓晓连忙扬起嘴角笑着说:“看,来了,我们便也不多留了。”
孟毓晓说话间抬了抬手,一旁的巧云会意,赶紧上前扶了孟毓晓起来。
高乐见自己的话丝毫没起作用,赶紧陪着笑了笑,然后转身朝走过来的于嬷嬷投去求救的目光。
于嬷嬷暗暗朝高乐眨了眨眼睛,便快步走到孟毓晓面前,低声说:“让姑娘久等了,平日里给奴才看东西的小丫头不知道跑哪去了,奴才已经叫人去寻去了,姑娘若是着急回去,咱们便先走吧,这些东西,奴才下次再拿也可以的。”
孟毓晓看了一眼于嬷嬷手上,只有一个小扁的包袱,忙又问:“嬷嬷要取的是什么,若是平常的用物,叫人在外头买些也可以的。”
“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不过是些平日用的膏药,”于嬷嬷连忙说,“奴才年轻的时候受过伤,这天气一冷腿便疼的厉害,这药膏还是追风大爷帮着从江南寻来的,想来京城里也难买到,就不要着人去费这个心思了,索性现在起风的日子不多,奴才也不是经常要用到的!”
“既是需要用的药,还是拿上吧,这过了中秋,天气便会越来越冷,可不能勉强。”孟毓晓说着便回身看了一眼自己先前坐的位子,想着自己都起了身,也不好再坐回去,便笑着对高乐说:“既如此,便麻烦高总管引我在园中看看吧?”
高乐一听,顿时眉眼提了好高,感激地看了一眼于嬷嬷,连忙将身子往一旁侧侧,抬手给孟毓晓指路,一路上还不忘给孟毓晓一一介绍着。
“这湖水是从府外引进来的活水,原本只是围湖种了一些兰草,这次王爷也一并叫人修整,叫人洒了莲子,明年应该能生出一批,到时候应该能生出半湖的荷花来,”高乐说着说着便说到了荷花,悄悄看了一眼孟毓晓,又继续往下说:“前面就是赏荷亭了,姑娘也去瞧瞧吧?”
“我?”孟毓晓不禁停了脚步,“我还不用去看了吧,王府的楼台,轮不到我指手画脚的。”
高乐又碰了一鼻子的灰,只好再次向于嬷嬷求救,于嬷嬷只好凑到孟毓晓身边说:“姑娘权当给高总管帮忙吧,他一再请求,定是王爷交代过的,您好歹看看,否则高总管也不好交差。”
孟毓晓便看了一眼高乐,瞧他在旁边连连点头的样子当真有些可怜,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便点点头,同意去瞧瞧。
赏荷亭其实已经基本建成了,如今正在晒漆,只不过亭子还比较空,缺些装饰罢了,高乐便在一旁询问,孟毓晓便挑了下纱幔的颜色,周围花草的品种,也算是给了一些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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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谢三姑娘抬爱。”高乐命人将孟毓晓说的一一记下,赶紧乐呵呵地朝着孟毓晓拜了一下,随即抬起头说:“时日不早了,三姑娘若是回府怕也赶不上午饭的时间,不如留在府中用餐,奴才叫人准备些。”
孟毓晓正要开口拒绝,一旁的于嬷嬷说:“如今回去,若是再传午饭倒是叫太太生疑,姑娘便在府里用过午饭再回去吧,西王府的宫人是不敢随意传主子闲话的。”
孟毓晓迟疑了一下,只好点头说:“那好吧。”
心里却总觉得这样子有些奇怪,王爷不在府里,自己似乎有种鸠占鹊巢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