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生明虽然很犹豫,但听女儿这么一说,也没什么顾虑了:“既然你已经考虑的这么周全了,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想去就去吧。不过一定要叮嘱喜梅,千万要好生伺候,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爹爹放心,女儿一定安排妥当。”言毕,福了福身子,转身也离开了。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曹若燕带着皇甫夜去了会客厅,曹生明和鲁望远已经在那里等待了。皇甫夜发现鲁望远眼圈微红,好像哭过,便走到他面前,问他怎么了。鲁望远赶紧擦擦眼睛,只说没什么,没什么,就是看到他想到了过世的老朋友,心里面非常悲伤。皇甫夜听他这么一说也想起了父亲,不由地哀伤起来。
曹生明走到皇甫夜跟前,安慰似地说道:“皇甫公子,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出凶手,给你父亲一个交代。”
皇甫夜点点头:“多谢曹大人提醒。”
“既然如此,我们可否现在出发?”
“一切听从曹大人安排。”
曹生明对他的回答相当满意,笑着点点头,然后对鲁望远说道:“鲁大人,今天恐怕得让你在前面带路了,你不会推辞吧?请。”
鲁望远看看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朝前走去。皇甫夜对他这样的态度有些奇怪,好像有些不情不愿、迫不得已,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他知道什么秘密,不愿意让自己见到陈雪音?皇甫夜越这样想,心里就越没底,再加上刚才曹若燕又对自己暗示了一番,他心里就更不安了,难道陈雪音真的是…….而鲁望远极有可能是他们的帮凶?不管怎么样,今天一定要弄清楚。
出了驿站,上了马车,皇甫夜觉得好像少了一个人,便转头去问曹若燕:“付公子呢,怎么没有看见他?”
“我爹怕一会见面的时候凶手会在附近设置埋伏,就提前让我师兄去看看。”
“什么,他先去了?”皇甫夜感到担心,“鲁叔叔没有跟着他,他能找到陈雪音和李丰吗?”
“这你不用担心,鲁大人派了别的人跟着他,不会出错的。”曹若燕停了一会,看着他不安的样子,又问道,“你是不是担心我师兄会伤害到陈雪音?”
“没,没。”皇甫夜赶紧分辩道,他不希望曹若燕看出来他在为陈雪音担心,却又忍不住为她担心,付瑞海武功高强,陈雪音毕竟是一个女人,恐怕不是对手。
曹若燕还是看出来了,笑着对他说:“师兄只不过是在周围看看,在爹爹没有下令之前是不会随便动手的,如果陈雪音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她就不会紧张,你说是不是?”
皇甫夜点点头,但心里还是紧张,想见又怕见。此后的一路上他几乎没有和曹若燕说过话,每次听到曹若燕说什么,他也只是附和地点点头,其他的什么也不说。时间一长,曹若燕也觉得没有意思,也就不说话了,转过头看着窗外,打发着时间。
“到了,就是这里。”过了很久,皇甫夜才听到鲁望远的声音,心中一震,来不及等马车停下来,就跳下了车。看到眼前这个平静的小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找到了。刚要走过去,却被曹生明拦住了:“等一下,小心危险。”皇甫夜知道曹生明是为自己好,只得停下来,耐心等待,眼睛却在四周观察,曹若燕说付瑞海早就来了,那么他在哪里?
曹生明看到这里异常平静的景象,隐隐有些不安,刚才自己不是派来付瑞海过来提前歼灭他们吗,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难道自己被鲁望远骗了,陈雪音和李丰根本就不在这里,还是他们的人太多,付瑞海不是对手?想到这里,皱起了眉头,转过头看着鲁望远。鲁望远感受到他的目光,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因为他不知道付瑞海提前来了这里,更不知道曹生明要杀人灭口,他唯一担心的是不知道一会进去怎么说,曹生明是不会让他们实话实说的,万一一会要动手,陈雪音、李丰、皇甫夜怎么可能是他们这些人的对手,自己当初真不应该屈服,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如此了。
这时候皇甫夜看见付瑞海走了过来,直接来到曹生明身边,行了一个礼:“启禀大人,那个院子里根本就没有人。”说完,侧头看了一眼鲁望远和皇甫夜。
“什么?”三个人都是大惊,一脸不相信地看着付瑞海,什么也说不出来。半晌,曹生明才回过神来:“快带我去看看。”说完,狠狠地瞪了鲁望远一眼,然后就跟着付瑞海匆匆下去了。鲁望远也缓过神来,想一想曹生明刚才的眼神,看来是怀疑自己骗了他。但是鲁望远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反而有些庆幸,陈雪音和李丰终于可以免遭一劫,只是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思及此处,他也急忙跟了下去,想看看是真是假。只有曹若燕,在后面走得很慢,优哉游哉,仿佛在欣赏风景,一点也不着急。
院子里果然是一个人也没有,这让皇甫夜感到非常意外,他急忙跑到各个房间查看,还是空无一人,刹那间,他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看到这样的情形,曹生明自然是非常生气,肯定是鲁望远暗地里给他们通风报信了。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转过头,怒气冲冲地看着鲁望远,质问道:“他们呢,你不是说把他们藏在这里了吗,那现在人呢,人呢?”
