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逐鹿天下之时,灭荆楚大地之后,迎来了鼎盛之日,可惜,却被大周那位圣后娘娘挡住了前进的步伐,最终才让天下三分。
大秦所有百姓都觉得,如果当年不是那位大周圣后娘娘的出现,也许大秦就能够一统天下了,所以作为一名秦人所有人都感觉到自豪。
今王朝太初八年,春,清风徐徐,绵绵细雨如同断珠一般滴滴落下,雨水打在屋檐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丹阳城在这雨雾朦胧之中,如同丹青墨画一般,放眼望去令人心旷神怡。
城外的洛河在蒙蒙细雨之下变得灵动了起来,轻轻的卷起细小的浪花,格外讨人喜欢。
丹阳城作为当年荆楚帝都,城外的大道非常宽广,足够容纳八辆马车并排而行。
“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从城内疾驰而来,来到城门口,三名身穿官袍的中年男子从马上下来。
守门的城门将士正准备开口呵斥,毕竟丹阳城内是不允许策马扬鞭的。
领队那原本凌厉的目光落在了那一袭云雀之时,脸色变得煞白,目光移去,望着下马的那三人,脸色变得更加煞白。
金丝云雀袍、黑斑猛虎衣,那是大秦四品文武官员的官服,然而站在两人之前的那名中年男子身上的那一袭官袍,更是让人感觉到惊恐,色彩斑斓的五彩孔雀昂着头,骄傲无比。
城门领队刚刚准备上前,那名武官面色冷漠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不用上前,顿时让他松了一口气。
感受着三人那强大的气场,城门上那些亲兵好奇的询问道:“头,下面这三人都是谁啊?我怎么感觉比武统领还要威风啊!”
领队一脸不屑的说道:“武统领算什么,不过是丹阳城内一个九品武将,而下面那位可是身穿黑斑猛虎衣,那可是实打实的四品将军,丹阳城内几乎可以横着走的大人物,那位身上的金丝云雀袍同样是四品官服,如果没有猜错那可是我们丹阳道道台大人,至于那位大人物我也不知道是谁了,想来是更加了不起的大人物。”
亲兵一脸震惊的看着下方的三人,这样两位几乎都是只闻名,却难得一见的大人物,如今却站在城门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细雨飘然,远处一队大秦铁甲将士迈步而来,整齐的步伐之中透入出刺骨的杀意,任凭雨水滴落在身上,整齐的步伐没有一丝的慌乱。
数百铁甲将士身后是一辆玄铁打造的马车,拉车的是四头雄伟的烈火驹,四蹄之上泛着些许火焰,似乎有些讨厌这样阴雨绵绵的天气,四头烈火驹不满的打了打响鼻。
马车边上是一群身穿黑色官袍的大秦官员,一柄柄漆黑如墨的黒伞,仿佛让那片天地都变得如同魔渊一般。
看着缓缓驶来的玄铁马车,城门口那三位丹阳城的大人物,恭敬上前。
为首的中年男子行过礼之后,恭敬的开口道:“恭迎尚书大人。”
可惜马车车门却未打开,站在离马车最近的一名身穿黑袍的老人,打着黒伞平静的说道:“有些人不想大人来丹阳,所以路上发生了一些事情,徐尚书已经先一步进城了,想来已经见到了那人。”
“尚书大人已经进城了?”三位丹阳城的大人物同时一颤,黑袍老人的话语让他们感觉到了一阵寒意,忍不住看了看这支整齐的队伍。
......
......
漫步在丹阳的街道内,似乎因为绵绵细雨的原因,街道上的行人非常的少,所以他们显得格外耀眼。漆黑如墨的衣袍和那柄大黑伞,仿佛在向世人诉说着什么。
城东一处古朴的房屋之内,一名老人平静的靠在庭院的木椅之上,目光平静的看着大门外,他的身边安静的坐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门轻轻的被推开,一双漆黑的官靴踏入了院内,撑着黒伞漫步而来,走来的是一名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青年男子。
他从黒伞下走出,收起黒伞任凭雨水零落在身上,抬步上前看着那个躺在木椅之上的老人,平静的说道:“徐凤来见过太平令。”
老人平静的目光如同看惯了尘世一般,淡淡的看着走来的青年男子,微微一笑:“不愧是大秦的国之栋梁,最为年轻的刑部尚书,怎么,他们会让你来看我这个快要死的老人?”
