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几秒钟后……
半空中的碎石变成了一行字。
“我，知道你是什么了，你是……”
不等文字幻化完毕，陈忽然冷笑一声，左手衣袖一挥，半空中的这些碎石就化作了粉末消散掉了。
“你很清楚，即便你在你的空间里无所不能，但是你却对我没有办法。这是规则的天然设定，你伤害不了我。”辰目光闪动：“而这个陈小练，似乎对你很特殊，让我猜猜……难道他得到了创始权限？”
辰说着，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抓着的陈小练：“权限么？你得到了零城系统的权限？那么事情倒是简单了，我可以从你这里，抢夺到零城的权限。呵呵……有意思，没想到事情居然变得如此简单了。”
说着，辰叹了口气：“抱歉了，陈小练，下面的过程会有些残忍，会有些痛苦。”
辰忽然伸出的自己的左手，手指波的一下，戳进了陈小练的心脏！
这一下，手指直接刺进了陈小练的心脏部位，却没有一丝鲜血流淌出，辰的手指仿佛变成了无形的透明存在一般。
而与此同时，陈小练的身子就如同过电一般，猛烈的挣扎起来！
辰的眼睛眯了起来，深深吸了口气：“我……感觉到了！零城，我感觉到你的存在了！权限……果然是权限者！”
陈小练只感觉到自己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剧烈的疼痛，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撕裂，分化！
“越来越近了啊……零城，你跑不掉的。”辰的脸上渐渐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
忽然，在辰的身侧，一道光芒飞起！
光芒准确的切在了辰的手臂上，顿时一条手臂冲天飞了起来！
而手臂抓着的陈小练，也终于跌落在了地上！
一个人影飞速的卷过，将地上的陈小练带走，两人瞬间就飘出了十多米远！
辰身子一震，眉头拧了起来，扭过头来，那张原本满是优雅和不羁的脸庞上，终于，眉目之中隐隐的露出了一丝怒容！
地上，他断裂的那条手臂，变成了半透明，然后渐渐消失，却没有一丝的血迹。
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断臂，皱了皱眉，断臂处就换换浮现出了透明的颜色，最后凝聚成了一条新的手臂！
甚至就连衣袖，都恍然如新！
“看来今天的惊喜还真的很多啊。”辰扭过头，看向了偷袭自己的那个身影。
婀娜的身形，脸上一双笑眼。
轻轻取下了面罩后，露出一张精致艳丽的脸庞来。
“妙嫣小姐，真想不到，我们第二次见面，居然是在这样的场合之下。”辰仿佛叹了口气，只是眼睛里，眼波之中却隐隐的带着雷霆。
“辰团长。”妙嫣吐了口气，眼神也是异常严肃，她一手扶着陈小练，另外一手里，握着一柄古朴的长剑：“你太大意了，瞬间移动虽然是一种很难得的技能，但很巧的是，我恰好也拥有这个技能。”
陈小练大口喘息，看着身边这个扶着自己的女人。
“妙，妙嫣？！”陈小练声音沙哑：“你怎么在这里？”
“来看热闹啊。”妙嫣眨巴了一下眼睛：“这场热闹，还真是精彩的很呢。”
“谢谢你救了我。”陈晓苦笑道：“不过好像，我也没什么办法报答你。”
“别谢的太早了。”妙嫣皱眉，看着辰：“这个家伙很强，我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高级专属号玩家。”辰笑了：“妙嫣小姐，你这么说太谦虚了。你也许不是我的对手，但是一般情况下，我对你也很难造成什么真正的伤害。”
妙嫣眯着眼睛，看着辰：“辰团长，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我忽然对你有了些怀疑……你，真的是玩家么？”
“什么意思？”陈小练忽然一愣。
“笨。”妙嫣要头：“这个家伙，不是玩家！”
陈小练心中巨震。
但是下一秒，妙嫣又说了一句话。
“当然，我猜，他也不是和你一样的存在……也就是说，他也不是漏洞者。”
说到这里，妙嫣的目光充满了好奇，盯着辰。
“你，到底是什么？”
辰笑了。
“我只是一个努力寻找真实的家伙。”
辰再一次出手了！
这一次，他身形飞速窜了出去，手指点出，妙嫣咬牙，掌中的飞剑射出，凌空化作了数道光芒！
妙嫣的飞剑技能战力强悍，当初在秦皇陵副本里，陈小练就亲眼见识过。
但是此刻，他却丝毫不抱任何希望！
只因为，这个辰的实力，太过恐怖！
果然，飞剑射出，那数道光芒，被辰轻易的穿过，飞剑围绕着辰的周围，叮叮当当的连续数次攻击，每一次，辰都只是抬起手指随意抵挡，锋利的剑锋落在辰的手指上，却只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而每一次碰撞，妙嫣的身子就一晃，脸色越来越惨白。
当辰迈步走出了数米的时候，妙嫣终于召唤回了飞剑，只见她的飞剑上，剑锋密密麻麻的出现了数个缺口！
