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吴老都这么说了,那么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涂鸦了。
我先是仔细看了看眼前这幅字的布局、字距、大小,又仔细体会了文字的意境和情操,越是看的仔细越是感觉这字不简单,提着笔,沾了沾墨水,看了足足十分钟之久,我才将酝酿了好久的“水”字写了上去。
我身后的吴老修养也真是好,我十分钟不动,他居然足足十分钟没有动,也没干扰我。
当我将“水”字最后一瞥写上去之后,我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但是结果让我失望了,只见这幅字一阵光华闪过,我刚才写在空白处的那个“水”字已经消失不见了,看来我刚才写的那个“水”字和这幅字还是无法融为一体,合二为一。
我看着这幅字,顿时沉思起来,我身后的吴老还是处变不惊的在身后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说实话,其实刚才我写下的那个“水”字,已经是我自己最佳状态写下的字,准备了半天,但是却无法到达标准,我心境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后面写下的字肯定再也无法越我第一个写出的字了。
但是我并没有放弃,这幅字并不是要求你一定写的最好,而是要求你写的字和整个一幅字融为一体,看不出是别人写上的。
我仔细看了看字体的风格,酝酿了一会儿之后,我再次动笔,又将一个“水”字写了上去,但是令我失望的是,整幅字又是金光一闪,我写的“水”再次不见了。
而站在我身后一直默不出声的吴老终于忍不住说话了,他叹了一口气说:“哎,看来还是不行啊,你写的字已经是非常好了,特别是你这么小的年纪,能写出这样的字太令我意外了。”
我在心里也叹了一口气,看来的确不行了,我正要转身放弃,偏偏这个时候我脑里灵光一闪。
我又重新把目光对准了这幅字,我忽然觉得这幅字上的字体非常熟悉。
身后的吴老也现了我的异常,于是小心地问我:“杨天小友怎么了?”
“我忽然现这字很熟悉,似乎在那里看过。”我说。
“怎么会,这幅字在我这里已经几百年了,几百年前,你还没有出生。”说到这里吴老忽然顿住,“除非你看过这幅字书写者的其它作品……”
吴老这么一说,我顿时开始回忆自己看过的书法作品,脑子里开始走马观花一般过滤我看过的所有字画,但是却始终没有那幅字和眼前的字对上号。
但是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中国历史上,书法最有成就的一位书法大家——王羲之,进而想起那里在秦淮小筑里和姚雨杭换的王羲之的几个字,王羲之的字几乎字字是宝,而那天换来的几个字里,恰巧有个“水”,那个水字的作用就是让方圆十里之内大水泛滥。
我慌忙在自己的须弥戒指里找了起来,好一会才找到被我放在须弥戒指角落里的那个写着“水”字的字符。
我身后的吴老看到我手里的字符,顿时也瞪大了眼睛,“这……这个字似乎和这字贴上的一样。”
我点点头,现在我已经基本上可以肯定这幅字也是出自王羲之了。
可是我即使有了这个写有“水”字的字符,似乎也没有办法,将《蒹葭》上面缺少的“水”字补上啊。
正当我在思索该怎么办的时候,写有《蒹葭》的那幅字,缺了一个字的空白处开始出一阵柔和的光芒,那光芒的目标正是我手里的“水”字。
猛地,光芒出一阵大到几乎不可抗逆的力量,硬是将我手里的“水”字,扯了过千,“水”字刚好落在了《蒹葭》字帖上,缺字的空白处,将这《蒹葭》补充完整。
在一阵耀眼的光芒中,“水”字和《蒹葭》这幅字融合为一体,没有留下任何衔接的痕迹,但是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这幅完整的《蒹葭》字符,居然自动飞了起来,而上面的文字开始扭动了起来,似乎想飞离画卷的束缚。
又是一阵光芒闪过,那些字居然真的从卷轴上挣脱了出来,一个一个从卷轴飞了下来,不一会儿整个卷轴变得一片空白,而那些字也并没有飞走,只是在绕着卷轴在旋转,而且越转越快。
我和身后的吴老对望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同时我也确定,吴老也没有料到会生这样的事情。
我们将目光再次转回这些围绕着卷轴旋转的文字。
只见这些在卷轴周围旋转的文字已经快到肉眼看不见了,就在我们都不知道这些旋转的文字下一步要干什么的时候,这些旋转的文字,度忽然又开始慢了下来。
但是当这些旋转的文字慢到我能用肉眼看清楚的时候,我这才现,这些游动的文字已经不是文字了,而是变成了一小团墨水。
这个现顿时又让我大吃一惊,吴老显然也很吃惊。
这团墨水,在卷轴周围转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停了下来,移动到画卷正面,附着了上去。
画卷上自然多出了一团黑乎乎的墨迹,但是这个并不是结束,画卷上的墨迹还在移动,渐渐地这团墨水居然勾勒出了一个人的轮廓,而且轮廓越来越清晰。
当这些墨水停止移动的时候,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幅仕女图,一个站在梅花下数着花瓣的仕女。
勾勒这幅仕女图的明明只是黑色的墨水,可是看在人的眼里,偏偏这幅仕女图充满了生机和色彩,不但人像是粉色,就连画上梅花仿佛也是鲜艳的粉色。
我不禁上前,想把悬在空中的这幅仕女图拿下来仔细观摩。
但是在我身后的吴老却一把拉住了我。
我有些不解的看向身后的吴老。
吴老用眼睛示意我继续看。
我于是又把目光转移回到了仕女图上,只见这幅仕女图忽然开始变大,直到这幅画卷变到有两米高才停止下来。
而这个时候,仕女图上的仕女也变得有真人大小了。
难道这里面的仕女还能变活不成?我心里有些胡乱的想到。
但是事实总是会让人大跌眼镜。
只见这仕女图上的仕女轮廓忽然开始光,渐渐地,这仕女身上的衣服开始有了一些色彩,慢慢地,仕女的皮肤也呈现出了淡淡地粉色,不一会儿之后画中的仕女已经变得和真人没有什么两样了。
忽然,画中的仕女眼睛眨了一下。
我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当我再次仔细看的时候,仕女的手又动了一下,又过了一会儿,仕女的脚又动了一下,不一会儿仕女的脚忽然向前踏了一步,而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仕女和整个画卷脱离了开来,仕女踏着虚空走了下来。
我和身后的吴老顿时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奇迹。
当仕女的脚踏到地上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她身后的画卷,这个时候,画卷上已经只剩下一株孤零零的梅花了。
这也让我确定,这仕女的确是从画卷上走下来的。
这仕女落地之后,我才开始仔细打量她。
这仕女身高大约一米六五左右,大概十**岁的样子,长长的头,挽在了头顶,几缕黑垂在两鬓,脸蛋白白净净的,吹弹可破,娥眉黛目,琼鼻粉腮,像是一个瓷娃娃般美丽可人。
我有些怀疑这是不是真人,于是出口结结巴巴的询问:“你是什么?”
这仕女好奇的看了我一会,然后掩嘴扑哧一笑:“奴家当然是人,不是人我又是什么?”
我尴尬的笑了笑,随口又问,“你怎么会在这画卷里的?”
仕女歪着头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沉吟了好一会儿之后,摇摇头:“我……我也不记得了。”
我看了看她的表情,似乎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那你是谁?”我再无穷无尽。
“我是谁?”仕女顿时呆住了,喃喃自语起来:“我是谁?我是谁……”
呃……居然从画里走出一个失忆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