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缓缓抬起头,瞧着他,像是松了口气般,柔声叫道:“凌大哥。 ”
凌天恒看着她这含羞答答的样子,忽地心中一动,轻轻将她拥进怀中。
丝丝“嘤咛”一声,并不抗拒,顺势将头靠在他的胸前。
“凌大哥。”
“别叫我凌大哥,叫我天恒。”
“天恒。”
这儿两人浓情蜜意,可在外面的燕若梦却是气得火冒三丈,真是气死她了,若不是没有摔东西的习惯,她早就将这房间砸个稀烂。
死凌天恒,要幻想也想个美女呀,干吗把她想成是那个巫女了。更可恶的是还对“自己”动手动脚,还以为他是个君子,原来也是个衣冠禽兽。燕若梦气得咬牙切齿,没想到自己养了个狼在身边,真是看不走眼了,最好最好你就别出来,要不然一箭秒了你。
在卫宅中,有一间暗室。暗室并不是很暗,也不潮湿,建在这儿的暗室当然也不会是拿来冲相片的。暗室是壁柜后的一个小空间,若不按动机关,移开壁柜,就根本不知道背后别有洞天。其实现代都市里,一般有钱人都会在家中开辟一个暗格暗柜之类的空间,好将贵重物品摆进去。
不过卫宅的这个暗室却很空,并没有看到有什么金银珠宝。当中是刻着一个八卦图,黑为阴,白为阳。洛绛雪盘膝坐在中间,双手结印,一颗水晶球上下漂浮在身前。
水晶球通体透明,没有半点暇疵,透过它,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对面的倒影。若不是时不时泛起的光亮,甚至并不知道有此物的存在。
随着洛绛雪指间发出的光柱,水晶球上开始呈现出景象来。画面不再是室内的景物。
浪拍了上岸,破烂的鱼网,残梁烂柱,横七竖八,乱到不能再乱的海草。人,终于看到有人了。
洛绛雪正待细看,突然,景物开始扩大。她只觉得不妙,正想着那是什么。蓦地,水晶球“嘣”地一下爆开。幸亏她反应及时,顺势向后一仰,并往旁边滚去,纵是如此,也给碎块击中。
“怎么了?”卫浩南等人冲了进来,见到室内的情景也吓了一跳。
洛绛雪强行将胸口往上涌起的欲喷之血压了下去,忍痛道:“没事。”跟着她将看到的说了出来。末了,她道:“看来他们是被困着了,而且对方也知道我们的行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咳咳咳……”凌天宇很不识趣的搞起破坏来。丝丝赶紧离开凌天恒的怀抱,站直身子。凌天恒倒是不在乎,他淡淡的望着凌天宇,忽地他觉得他好像高了些。怎么才一会没见,他竟长高了,小孩子长得还真是快。
凌天宇狡猾一笑:“没打扰到你们吧。”
他这么一说,丝丝的脸一下就红了,微微侧开头。
“丝丝姐姐,你的脸好红喔。”
“你们聊吧。”丝丝低头想离开。
凌天宇一把将她拉着,笑道:“都要做我嫂子啦,有什么害羞的。”
“宇。”丝丝轻轻跺了跺脚,瞟了眼凌天恒,但马上又垂下眉来,可却又微微侧了侧头,把耳朵“伸”过去。
“嘻嘻。”凌天宇放开她,转头问凌天恒,“哥,你什么时候娶丝丝姐姐,你两个都老大不小啦。”
娶她?凌天恒一愕,望向丝丝。丝丝不敢看他,低着头,微转过身去,一颗心“咚咚咚”跳个不停。
很美,也很温柔,没有向你撒娇,但你却很渴望看到她那撒娇的样子。她很顺从你,不会逆你的意,这么理想级的女孩子要哪找去。
凌天恒很想说好,可不知为何却是说不出口,心里面竟然有个声音在问:喜欢她吗?
燕若梦很想找人出气,莫名的心里就是有一团火,可偏偏出气筒却不在了。周郅斌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气得她又将他骂起来。死僵尸,臭僵尸,你最好就永远别再出现,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刚好这儿就有两个,却又都不在身边,杀不成,打不着还不让我骂几句,口干了,气难平,好不容易她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安静下来,继续瞧镜子望去。镜子中有着自己的模样,但那却又不是自己。
就在这时,周郅斌的声音不知在哪儿响起:“这是迷心阵,如果他答应了,那就永远也出不来了。”
什么?燕若梦一惊,冲过去想叫醒凌天恒。
周郅斌急道:“别进去,要不然就会变成是你也出不来了。”
燕若梦一下震住了,止住了脚步,她望着镜中之人,忽地冷声道:“不出来就最好,少个敌人。”
周郅斌疑惑的道:“你不难过吗?”