“妙嫣小姐，你伤害不了我的。”辰皱眉道：“规则之下，你对我造成不了伤害。当然，我也无法杀死你，所以你何必自讨苦吃？你的技能是本命飞剑么？何苦用这种法子来阻拦我？”
“看热闹，总要付门票钱吧。”妙嫣咬了一下嘴唇。
妙嫣说到这里，忽然看了陈小练一眼：“剑给我！”
陈小练一愣，随即立刻回过身来，将石中剑扔给了妙嫣！
可他扔出了剑后，却立刻反应了过来：石中剑是特殊装备！除了自己之外，别人无法使用的！
可是当石中剑真的落入妙嫣的手里后，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妙嫣握住了石中剑后，忽然一声轻笑，飞速的将自己的掌心戳破，一滴鲜血落在了剑柄上，妙嫣的眼睛里瞬间光芒万丈！
而石中剑陡然爆发了一团圣洁的白光，这光芒几乎将整个地下工厂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
妙嫣将石中剑往空中一抛，这柄西方的神话中的神器，忽然就仿佛东方飞剑一样自动飞翔，呼啸着朝着辰的头顶斩落下去！
陈小练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石中剑，也可以当飞剑来使用？！
不过瞬间，陈小练就想到了一种可能：石中剑的来历，它属于亚瑟王。
而它原本就属于……妙嫣的家族！准确的说，是妙嫣在这个世界的家族，罗曼家族！！
本质来说，妙嫣的这个罗曼女伯爵的身份，才是石中剑真正的主人！
圣光落下！
辰的眼睛里终于露出了一丝凛然，他举起了那根手指，迎着剑锋轻轻一点。
叮的一声！
随即是无边的震荡！
周围的地面，碎石，混凝土，爆炸后的钢铁废墟……纷纷如清脆的玻璃一般粉碎！
而妙嫣却已经抱住了陈小练，两人飞快的跃起，跃向了半空！
那天花板上的某一个位置！！
“哼！”
一声冷哼，声音震荡在两人的耳朵之中，陈小练和妙嫣同时张口吐出鲜血来。
就看见地面上，辰站在原地，但是他的双腿，已经深深的插进了地面，几乎没到了膝盖！
而化作飞剑的石中剑……已经在半空之中，轰然碎裂！！
漫天的光芒，化作无数道如利剑一般射进了辰的身体里！
辰的这一声冷哼，丝毫没有痛苦之意，却带着一丝隐隐的凛然和不可侵犯的威严！
石中剑……居然毁了！
陈小练最后一丝意识。
下一秒，他在脑海里深深一阵剧痛，然后就昏了过去。
……
潮湿的空气，带着咸咸的味道。
身子浸泡在海水里，脸贴在沙滩上，潮湿的沙子，几乎要堵住了鼻孔。
陈小练被海水冲刷之下醒了过来，强行支撑起来身子，看着阳光，就一阵头晕。
周围的声音渐渐清晰，远处沙滩上的嬉笑声音，在海浪之中，带着一片欢乐祥和的味道。
太阳伞，比基尼，沙滩排球，冲浪板……
这是一个海冰沙滩。
陈小练就趴在海水之中，勉强跪坐起来，就看见身边，妙嫣就躺在一旁，只不过是仰面朝天，却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蓝天和太阳。
“我们……出来了。”
妙嫣长长出了口气，歪了歪脑袋，看着陈小练，忽然露出了奇怪的笑容：“听着，这次你可欠了我一个人情，一个很大很大很大的人情！”
陈小练有些茫然，心中除了震惊，就是那种无法描述的茫然，以及无数的疑问，下意识的，他点了点头，然后低声道：“我们……出来了？”
“是啊，那个临时传送点，我听到了你的自言自语，你和辰交手之前，我就已经到了。”妙嫣哈哈一笑：“如果不是知道有退路的话，你以为我会出来为你出头，和那个恐怖的家伙交手？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
陈小练心中一团乱麻。
自己离开了零城了？
那么……现在，零城，怎么样了？
还有，那个恐怖的辰……
妙嫣已经坐了起来，海水浸透了她的衣服，将原本就紧身的衣服贴在了她的肌肤上，原本就婀娜的体态，此刻看上去更加火爆。
“干净的衣服，洗澡水，还有最好来一瓶好的威士忌。”妙嫣眨巴着眼睛，看着陈小练：“这是我现在最想要的东西了……我一秒钟都不想等了。”
两人从沙滩上爬起来，虽然装束有些怪异，但是在这个游人众多的沙滩上，却并没有引发别人的注意。
陈小练和妙嫣一起离开了沙滩，步行了数百米，就来到了海滨的一片商铺。
随意买了几件沙滩服，妙嫣抓着衣服走进更衣室里，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甚至看得出来，她还冲过了澡。
而陈小练，还依然站在那儿，愣愣的出神。
“虽然你不是普通人，不怕着凉，不过海水粘在身上，还是会很不舒服的。”妙嫣将一件花花绿绿的沙滩服塞进了陈小练的手里，将他推进了更衣室。
“我在外面等你，给你十分钟洗澡换衣服。”
十分钟后，神色依然有些凝重的陈小练走出更衣室，却看见妙嫣站在那儿，和一个皮肤古铜色的白人帅哥在交谈，白人帅哥似乎有些失望的离去。
妙嫣对陈小练哈哈一笑，招了招手：“好了，弄清楚了，我们现在在南美。还有……附近就有一个酒馆，我们去喝一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喝一杯压压惊，是最好的享受了。”
