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好,是他不懂得欣赏,不懂得珍惜你而已,你没必要为此自责。”
洛逸凡安慰道,他只以为,自己所看到的陈静,就是一直以来的陈静。
陈静深深地与他对视一眼,“不,洛哥,你错了,如若把五六年前的我放在你面前,你大概,连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对于陈静来说,竹之洲这个男人,曾是她耗费了二十年光阴追随并为之不惜牺牲一切想要去争取的人。
那时的她,像是被洗了脑子一样,如今回头去看,只觉得从前的自己,蠢得没了下限。
而最重要的是,她还为这份愚蠢,赔上了家人的亲情,还赔上了一双女儿的美好童年。
那样的她,并不值得别人欣赏,更不值得人爱。
“阿静,你想多了!”洛逸凡只当她在妄自菲薄,“你很好,真的!”
陈静把炒好的第二碟肉放在桌子上,把锅拿到水龙头下面刷了一下。
“啪”地一下重新点上火的时候,陈静说道,“洛哥,你看到的,是现在的我。从前的我,并不好。现在这样的我,其实,是影儿做了极大牺牲才换来的。”
洛逸凡一直知道,竹浅影对陈静的影响极大,也知道陈静很疼竹浅影也很听竹浅影的话。
原因么,他只当是因为竹浅影是个有主见的人,而陈静,却偏偏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但现在看来,却不仅仅是因为这些。
“我每天下午都出去,你知道我出去是干嘛了吗?”
陈静似是突然换了个话题,而这个话题,却也是洛逸凡一直介怀的事。
“我不知道,但我很在意。”
既然,她愿意把事情摊开,那他,也不介意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我一直以为你是去相亲了。”
陈静“噗”地笑了出来,她完全没想到,自己每天下午外出的事,对他来说,原来是这么大的一份煎熬。
“抱歉,让你想多了!”
一开始,她还没考虑好要怎么样处理与他的关系,所以,她是觉得这是自己的事,没必要跟他说明。
而这两三天,在她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之后,她却是在等他开口问。
只要他问,她就会如实回答。
可他,却依旧对她每天下午出去的事状若不见。
她自己,自然便不好特意去提起。
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她便忍俊不禁。
这男人,原来这些天一直在吃醋呢。
洛逸凡得知她并非去相亲,再瞧着她难得地放肆地笑着,便觉得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憋屈,好像都值了。
陈静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正了正神色,对洛逸凡道出了实情。
“我每天下午出去,并不是去相亲,而是去给我哥登门谢罪去了。”
陈静把自己因为竹之洲这个男人而与家人闹翻并断绝往来二十年,再说到家人被竹家人逼走的事,大略说了一次。
洛逸凡只知道她从前在竹家没名没份,却从来不知道,原来,她不止是没名没份这么简单,还没有地位。
不得不说,他没法子把眼前这个陈静与她自己口中的那个过去的陈静混为一谈。
在他看来,若这一前一后俩人均是陈静,那已经不是简单的改变,而是脱胎换骨的重生。
听完陈静的叙述,洛逸凡不知该如何描述心底的震惊。
“阿静,我是真没想到……”
“没想到我以前原来那般的卑微和窝囊,对吧?”
陈静以为,自己不会有勇气在洛逸凡面前直面从前的那个自己。
哪里知道,当她把这些旧事说出来时,心里,竟是轻松了许多。
她甚至,可以笑着调侃起自己来。
洛逸凡对上她的笑眸,很想摇头,但他最终,却是点了点头。
因为,他从她眼中,看到了释然,看到了解脱。
也就是说,从前的那个她,早已经,离她远去。现在这个,已是重生后的陈静。
“确实是很窝囊!那样的男人,简直不能称之为男人。”
竹之洲这个男人,算是刷新了洛逸凡心目中渣男的下限。
“是啊,那时的自己,却怎么都看不透,大概,是因为身处其中吧。”
说起来,陈静其实考虑了好些天,要不要把这些旧事说出来。
本来,她一直还在犹豫。但刚才,她却几乎是冲口而出就把这事给说了。
也许,是时机对了,又或许,是因为不想他把她看得过高。
那些事,他总有一天是会知道的。可比起他从别人口中听到添油加醋的版本,她宁愿,自己亲口将那些旧事说出来。
原因,大概是因为,她其实,比起她以为的还要在乎他。
洛逸凡似是极快就接受了她的这段过去,虽然,陈静过去的种种做法,确实让他无法苟同,但每个人,都有犯傻的时候,不是吗?
包括他自己,之前不也一直在犯傻吗?
所不同的是,他犯傻的对象,是个值得之人,而她犯傻的对像,是个人渣罢了。
“算了,都过去了,就把它们当成了历史故事吧!”
他喜欢的,是现在的陈静,而他往后在共对的,也是眼前这个陈静,过去的那些,就当成是翻了过去的书页,过了,便是过了吧。
陈静把一切坦承之后,说不忐忑,那是假的。
毕竟,只要你在意了,就会不安,就会患得患失,这点,放在感情上,几乎是恒久不变的因果关系。
关于过去那段,俩人谈到这里,便没有再进行下去。
一来,是陈静把晚饭准备好了,要开饭了。
二来,是彼此都觉得,这是旧事了,交待清楚,便已完了。
洛逸凡厨艺不精,陈静做饭的过程,他几乎没帮过半点忙。
但此时,却是帮着把饭菜端出去,又拿了碗筷出去。
等陈静解了围裙洗了手走出去,洛逸凡已经盛好汤,拖开椅子等她入座。
等陈静落座,洛逸凡便端起碗喝了一口汤,鸡肉的鲜味瞬间征服了他的味蕾。
“味道真好!”
洛逸凡自己不谙厨艺,但他对味道却向来十分挑剔,不然,凡心馆也不可能在他的经营下越办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