“我不知道。”鲁望远非常平静地说道,既然是这样,他也不需要害怕什么了,“可能他们提前知道了什么,或者他们突然有什么事所以暂时离开了。自从让他们住在这里,我就没有过来看过他们,他们也没有找过我。所以对他们的情况我也不是特别了解,他们需要一个住处,我就把这里给他们了。这是我第一次来这里。”
“鲁望远,你不要狡辩了,他们住在你的房子里,你却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这也太荒谬了吧。鲁望远,你是朝廷命官,更是这里的父母官,你应该知道窝藏杀人犯是什么样的罪过。”
“曹大人,事情还没有结论,你怎么可以这么早就认定他们是杀人凶手呢,这也太草率了吧?”鲁望远反问道。
“你----”曹生明刚要反驳,忽然听见一声“爹爹”,回头一看,是曹若燕向这里走来,没想到女儿会阻止自己,曹生明有些不快,“你有什么看法?”
曹若燕走到父亲身边,故意大声说道:“爹爹,女儿觉得鲁大人的话不无道理,也许他真的不知道陈雪音去了哪里,而且事情没有查清楚,我们确实不应该那么早就下结论。何况这件事和皇甫公子有不小的关系,我们是不是应该问问他的意见,再做决定。”一边说着一边向曹生明使眼色,让他不要忘记了皇甫夜,一定要冷静,不能露出破绽。
曹生明慢慢冷静下来,回头看见皇甫夜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眼中充满了迷茫和悲伤。于是走了过去,试探地问道:“皇甫公子,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皇甫夜茫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然后顾不得曹生明,马上跑到鲁望远面前,愤怒地质问道,“鲁叔叔,你不是
说他们就在这里吗,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到哪里去呢。”鲁望远道。
“是不是他们杀了我父亲,然后你把他们藏起来了,后来知道我还活着,怕我找他们报仇,你就提前告诉他们,让他们早早地离开这里,是不是,是不是!”皇甫夜彻底地愤怒了。
“不是,他们没有理由害死你父亲。”鲁望远似乎忘记了曹生明就在身边,忘记了他对自己的威胁,脱口而出。
“那他们为什么不在?”
“我真的不知道。实话告诉你,我比你更希望早点找到他们,有些事我不清楚,也不知道如何对你说,只要找到他们你就会弄清楚所有事情。”鲁望远看了一眼曹生明,还是没有把想说的说出来。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有可能去了哪里?”
“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带你来这里了。”鲁望远看着皇甫夜,坚定的眼神好像在告诉他,自己没有欺骗。
皇甫夜彻底失望了,他走到一边,蹲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好不容易接近了事实,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空欢喜一场。陈雪音去了哪里,她到底是不是凶手。这样的问题仍然在他的脑海里盘桓,不过答案倒是越来越肯定了。
曹若燕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温柔地说道:“既然陈雪音和李丰不在这里,你坐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天越来越黑了,这里的路也不好走,我们会是早点回去吧。”
皇甫夜固执地摇摇头:“不,我要在这里等他们回来,让他们给我把事情说清楚。”
“如果他们真的是杀人凶手,知道你在这里,而且和我们在一起,还会回来自投罗网吗?”曹若燕仍然是这样问道,“我看还是先回去吧,再想想别的办法,看能不能把他们引出来。”
皇甫夜抬头看着曹若燕真诚的眼神,依旧是充满感激,也想自己真的是爱错了人,眼前这个女孩或许才是真正对自己好的人。看着她,不由自主地点点头,站起来,跟着她,慢慢地走出了院子。
曹生明看着皇甫夜离开了这里,也暗暗地舒了一口气,虽然没有把陈雪音和李丰解决了,但也没有让他们和皇甫夜见面,也算是成功了一半,不过……回头看着鲁望远,质问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难道李丰就真的没有提前和你说过?”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就是不知道,李丰已经有半个月没有找过我了。”鲁望远非常坦然地说道,“可能是他们觉得你早晚都会找到,所以就换了个地方,狡兔三窟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但是我不得不说一句实话,今天看到他们离开这里,我真的很高兴,不管以后怎么样,今天他们总算是躲过一劫,我不想看到他们死在我面前。”
“那又怎么样,皇甫夜还在我的手里,他们早晚都会回来送死的。到时候他们看到这里就会以为是你出卖了他们,或许还会找你报仇,不过你放心,我会派人保护你的。”曹生明阴险地笑道。
“用不着,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我确实出卖了他们,所以也不怕他们报仇,如果他们要来,我等着他们。”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曹生明看他如此顽固,更是生气,当即把付瑞海叫到身边,让他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如果有人前来,立即动手,绝不留情。付瑞海虽然非常无奈,但也不得不按他说的去做。一切布置妥当,曹生明才带着付瑞海放心地离开这里。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