顿了顿，妙嫣看向陈小练的眼神就严肃了起来：“而且，我想，我们都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对方！”
……
海滨的小酒馆并不大，是个半露天式样的。
陈小练和妙嫣没有选择坐在室外，而是走到了棚子里，并肩坐在了吧台前。
那个吧台里的混血酒保，显然被妙嫣的迷人艳色所吸引，对着妙嫣看了好几眼，尤其是妙嫣将衬衫的下摆扎了起来，露出一截纤细的小蛮腰。
妙嫣随口报了一个威士忌的牌子：“来一整瓶，两个杯子。”
“现在可是中午。”酒保吹了一声口哨：“还没到买醉的时间，亲爱的。”
妙嫣淡淡一笑，两根手指夹出几张大面额的美钞丢了过去：“把酒拿来，然后闭上你的嘴巴走开。”
酒保拿到了钱，立刻不敢口花花，一瓶威士忌和两个酒杯放在了两人面前后，就立刻走开了。
“现以谈谈了。”
妙嫣啪的一声打开瓶盖，先自己喝了一杯，长出了口气：“太可怕了……我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可怕的对手。之前我知道他一定实力很强，但是我没想到，他会强大到这种地步。”
陈小练不吭声，也喝了一杯酒，辛辣的酒水入喉，他的情绪似乎恢复了几分。
“谈吧，谈什么？”
“很简单，我们都有很多问题问对方，现在么……”妙嫣想了想：“公平起见，我们每个人可以问对方三个问题，无论问什么，对方都必须回答！不过话先说明白，如果你问我关于上层世界的问题，或者是违背系统规则的问题，我不能回答。”
顿了顿，这个女人微笑道：“鉴于我刚救了你一次，你欠我一个大人情，所以，我先提问！”
“……很公平。”陈小练点头。
“那么我先问了。”妙嫣面色严肃：“虽然早就有所猜测，不过我还是想确认一下……你不是玩家，也不是觉醒者，你，是漏洞者，对么？”
“……是的。”陈小练点头，倒了一杯酒，一口灌了下去。
“该你了。”妙嫣淡淡道。
“……你怎么出现在零城，出现在那个地方。”
妙嫣看了他一眼：“这个问题太没有价值了，我以为以你的聪明，不会问出这么答案浅显的问题，好吧，我的回答是：我是高级玩家，我得到了系统通知，攻占零城。这种有趣的任务，我当然要去看看热闹，所以我偷偷的混进了某个团队，潜进了零城里，然后你被系统锁定，标注为了首要目标，我当然就追上去看看了。恰好我拥有一项和辰一样的可以突破视界距离的瞬间移动能力，所以……”
妙嫣说到这里，耸耸肩膀。
“好，你问第二个吧。”陈小练神色似乎有些奇怪。
“你……和零城是什么关系。”
妙嫣的眼睛逼视着陈小练。
陈小练想了想：“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得到了零城的一些权限，准确的说，是和零城的创始者同级的权限。”
妙嫣吹了一声口哨：“酷！”
“该我了。”陈小练深深吸了口气：“那个辰，到底是什么身份？”
“荆棘花团队团长。”
“我问的不是这个。”陈小练眯着眼睛：“你明白我的意思，不要装傻，女人。”
“好吧。”妙嫣皱眉，想了想：“准确不太清楚。直到刚才，我才知道他原来实力这么强大，而且，他似乎……掌握了某种力量……不，不是力量，而是规则，确切的说，是权限。我无法伤害他，你也无法伤害他！这不是力量强弱的原因，而是规则和层次的原因。似乎有某种规则保护，所以我们的力量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那么他到底是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我心里倒是有一个有意思的猜测。”妙嫣端起酒杯，陈小练注意到，这个女人的手，居然在轻轻的颤抖！
“……你的猜测，是什么？”
“很简单。”妙嫣吐了口气：“具我所知……当然，相比你也知道的。你并不是第一个漏洞者。事实上，创造零城的人，才是第一批的漏洞者。这个世界的漏洞者从来都是一个隐秘的存在，根据传说，第一代的漏洞者，和gm合作，然后创造了零城。第一代的漏洞者有哪些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妙嫣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一下，她的表情变得很奇怪。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第一代的gm，去了哪里？”
“……”陈小练皱眉：“不是应该……被刷新掉了么？”
“刷新，只是一种说法。也就是说，用新的意识，覆盖掉原来的意识，但原来的意识，真的会彻底消失么？你是漏洞者，你很清楚，觉醒者死掉会被刷新成普通人，但是刷新后的人，和刷新前的，是同一个人么？当然不是！那么原来的人，死掉后，那个意识，那个数据，去了哪里？彻底消失了？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可能性？”
陈小练忽然头皮发麻，看着妙嫣：“你的意思是？”
“我的猜测……这个辰，也许就是……第一代的g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