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兵早已按耐不住心里的**了,但是没有听到高木发号命令。
高木这个郁闷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孤崖顶。他虽然身经百战,但是这突如其来的怪事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包稀泥胆小怕死,他惶恐不安的说:“太君,八路狡猾狡猾滴。”
高木狐疑的说:“一声枪响,女人的哭声,这里大大的有文章,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八路。”
“黑野少佐就在这一带和贺来丰交战两次了,卑职听说被打散的游击队员都来了义井乡。”
高木点着头说:“有道理,我们不清楚义井乡有多少支游击队。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帮助赵百康。”
“也许他们刚赶来,恶(我)想……”包稀泥望了一眼孤崖顶,果断的说:“恶想他们在拖延时间,不然早打起来了。营部只有三百皇军留守,其余的皇军都在各村执行任务。”
高木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的说:“难道我们中计了,他们是故意来拖住我们。”
包稀泥也恍然大悟的说:“难道游击队去了义井乡。”
“坏了!”高木火急的跳了起来,大声下令:“全速赶回营部,快。”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日本兵赶紧站起来跑向了东边。
义井乡是高木的老巢,监狱里关押着抗日地下党员。如果这些人逃掉了,高木的官职不保。
“鬼子都跑了,太好了。”金七七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她狠狠的亲了一口牛汉的嘴巴。
牛汉突叫:“啊!我硬了。”
“死开啦。”金七七跳了起来说:“赶紧逃命啦!”
牛汉也跳了起来,他看见金七七满脸郁闷的仰视着他。
“我们往哪逃啊!我都快冻死了。”金七七扑进了牛汉的怀里,她寻找着温暖。
“走,我们穿上死人的衣服。”
“不要啦不要啦。”金七七躲着牛汉的话,她的身体使劲的往牛汉的身体里钻。
金七七心急的话让牛汉的心都碎了,牛汉抱紧了金七七。是啊!那是禽兽不如的鬼子,是个女人见到鬼子都会闻风丧胆。
牛汉轻轻的推开了金七七,他的双手抓着金七七的双臂。他注视着金七七,微笑的说:“怕也要穿,不然会冻死。”
只要是真心关爱金七七的人,哪怕是****,金七七都认定是好人,这也是金七七从小到大的习性。她仰视着牛汉的笑脸,她心里很暖的说:“有虱子怎么办啊!”
“要死啊你,快走。”牛汉拉紧了金七七的手,朝崖下跑去。
金七七忙叫:“好冻脚啊!”
牛汉赶紧停下来说:“你在上面盯着鬼子,我去拿来衣服。”
金七七担心的说:“你不会不回来吧!”
“神经病。”牛汉跑了下去。
金七七急赤白脸的叫:“有什么了不起啊!哼!”她转过身走来了崖顶,一屁股坐了下来。她感觉坐上了一个东西,她低下头抽出了屁股下的红布。她拿起一瞧,是包刀的红布。
“奶奶啊!你害死七七了。”她干哭了两声,忽然认真的说:“红布来了,那金刀呢!”
她跪在雪地里找着金刀,她认为找见金刀就能穿越回去了。
这座孤崖有四十多米高,崖下是一片荒了的庄稼地。这里的人叫它,矮崖地。
牛汉的脚底就像踩上了风火轮,他一口气跑来了崖底。他一不留神摔了一跤,倒是不疼,因为地上的大雪有二尺厚,他赶紧爬了起来。再一脚下去,松软的雪层就没过了他的膝盖。
那个游击队员一动不动的爬在雪地上,他看见一个人从崖坡上跑了下来。他距离矮崖有三十米远,他看不清牛汉的脸。他认为牛汉是个疯女人,这一带的疯女人都是被鬼子折磨疯的。
他皱着眉头的抽了口凉气,看了看左大腿上的伤口。他用牙咬破了袖子,撕下了一块布条。他用布条包住了大腿上的伤口,他观察去崖底的那个“疯女人”。
牛汉看着被手榴弹炸下的黑坑,看着一个被炸死的日本兵。他借着满地的雪光,能看清日本兵的脸。这是一个英俊的日本兵,死去的脸上充满了安静和善意。
他害怕日本兵活过来,他伸来手探了探日本兵的鼻息。他不知怎么就心痛的掉下了眼泪,他惋惜的说:“死了可惜,对不住了。”
他解开了日本兵棉衣上的两颗纽扣,突然听见日本兵说话了。吓的他全身僵硬,心都是冰的。这种恐怖的滋味,就是活生生的看见鬼了。
“妈妈,妈妈…”日本兵奄奄一息的说了两声,断气了。
牛汉听不懂日语,但能感受到这是日本兵最后的心声。他呆若木鸡的跪在日本兵的尸体前,他的脑海里完全空白。
金七七没有找到金刀,这天气冻的她发神经,她一边转圈跑,一边大声唱:“辣妹子辣,辣妹子辣,辣妹子辣死都不怕冷。”
矮崖顶传下来的歌声惊醒了发呆的牛汉,牛汉慌忙解开了死尸的棉衣扣子。
金七七的歌声也惊的那个游击队员摸不着头脑的望着崖顶,他惊讶纳闷的笑了。他看见崖下的那个“疯女人”穿起了鬼子的大棉衣,他心里说:“两个疯女人。”
牛汉听不见金七七的歌声了,他对着崖顶大叫:“七七,小心身后有鬼。”
牛汉的大叫声传进了游击队员的耳里,他吃惊的说:“是个男人。”他手里的步枪瞄了瞄牛汉,他想了想,落下了枪说:“他说的是中国话,该是楼子沟的幸存者。”
金七七听见了牛汉的大叫声,吓的她头皮都麻了。她哆哆嗦嗦的展开了双手里的红布,原地来回的转身,她惊恐的说:“别过来啊!我我我有红布,呸呸呸呸。”
她乱吐口水,这才发现北边有个村子。
她跑来了崖顶边,向下大喊:“那边有个村子,我下来了啊!”
