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外的街边除了停靠着一辆黑颜色的轿车,根本就没有什么警车更不见女警官姜茹的影子,那雅指着安然刚刚张开嘴……
她想说的话被随后追踪出来的教导主任用吼的喊了出来:“安然同学!你的姜警官呢?”
“啊,露馅了!”安然吐出舌头,扭头脚底下抹油,一溜烟地落跑了。
“好哇!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欺骗师长!”主任被气得呼呼的。
“老师。”那雅移动脚步看似无意却是有意地挡住教导主任的去路,说道:“我们在跟您开玩笑呢,这儿挺冷的,您有话还是进去说吧。”那雅心知这回不被像唐僧念经一样的给唠叨死算她走运,不过她至少不能叫安然被连累进来。
黑色轿车仍然一动不动地泊在路边,那雅留意到在它的车头前边并排贴着四个闪亮的圈圈,哦,又是一辆奥迪,吔,为什么是又呢?
那雅由车旁经过时不禁扭头又回望了一眼,这时车门突然开启,由车上下来一个人,这个人的出现叫那雅感觉非常地意外,他是凌恺。
自从凌氏周年庆典晚会之后,那雅就再没有见过他,她也压根儿没想到会再次见到这个人。
“严老师,您好!”他是在跟教导主任打招呼。
咦?他认识教导主任?那雅不禁竖起耳朵来。
“哦?你是,凌恺啊!”教导主任前所未有的和蔼语气叫那雅浑身的小疙瘩差点掉满地,被公认为全校园最为严厉的老师竟然也有亲切随和的时候,这是不是就叫做名人效应啊?
凌恺和教导主任简短地交谈了几句,说道:“老师,今晚我约了朋友,不能与您多叙了,改天我再登门看望您。”
“好,好!”教导主任极为感动,想当年凌恺只是来旁听了她的一节课,没想到十年之后,他竟然在大街上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她却忘记了,当年凌恺可是拥有超强记忆力的神童,一节课时间足够他记下课堂上老师所讲的内容,同时记住在场的所有学生,更别说在讲台上喋喋不休晃了近一个小时的讲师了。
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教导主任忘记了还呆在一边等待继续挨训的那雅,满面春风地走了。
那雅托着惊讶得快要掉下来的下巴,心道:这个真是二0XX年最后一天累死人的消息喔!
她拔腿就想去找安然,这种事不和死党分享,都对不起她刚才的舍命相救,虽然后来被揭穿,她很不仗义地丢下她落跑。
“那雅,你打算去哪?”身后磁性的男声悠悠响起。
“回宿舍,怎么了?”
“刚刚我对你们教导主任说我约了个朋友。”
“啊,是啊,听见啦!”那雅心道,既然约了朋友就快点儿走吧,还在这里磨蹭什么?
“我约的朋友就是你呀!主任前脚走,你后脚回宿舍,就不怕半路上被撞上,谎话再次穿帮么?“
“那你就别说啊,谁让你说约了我的?”
“那雅,不带你这般不厚道的,我刚刚替你解了围呢!而且我今晚来就是找你的。”他说着走近那雅,今天,他穿的是一套深咖啡色的西服,外边披着件大衣,随意搭了一条细羊绒编织的薄围巾。
这个家伙不论在什么时候都这么出众,那雅在心里提醒自己可不要再被他的外表给骗了,她决定向安然学习也来个脚底下抹油先溜再说。
“我替你解的围,你不仅不想着谢我,却想着怎么逃跑么?”凌恺一眼就识破她的意图,“敢用高跟鞋扔我的勇气跑哪儿去了?”
他怎会忘记这个用高跟鞋扔自己的女孩?这一个多月来,又是年终事务最为繁忙的时段,他总也抽不出空来,今晚他还是从业内举办的新年酒会上悄悄留出来的。
“那你还不快些把鞋还我!”被他这么一提起,那雅想到还孤零零躺在自家鞋柜里的另一只鞋来,那可是她唯一的一双高跟鞋。
凌恺将那只敲中他的鞋子暂时放到一旁,他变魔术似的晃出一只将放未放的郁金香递到那雅面前,那饱满的花苞上还颤巍巍地缀着晶莹的水珠,可见选花之人着实是费了一番心思。
“喜欢吗?“他道:”它热情如火,冷艳似冰,与你挺相配的。”
那雅怔了怔,心道:我会给人这种感觉?我怎会给人这种感觉呢。她一把夺过花枝,道:“好吧,凌先生,花我收下,那只鞋你要不想还我你就自个儿留着玩儿吧。您还有事儿吗,没事我走了!”
“你还是不打算谢我?”