老人身边的少年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位青年男子,刑部尚书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是能让大秦无数人都感到胆寒。
“自然是不肯,毕竟他们都不希望我再上一步,如今前面的位置已经满了。”
青年男子微笑的转目看了看老人身边的孩子,略带询问的说道:“这就是那个孩子?”
老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目光投向了青年男子身后的那七柄漆黑的大伞,感慨道:“我魔刹天的黑耀终究还是落在了监察院手中。”
其中一名举着黒伞的中年男子,略微有些紧张的看着老人说道:“院长让我给您带句话,如果您肯回去,他能够保证您的安全。”
青年男子微微转头,目光冷漠的看着开口的中年男子,右手伸出一点,那绵绵细雨在他的手中迅速形成了一柄淡薄的水剑,水剑划过,剑光一闪,那名开口说话的黑衣官员的头颅便掉落而下。双目之中透出浓浓的疑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被杀死。血染了一地,顺着雨水缓缓的流向四方。
对于这样血腥老人摇了摇头,叹息道:“你徐凤来既然要借助监察院的力量,这又是何必。”
青年微笑的说道:“我既然带他们来,必然是因为他们是我的心腹,至于死的那一个是因为他太蠢,连我来干什么都不知道,两边下注终究会满盘皆输。”
老人摇了摇头,原本那平静的气息一下子改变了,原本那满脸的皱纹似乎都抚平了许多,这一刻他不再像是一名垂暮的老人,而是一头觉醒的雄狮。
那雄浑的气息直冲云霄而去,四周的雨水都被冲开了,他的身边仿佛形成了一个小世界一般。
看着这神奇的一幕,青年男子不由的感慨道:“世间都只知道大秦当年两大绝世高手,道藏和剑魄,却没有多少人知道,当年一剑抹去大隋一万将士的太平令。”
“如今道藏归隐,剑魄入主神都府,而太平令却安静的躺在这丹阳城内,我想谁都不会放心您这样的存在,不如将魔刹天的传承交给我吧。”
“当年若不是我魔刹天挡住了大隋十万金甲骑兵和二十万步兵战将,大秦能有今天?若不是那几位放弃了我魔刹天,我魔刹天上下三千六百七十一人会被杨青帝那个畜生屠戮的只剩下我这两人?”冷漠的看着青年男子老人的神情变得愤怒无比,那样一段岁月是他难以忘记的时光。
青年男子摇了摇头,眉头上扬,淡淡道:“如果当年你出手了,陛下又怎么会放弃魔刹天,只不过是你太过天真,想要天下太平,可是没有战争又何来太平?”
“你一怒之下一剑破了大隋一万将士,陛下便知道你不会再为帝国效力了,虽然这些年你没有做出任何伤害帝国的事情,但是谁都知道你不甘心,因为你带他逃了出来。”青年男子指了指坐在一旁安静的少年。
太平令微微嘲讽道:“魔刹天的传承不会交出去的,不过你们放心,那柄剑终究会出现的。”
听闻太平令的话语,内心一直平静的青年男子顿时浑身一颤,那个如同禁忌的名字在脑海中中响起,冰冷的看着老人身边的孩子,杀意十足的说道:“真是可怕的天赋,居然能修成那柄剑,可是今日若死了,便没有什么恐惧的了。”
看了看气势磅礴的太平令,青年男子微微嘲讽道:“当年迈入第九境通天境的太平令自然是让天下胆寒的存在,可是以一己之力对抗数万将士,而后破甲一万,这一剑散了终究是破了你的天,毁了你的人,如今的你不过是天人上品,凤来不才,三月之前已迈入第八境。”
“后生可畏,世人都觉得世间妖孽都在圣地之中,却似乎都忘记了你,这世间修行共分九境,每境分为三品,七境之上便有了独特的称呼,七境天人,八境踏天,真没有想到如此年轻的你居然踏上天。”面对正值巅峰的徐凤来,太平令微微叹息一声。
“请,凤来请教太平令的太平剑!”
话音刚落,身后那六名身穿黒袍的监察院官员,身形变换,顿时封锁了四周天地,六柄大黑伞飞入空中,一道道漆黑如墨的细线自黒伞之中飞出,在天空之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
冰冷的寒意侵蚀着四周的天地,六股雄厚的气息直冲云霄,六道天人境的气息爆发而出,如同一股风暴一样席卷四周。
强大的气息让庭院如同瓷器一般碎裂开来,瞬间被轰成了无数碎片。
“一剑平天下!”
