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
张先生掀开旁边的小黑板,上面写的三个字,正是黑桃五。
他猜中了!
赵无召脸色苍白,后退了一步。
“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张先生笑眯眯放下小黑板,接着问道,颇有些诲人不倦的样子。
赵无召有些不敢置信:“为什么?”
张先生的脸上还是似乎一成不变的笑容,像是在享受着赵无召的表情,饶有兴趣地说道:“说起来,也算不得什么,第一个理由,是你的心已经乱了,事实上,你随便抽一张牌,赢面肯定要大一些,但是你还太年轻了,不能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性格和想法,我觉得你有六成的可能性,会继续抽黑桃五。至于第二个理由,很简单,一万块钱对我而言不过是个小钱,输了就输了,既然有六成可能性赢,我为什么不选择呢?”
“要不要再来一局,依旧是一万赌注,我们换别的玩法?”
赵无召有些犹豫,他家境虽然不错,但是一万块钱用在赌场,家里老爹肯定会狂揍他一顿。这个姓张的说得对,一万块钱对他是一件小事,但是对赵无召这个学生却不是小事。但是就这么放弃,他又有些不甘心,正在此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张先生,有没有兴趣和我来一局?”
“嗯?”
张先生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却变成了惊讶。
走过来的人正是田伯光。
赵无召正想说什么,却看见一直处变不惊的张先生脸色乍然很难看起来,一旁的赌场经理也有些奇怪,这走过来的少年是谁,让来头据说很大的张先生都这副摸样。张先生艰难地张了张嘴,然后口中挤出了两个字:
“师父——”
师父?
开什么玩笑?
这个厉害人物竟然喊一个学生摸样的年轻人师父……不会是开玩笑吧?
田伯光笑嘻嘻说道:“乖徒儿,几年不见,你又长高了。”
“咳咳……”
刚才苦心营造的高手气氛,瞬间就变成了一个笑话啊。张先生憋红了脸,对田伯光说道:“其实……我是专程来花都找你的。”
“别
急嘛,刚输掉的是我朋友,有没有兴趣和我来一局啊?”田伯光真是不要脸啊,赵无召转眼成他朋友了,显然比起赢赵无召,嘲讽这位张先生要更加好玩一些。赌场经理想要说点什么,毕竟这是他请来的贵客,总不能让他太难堪,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插嘴。
张先生却是光棍,直接道:“不用了,我认输,这一万筹码,给你就是了。”
赵无召奇怪地看了田伯光一眼,有些捉摸不透田伯光究竟是什么人,难道田伯光还真有什么厉害之处?
田伯光却是得意洋洋,毫不客气将筹码拿了起来,朝赵无召那厮挥了挥手,那意思再简单不过:“我们赢了!”
不过赵无召此时却有些失神,让田伯光白白浪费了许多表情。
……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爱好,有的人喜欢装逼,有的人喜欢让装逼的人变成傻逼——很显然,那位张先生属于前者,而田伯光属于后者。张先生,全名叫做张玄致,张玄致是帝都人,在赌界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身家过亿,只不过为人十分闲散,一些产业,大多数都交给家人打理,一心钻研赌术。几年前,与四处晃荡的田伯光在澳门相遇,约下赌局,输了的,以后每次见面,都要称呼对方为师父。
这一次张玄致来到花都,虽然是为了见田伯光,但是没有想到,是在这么一个场合,难免有些尴尬。
看别人尴尬,是田伯光很乐意去做的一件事情。
赵无召认输倒是挺干脆,心中疑惑田伯光究竟是什么来路,也没有硬撑着。谁先在这赌场中,赢到一万块钱,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让他也觉得有些蛋疼,没多说几句话,就找个托词走了。当然,赌约还是要执行的——
赵无召和孙世美田伯光等人的赌注,是赢了的一方让输了的一方做任意一件事情。
可以想见,以田伯光无耻下流不要脸的性格,肯定是会提出,足够让赵无召下半辈子抬不起头做人的事情——不过现在管不了了。孙世美也先一步回去了,赌场的地上建筑,是一个招待所,在最靠着窗户的房间里,田伯光靠在沙发上,喝了一口水,说道:“你怎么会突然想到来花都?”
张玄致怎么说也成名已久的人物,面对着田伯光,
却是端不起架子来,苦笑道:“你家老爷子让我过来的,正好这里的赌场老板是我朋友,我便应邀过来看看。”
他口中的老爷子,是田伯光的爷爷,张玄致算是老爷子半个手下,只不过平时很闲散。
田伯光听了一愣,低下头:“老爷子嘛,这些年听说过得挺好的。”
张玄致劝道:“何苦呢,为了和家里置气,跑到这花都来。”
田伯光立刻不高兴了:“花都怎么了?你别看不起这里,帝都的妹子还未必有这里好看。”
得,还没几句,话头又不知道扯到哪里去了。
张玄致无奈道:“你家老爷子的意思,没有逼着你立刻回家去,只是说,过节放假,总该回家里头看看,不然谁也不放心不是?”
田伯光道:“老爷子不是挺恨我的么?”
张玄致说道:“我是个外人,本来不该多说什么,不过老爷子德高望重,我素来也是敬佩的,你现在这样,实在让他很为难。”
田伯光却打了个哈欠,说道:“要说遗憾的事情,其实也有,两年前,我赌气考了花都科大,没能看到老爷子的那副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真是可惜。现在想想都带感啊……”
“所以,你是打定主意这两年不会回去了?”
“差不多吧。”
田伯光说着抬起头笑了笑:“乖徒儿,这事你不用多管。”
不用多管你妹啊,真想冲过去给你丫地一拳,张玄致心道。不过他也不能真动手,真动手也打不过,只好咳嗽了一声,立刻识趣地换了一个话题:“另外……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田伯光问道。
张玄致幸灾乐祸地说道:“李晴也跑来了,现在就在隔壁房间睡觉。”
“噗——”田伯光一口水吐了出来,“不是吧,她怎么也跑来了?”
“这还不是因为你……”张玄致一副蛋疼菊紧的表情,显然李晴在这一路折腾得他很惨。
田伯光被这个问题难住了:“那怎么办?”
张玄致光棍道:“她是自己来的,你有本事,就把她劝回去吧,反正我是无能为力,今天我就要回帝都了。”
田伯光顿时欲哭无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