牛汉拔下了日本兵的一只大头皮鞋,他对着崖顶大喊:“我找到馒头了。”
“老娘死都不吃鬼子的东西,奶糖还差不多。”
“真的有两块水果糖,还有一壶酒和半包烟。”
“你别吃糖啊!都是我的。”金七七赶紧跑了下来。
游击队员听清了他们的话,他心里惊疑的说:“哪地的口音,难道是从城里逃来的。”
他坐了起来,对着牛汉大喊:“快来帮俺一把,俺是游击队员。”
闻声,牛汉吓的吐出了嘴里的水果糖。金七七吃劲的摔了一跤,摔了一脸雪花。
游击队员大喊:“俺是游击队员,俺的腿中弹了。”
金七七赶紧爬了起来,她就像听见了观音菩萨的召唤。就算地上的雪层没过了她的头顶,也挡不住她的求生心切。
“游击队!”牛汉万分惊喜的笑了一声,跑起来大喊:“马上,等着啊同志。”
游击队员笑道:“把馒头和酒壶带上。”
牛汉赶紧返回来,坐在雪地上解开了日本兵的裤带。他拔下了日本兵的棉裤,气愤的骂:“妈的,不穿,绝对不穿。”他虽然这么骂,但是麻利的穿起了棉裤,又穿起了日本兵的一双大头皮鞋,他站起来系住了裤带。
金七七跑来了崖底,大喊:“亲亲的人啊!你在哪里啊!”
游击队员笑道:“俺在这里。”
“我看见你啦!”金七七不顾一切的奔跑,她踩着一个日本兵的尸体跑了过去。她突然惊愕的站住,慢慢的回过头瞧去雪地上的日本兵。就是这些王八蛋祸害了我们中国女人,真没想到她会亲眼瞧见鬼子死在她的眼下。
可是,金七七害怕鬼子。虽然她知道鬼子死了,但是她由不住的害怕。
牛汉跑了过来说:“我们快去救人。”
金七七醒了神,一瞧牛汉穿着日本军服,她又怕又气,忍不住的狠狠的抽了牛汉一个耳光。
牛汉的眼睛冒金星,这是他挨过金七七最厉害的巴掌。
金七七鼓足勇气的大叫:“你不抵制日货,你就是走狗。”
“脱脱脱好了吧!你不顺心就知道打我。”牛汉无奈的扔掉了手里的步枪和酒壶,他解开了棉衣上的纽扣。其实,他知道金七七害怕鬼子。
游击队员听到了金七七的大叫声,他心里佩服的笑出了声。
金七七看着牛汉把脱掉的棉衣往她身上披,她一把打掉了牛汉手里的棉衣。
“我怕。”她冻的牙齿打架的说:“我想吃糖,甜死我算了。”
“糖也是鬼子的。”
“放屁,糖是中国人发明的。”
牛汉把裤兜里的一块水果糖递给了金七七,笑道:“你说了算。”
“裤子一会儿脱,你快去救他。”
牛汉弯下腰捡起了棉大衣,他手法很快的把棉大衣包在了金七七的身上。
“好怕啊!”金七七吓哭了,她感觉被鬼子抱住了。
牛汉抱紧了瑟瑟发抖的金七七,他彻底的感受到了一个女人的害怕。
“别怕,只是件棉衣。我们是未来人,没什么好怕。”
金七七泪崩的哭叫:“公牛,你要保护我啊!”
看着心爱的女人吓成这个样子,牛汉撕心裂肺的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吹牛来安慰金七七,他牛气十足的说:“哥在野战部队虽然是爬兵,但是保护老婆不成问题。我去救他,他会带我们去安全的地方。你别说重庆话,别暴露我们的真实身份。从现在开始,看我的眼色行事。”
金七七乖巧的点着头说:“天这么黑,我看不清你的眼色。”
“沉默是你的姓。”牛汉弯下腰捡起了酒壶和步枪,他跑向了游击队员。
金七七一边追,一边拨开了糖纸。她把糖块吃在了嘴里,甜滋滋的。可是甜在嘴里,苦在心里。她愁眉苦脸的望着夜空,边跑边哭丧着脸说:“我的命真尼玛不好,创下了世界上最悲惨的私奔记录。”
“哎呦!”金七七摔了一跤,啃了满脸雪花。
牛汉听见了金七七的叫声,他赶紧停住脚步,转过身喊道:“你怎么了?”
金七七抬起头喊道:“我没事。”
她抓起一把雪花,吃进了嘴里,她脸色一紧,恍然大悟的说:“这是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