“怎么个谢法?”明摆着他不会满足一个谢字。
“我想你陪我一起吃饭。”
那雅想了想,是陪他吃饭,不是请吃饭,呵呵,不花钱白得一顿饭吃,不吃白不吃,她侧过头说,好吧,什么时候,你说个时间呗。
他说,就现在。那雅眨着眼睛,问他:现在?你没搞错时间吧?
“现在是——”凌恺抬手向腕上戴的表看了一眼,道:“九点过一刻,这个时候吃晚饭是迟了点,宵夜又早了,可是我饿了呀。”
他活像一壶温吞水,那雅的直觉告诉她,这会儿别跟他急,急也没用,瞅着这架势,今晚他是有备而来,你急他不急,没准儿还会被他给气个半死。
“你总是这个时间才吃晚饭吗?”那雅心道:不按时吃饭的家伙,难怪你瘦的快赶上衣架子了。
“不全是,有的时候早点,有时候会更迟些。”
那雅瞪了他有数秒钟的时间,而后只得挥挥手,没有理会为她敞开的副驾驶座的车门,准备上车后座,可是,后座的车门明显被锁死。
“上车呀,那雅?”凌恺将她的无奈收在眼底,唇边掠过一抹笑意,这女孩的一言一行总是这么特别,你说她冷若冰霜吧,可是她无意中流露出的心意却教人打心底里往外感觉到温暖,她的那点小心思落在他眼里,是既可爱又单纯。
他带那雅去的是一家中餐馆,他考虑得很周到,首先他不知道那雅吃没吃过西餐,连舞都不会跳的姑娘兴许也没吃过西餐呢;其二,那雅也可能吃过西餐,但是身为中国人她不爱吃或者吃不惯那些菜也说不定,所以,他认为选中餐还是比较合适。
由于早就过了饭点,餐馆里除了几位服务生几乎没什么客人,凌恺将那雅领到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坐下。
点菜的时候,他问那雅想吃什么?那雅望着别处说,你自己吃吧,我不饿。当着服务生的面,凌恺没说什么,点了四菜一汤的套餐。
很快的 ,菜全上齐了,服务生说了一声慢用,待他退下去之后,凌恺说道:“多少用一点吧,不是说好陪我一起吃吗?”
那雅躲开他的目光说道:“对不起,凌先生,我想你找错人了。”她心道:你应该去找那位留过洋的女硕士来陪你才是。我和你不过是因为一桩劫案才意外相识,你根本就不用你在意一个与你的生活轨迹毫不相关的人。
凌恺将手中的筷子轻轻放到餐桌上,慢慢地说道:“和别人说话的时侯你总是不看着对方的么?那雅,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了?记得那次我们不是聊得挺好的吗,为什么在那天酒会上你要不告而别?那雅,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你要以这种态度对待我?”
尽管他用了一连串的问号,但温和而低柔的嗓音散发这超强的磁力,叫那雅在心里边辛苦筑建起来的防线差一点就被摧毁,她恶狠狠地回眸盯着他说道:“我倒是希望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那该死的古文物抢劫案、没有那次谈话、我也没有参加过你们的酒会,现在我和你也不会坐在这里!”
“那雅,你这么说是不对的!”凌恺仍就缓慢温和地说道:“你想一想,地球上千千万万的人,为什么我不遇上别人,偏偏遇上了你,难道这不是缘分吗?就算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你和我还是会因为其他原因相遇相识的。”
那雅低声说道:“我不知道有没有缘分这个东西,就算有,那也是你跟郁玢小姐的缘分,与我没有关系!”
一切疑问瞬间迎刃而解,被慕榕说中了,果然是这么一回事,凌恺忽然觉得面前的女孩傻得那么可爱,可爱得叫他不能不喜欢她。
他微笑着道:“你是说她呀?那雅,我现在就告诉你,由于多方面的缘故家父不能继承家中的产业,祖父要求我在十八岁之前拿到博士学位,而后接管信诚,因此我没有正式入过学,我的所有知识都是通过家教来传授。”
“我和郁玢是在十年前认识的,她与我同年,那年也是十四岁,她的父亲曾经在你现在就读的海州大学担任经济学教授,我们两家是世交,理所当然郁伯父就成为我的经济学导师,我和郁玢自然也就相识成为朋友,其实我和她没什么的。”
那雅被他能够窥透心灵的深邃目光注视得浑身不自在,她嗫嚅了好一阵儿才道:“你和谁有什么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那雅,你是不是看了那些所谓的花边新闻?你别去相信社会上的媒体报道,他们那纯粹是胡说八道,难道你宁愿去相信无厘头的市井传闻,却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那雅低下头,心道:算你有理,人家辩不过你。她抓起面前的筷子准备开吃,其实为了追那个通缉犯在校园里绕了几个大圈,她这会儿确实有点儿饿了。
谁知,凌恺拦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