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聊了一阵,一众准备祭祀的人也过来了。
对于这里的异常商虎自是惊奇不已,可他知道自己肯定不得李川待见,只得将好奇憋在了肚子里。
人多了起来,洛羽妃也不再继续打坐参悟。与李川一商量,加上商樱姐妹,一起离开了那附近。
一夜无话。
第二日正午,随着一阵号角声响起,求雨祭正式开始。
李川和洛羽妃站在石台的不远处,默默观看上面的数位壮汉献祭。
在那高亢的号角声中,他们先是将一些兽类的头颅投进青铜鼎中,随后倒进去数桶黄褐色的美酒,再之后又有数人上台将一些鲜果灵草等投进其中。待这些步骤完毕,以商庸为首的部族长者依次走上石台,在商虎的主持下开始对着那铜鼎行一种特殊的叩拜之礼。礼毕走下石台。
这时,除了号角声,忽然又有鼓声响起。并可见无数的雷部族人举起一种由五彩兽皮包裹木棒制成的特殊器具,边喊边跳地围着石台转起圈来。同时嘴中发出一种“嗬嗬”的怪异声音。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商虎忽然高声吟诵起来:
“雨师登台!雨神附体!天佑苍生!泽被大地!”随着他的声音响起,台下众人立马停止了动作。
只有一人除外,就是穿着一身褐色兽皮外袍,缓缓走上石台的赤阳。
“先祖雨神在上。请受后世子孙赤阳一拜!”赤阳说完,忽然双膝一弯,跪在了铜鼎之前。虔诚地拜了三拜后。跪坐在地,双手交叉托于身前,嘴中念念有词,祈求先祖雨神帮忙降雨。
“这便是所谓的雨师求雨吗?”李川不由有些失望。
“再往后看看,既然以往的那些雨师当真能求下雨来,就肯定没那么简单。”洛羽妃轻轻一笑道。
“嗯,也有道理。”李川点点头。随后眉头微微一皱。扭头往侧方那空无一物的天空望去。“战神部族的人已经来了,咱们做好准备吧。一旦赤阳求雨成功,则必将是他们发动攻击之时。”
二人在低声说话之时,台上的赤阳已经盘膝而坐,双手随意地放在了双膝之上。闭目冥思起来。
一刻钟过去,整个空间未见丝毫变化。
半个时辰过去,依然如此。
“好像并不顺利,怎么办?”商达忽然低声问商庸道。
“不要说话,再等一等。”商庸闻言眉头微皱。
却在这时,一丝丝水雾之气开始往头顶上空汇聚,虽不明显,却逃不过李川二人的感知。那水汽并非水系灵气,只是由水化成的气体。要想降雨。首先要将水汽聚集起来,堆积成云。这还不算成功,因为并非有云就一定下雨。它是要累积到一定程度,才会形成雨滴降落下来。
换句话说,赤阳现在已经走出了求雨的最重要一步,差的只是时间和运气。
时间什么时候都有,运气却不一定。
如果这一次不能聚集到足够多的云,那么一切前期的准备都将功亏一篑。而作为雨师。若无法在限定期限内完整地体会整个降雨过程,将随着时间地流逝。慢慢把宗庙中获得的传承忘掉。
如此一来,就更没有成为雨师的可能了。
所以,第一次求雨对所有雨师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一旦失败,以后再想成功则难上加难。
所有人都压抑着呼吸,安静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李川此刻却是完全不同的心境,望着盘膝而坐的赤阳,若有所思。
“他体内丝毫真气没有,也未施展什么特殊咒印法诀,难道是因为意念强大?也不是,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做到了此点呢?”他轻轻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身周那缭绕的淡淡水汽,思绪陷入到了一种空灵的状态。或许,这就是血脉力量赐予他的能力,这是一种天生的道。
他没有法力,因此不是驾驭,这是它区别于修真道法的地方。它更类似于天剑。所以这降雨之道不是仅仅了解水的特性就行,就像天剑不能只是了解剑一样,要做到天人合一,天剑合一。
似有领悟,但还不够透彻,仿佛总有一层淡淡的迷雾将那真实遮掩。
半晌后,李川睁开双眼。
“师姐,你帮他一下吧,照这趋势,一时半刻很难把这雨降下来。”他抬头看了一眼,低声说道。
“你是想让我帮他聚集水汽?”洛羽妃问道。
“嗯,不然他此次很难成功。”李川点点头。
“希望不要影响到他。”洛羽妃说完,隐在衣袖中的纤手忽然连捏数道法诀。随之,大量水汽开始往祭坛附近汇聚而来,远比之前要迅速得多,眨眼间就在众人上空汇聚出一片漆黑的乌云。
“可以了。”李川连忙制止。如此情况继续下去,怕是赤阳立刻便要从那种玄妙的状态中走出来。而他制止的也果然及时,赤阳似乎感觉有异,眼皮颤动着就要睁开,但最后又平静下来。
“咔”随着一声霹雳炸响,大雨倾盆而下。
“哈哈,下雨了!终于下雨了!”。
“我族有救了!”所有的年轻族人都欢呼雀跃起来。
可从那些部族的核心人物脸上却看不到丝毫这种神情,包括商庸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远处的天空。那里,此刻正有上百头龙蜥在迅速接近,而龙蜥背上,则毫无例外的都有一位手持长枪之人。
在他们的下方,那更远处,是一队队正在疾速奔跑的大汉,粗略估计,少说也得上千人规模。
“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所有雷神部族的勇士,准备作战!擂鼓!”商庸抽出弯刀,一声大喝。
“咚咚咚”震天响的鼓声随之响起。
“杀!”接连数声齐喝,蓦然爆发出极强的肃杀之气,随着所有人持刀在手而在空中弥漫徘徊。
雨仍在下,却浇不灭那一颗颗沸腾的心。
战神部族的人越来越近。为首之人的面容已经模糊可见。
那高大的身影,那嗜血的长枪,那无敌的威名,随着他的靠近,仿如一座无形的大山般碾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