燕若梦抱着手,怒道:“哼,没了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家伙,我不知会过得多好。”
周郅斌不作声。
燕若梦忽的问:“喂,我问你,如果刚才我过不了那关,会怎样?”
周郅斌轻声道:“不知道,或许会永远留在这里。”
其实在燕若梦心里早已猜到,但还是忍不住再问:“那你希望我留在这儿吗?”
没有回应,其实就算他不说,燕若梦也猜到几分。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周郅斌却道:“原本会的,但现在不想了。”
燕若梦愕然:“为什么?”
周郅斌认真的道;“我不想当别人的替身,而且这儿也不是现实世界。”他一字一顿,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得出来。
喜欢她。
娶她。
几个字哽在喉中,就是吐不出来。心里面不断地重复着,只不过却加了一个字,一个问号。
喜欢她吗?
娶她吗?
凌天宇见凌天恒久久不答话,便推了推他:“哥,想什么呢。”
“我……”
“说呀。”
凌天恒望向丝丝,她并没有走开,颔首侧身站在那儿,手指玩着衣角,既期待,又紧张。每个女孩,都希望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都希望可以嫁给他,听到那一句“你嫁给我”吧。她们心里面可以乐翻天,可以不断重复上千万次“好”,可是外表却要装作很安静,很淡定的样子,以免让别人笑话你不矜持。
看着那张我见犹怜的样子,凌天恒只想将她拥进怀中,在她的耳边轻轻喃着:“我要娶你。”对她吐出绵绵情话。但是此时的他却始终说不出口,是不是因为有第三者在场,觉得不好意思。不对,不会的,他才不会拘泥造作。
看着那张脸,不知为何,他却想到另一个人。是谁呢,怎么就想不起来。
银光闪动,冰冷的长棒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那一声:“你以为我不敢吗?”震响了耳膜。
他努力地甩了下头,要挥掉脑中那不祥的画面。
丝丝一颤,转头忧忧的道:“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声音一哽,眼眶顿时就湿了,泪珠一滳滳落下。
“不不,你很好,是我的问题。我只是……只是在想在想……”美人泪,震人心,凌天恒急得语无伦次,看到她的眼泪如断线珍珠般落下,也顾不得什么了,抬起手就想给她拭掉。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别哭,别哭,别哭。”慌忙赔不是。
手抬起,衣袖也扯了起来,露出腕间那一根红绳,系在两端的两颗晶莹的石头轻轻荡着,那一点点的凉意渗入他的肌肤,红绳上更是闪烁着一个奇怪的图案。这是什么?自己怎么会戴女孩子的东西。
“喂,这个奖励给你。”
“你织的?”
“废话。”
“马马虎虎吧。”
忽地脑中又闪过了一个画面,一只“魔爪”很不客气往自己脸上招呼着,随即就扔给自己一样东西以作“赔罪”。
“对于普通人来说,互送平安绳那是代表一种祝福,但是在我们这一行来说,平安绳上系着的却是一个人的平安。”
“天师四海为家,居无定所,整天都在与邪灵作战,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他们也不知道会怎样死,他们不企求别人来奠祭他,也不需要别人来给他收尸安葬,他们只是想跟别人说一声,他们已经不再在这个世界了。”
“这是用头发和红线编成的,上面还有她的名字,当她将念力输进去的时候,从此她的生命便与它相连。人在绳在,人亡绳断。”
没有星光的夜空忽的好像明亮起来,不断地闪烁着一点点亮光,逐渐地扩大,然后又如天火般坠落。
“啊——”凌天恒只觉得头痛欲裂,双手不由得捂住头。
“天恒,你怎么啦。”丝丝一惊,冲上前扶着他。
手很暖,但却很陌生。这双手保养得很好,纤细的十指,洁净白嫩,一点也不像干过粗活的。丝丝是巫女,自有办法保养,但她真的是丝丝吗?她整天握着伏魔棒,不给划伤已算是万幸了,哪有可能将手保养得这么好。不对,巫女怎么会执伏魔棒的呢,巫女好像是用巫镜,水晶球的。拿那些玩艺儿的手,又怎么会粗呢。还有这张脸,怎么总觉得不应该是她的。
凌天恒猛地抓着这只手将其扯过来,沉声喝问::“你是谁
?”
凌天宇急了,上前制止道:“哥,你怎么了,这是丝丝姐姐。”
凌天恒望着他,冷冷的道:“你说过丝丝是丝丝,燕若梦是燕若梦。她们是两个不同的人,长得不一样,可她怎么又和燕若梦一样的了。”
凌天宇怔了怔:“我……我有说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