太平令手中浮现了一柄淡青色的长剑,淡淡的荧光如同星辉一般耀眼,细雨的白日却引来了漫天星光,面对徐凤来他没有留手,一剑递出,四周的天地都变了,仿佛置身在星空一般,令人迷惘。
面对这样一剑徐凤来化身万千剑光,无数的剑影似乎要破开这磅礴星空。
面对如此庞大的力量,监察院六人脸色苍白,他们没有想到六人联手,配上黑耀居然连困住眼前这位老人的资格都没有。
六位六境的强者,就算在大秦也是无比强大的力量,可是在太平令的眼中却没有他们的存在,他知道既然是他来了,那么自然是不可能活着离去了。
长剑在手中递出,虽然对着徐凤来,可是那六柄黑耀的主人却仿佛也感觉到了一柄长剑袭来。
那夺命的长剑似乎就在眼前,他们不得不递出属于他们自己的剑。六人大喝一声,同样巍峨壮观的六柄剑分撒而出。
六柄强大的剑撞击在了这太平剑上,发出剧烈的轰鸣之声。
“轰!”
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他们的心田,六位监察院的修行者直接被一剑击飞,强大的力量带着他们直接飞出百米之外,沿路之中不知道破坏了多少丹阳房屋。
感受着体内的伤势,六人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心中涌现一股无力的感觉。
一道道星光落下,能够挡住无数长剑轰击的黑耀就这样在星光下化作废墟。原本闪耀着黑光的符文如今变得残破不堪。
“我是太平令,但我出身魔刹天,黑耀是我看着长大的!”淡漠的声音自院中响起。
徐凤来面容沉重的的看着老人,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老人居然能够在与他动手之时一并破开其余六人的剑。
“终究还是轻敌了。”
太平令回头看了看如今已经泪眼朦胧的少年,温和道:“孩子,爷爷只能够陪你走到这里了,我想你也该走了!”
从开始到战斗爆发都一言不语的少年,此刻却泪如雨下,他在怎么内心强大,在亲人即将离去的时候还是流入出了孩子的一面。
“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我相信当年的你既然活了下来,自然会再一次活下去。”老人语气温和无比,对于他而言死亡早已经看淡了,若不是因为这个孩子,当年自己便该死了。
徐凤来脸色一寒,冷冷道:“怎么走?”
少年抬起衣袖擦了擦眼中的泪水,看着徐凤来神情黯然的问道:“为什么你们一定要逼我,我真的不想这样,我只是想做我喜欢的事情,过我想要的生活,这很难吗?”
没有撕心裂肺的吼叫,没有痛苦的哀声,有的只是一股浓浓的不甘。
听着那询问的话语,徐凤来微微有些恍惚,似乎真的不该来。
可是命运就是这般令人琢磨不透,苏离知道从今天起他再也回不到过去,他不在后退了,只能一直向前,要么走,要么死。
“徐凤来,你们似乎总是在不断提醒我,我有太多太多的仇人,我不能安静的度过短暂的一生。”
既然你们不断的提醒我,那么我便不再忘记。
“再见,等再一次见!”
渐渐地少年的身影慢慢淡去,直至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如此神妙的一幕,徐凤来那双凌厉的双目微微眯起,透入出一丝刺骨的寒意。
“真的是那一剑,但是这很没有道理!”他知道拦不住少年的离开,只能看着太平令肃然道。
太平令淡淡道:“虽然已经站的很高了,但是依旧没他们看的远,毕竟他们活的比你久,有时候活的久便是优势。”
“看来是看的不够远。”
......
......
城外的队伍在沉默中来到了城东,一路走来那压抑的气氛让周围的百姓够感觉到浑身不舒服。
原本古朴的屋群,如今却变得破败无比,微微色变三位丹阳城内的大人物和那位黑袍老人一同上前。正好看见徐凤来脸色苍白的走了出来。
看了看赶来的队伍,徐凤来摇了摇头,低声道:“葬在洛河。”
听出了徐凤来话语中的含义,在场的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然而丹阳城的三位大人物却是心惊胆战,不知道接下来他们要面临的到底是什么。
没有得到该得到的东西,却牵扯进了一道漩涡,这让他非常的疲倦,看了一眼三人淡漠道:“回去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说完便坐上马车,缓缓的消失在了蒙蒙细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