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坐在地上也不过一小团的孩子,楚若华悠悠道“至于这孩子....锦儿若是想放,就放了吧....”
闻言,锦绣握着长枪的手不禁又握的紧了紧,有些烦躁的抬眸却是突的望见己方一个将士正英勇杀敌,却不想地上还藏着一个装死的敌军正打算给他一刀。
锦绣抿了抿唇,抬手一拂,袖中一根短箭又快又准的刺中了那正欲偷袭的敌军,那敌军一声惨呼,引得那英勇杀敌的将士回眸望去。
看见的就是那敌军脖颈上扎着的短箭,还有那支握在手里泛着蓝光的刀,那将士额角不禁淌下一滴冷汗,可回身后,砍杀敌人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楚若华见此唇角荡出一抹笑,拍了拍锦绣的肩膀就要离去,却不想锦绣突然开口道“舅舅,若我们胜了,也无需杀光他们,只管让他们年年纳贡,岁岁称臣吧!”
楚若华闻言却是一笑“纳贡?就他们?拿那些野兽?皮子或肉?”
锦绣的情绪没有因为楚若华的态度有任何变化,只是老老实实道“先打了再说吧,此刻他们逃归逃跑,却是无一人投降!舅舅,你可否上前吆喝,归降者待他如我国民般一视同仁?”
“一视同仁?”楚若华笑出来的一口白牙此刻好似闪着寒光“东领的百姓已经恨他们入骨,若不是他们,我们也不至于如此,哪怕如此过得苦了些,也不用这么提心吊胆,还记得临苏的那片绿洲吗?”
锦绣默默的点了点头,楚若华道“那里啊,原本的不比溟州差,可有一次交战,那里突现流沙吞没了大片土地与生命,至此,我们的百姓已然将这份恨意刻在了骨子里,绿洲啊可比我们的命重要呢!更别说死的那些同胞.....”
锦绣沉默抬头,终是妥协道“那舅舅拿主意吧!”说着锦绣最后看了那孤单单坐在地上面无表情的孩子一眼,转身走远了。
望着锦绣渐行渐远的身影,楚若华脸上的情绪渐渐收敛,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与迷茫,最终却是对着那孩子道“你走吧,锦儿喜欢孩子,心地良善,留你一命便当我为她积德吧....”
话落,楚若华挥了挥手带着自己的亲卫渐渐又追着锦绣去了。只留下那坐在沙地中的小孩子孤孤单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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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太阳高照,楚柯东皇璟一行终于来到,彼时,锦绣正拿着长枪冲杀在前方,在他们面前,正是面目狰狞,满眼红血丝的敌军,也是东领人口中的蛮夷野人。
经历了许久,他们缓过了神便是一番狠厉冲杀,手中握着抹了毒的武器有心想摸到对方的队伍里捣乱,却不想,每每锦绣都冲杀在前头,让他们无机可趁。
是以,被逼的几近发疯的他们只有拿着武器与锦绣硬拼,楚若华自然不可能让锦绣被欺负,虽然锦绣被欺负一点都不现实,可楚若华还是一声吆喝带着人马冲杀上前。
所以,当楚柯和东皇璟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己方五万人马和对方那几近几近两万人马拼杀的如火如荼的模样。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虽然在战场上此说法对应不上,可当那些蛮夷野人真的开始拼命的时候,锦绣这些人还是感到了些许吃力,饶是锦绣也不能幸免。
因为锦绣除了斩杀敌军,更多的还是将心神放在了己方将士的身上,每每有将士受到生命的威胁而来不及躲避,锦绣总会在第一时间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也因此,己方数量未曾下降,可比起那些跟疯狗一般的对手,还是有所不及,更别说,他们的体力早已力不从心,是以当楚柯东皇璟他们这援军一到,这些将士霎时就发出一声欢呼。
说到底,五万对两万却拿不下来不禁让他们有些丢脸,可锦绣偏说,战争不是无意义的牺牲,哪怕是耗费的时间久些,也不需要用将士们用生命去换多些时间的胜利。
这般贴心的言语没人说过,因为每每打仗,就连自己都顾不上自己,又怎么会有人关心你的生命,活下来的,记功封赏,活不下来的,埋骨他乡,在沙地中战斗,往往,都是尸骨无存的下场。
战争进入了白热化,敌方的高层也开始不再隐藏,因为眼下只怕是他们最后一场战争了,若是方才还能用一些人的牺牲换来一些人的逃生的话,那么当后来这两万人到来的那一刻,胜负便已经注定了。
没人愿意死,可比起灭族的话,他们还是愿意拼上一拼的,就好比如此刻,楚若华看着地方人中慢慢走出的人,半眯着眼,脸上多了咬牙切齿“桑巴....”
对面走出来那人闻言倒是沉稳道“楚元帅!”那人笑吟吟的,仿佛一点都不被这气氛影响,颇有几分唠家常的意思道
“许久未见,楚老元帅卸任,你接上却也情有可原,只是,作为老朋友,我不得不说,你比楚老元帅真的差远了....”
这话旁人听起来都觉得不舒服,可偏偏楚若华一本正经的回到“自是无法与家父相比,他老人家可是我东领人人都惦念的战神。”
“哈哈....”那人闻言,不禁狂笑出声摇摇头道“真是无趣。”
而此刻,锦绣在安置好东皇璟之后,终于抬头望去,便见方才那口出不逊之人与自家舅舅年岁相差无几,只是因为肤色问题,多了几分凶戾。
他自觉笑得完美,可那白牙森森与暗沉的眸子却只会让人觉得厌恶。
却说那人双臂特长,手握弯弓比起旁人更是多了几分诡异,他话落,毫无征兆的拉弓射箭,所对之人原本是楚若华,可却是最后时刻,突然转变对象瞄准了东皇璟。
伴随着箭矢摩擦着空气的声音,锦绣清楚的听见“真是想不到啊,千娇万宠的皇子居然会来战场上,这不是找死吗?”
他那轻飘飘的语气,端的是胸有成竹,可锦绣却是隔着那支箭将森森目光锁定那名叫桑巴的人。
东皇璟无色弓拉成满月,手中箭矢所对之处正是那人射来的箭,少年虽是紧张,可心中也自有一股子傲气,望着对方那蔑视的眼神,东皇璟心中涌上一股不服气,抬手就把箭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