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轩和花朵朵辞别太皇太后,乘车离开了皇宫。
马车里,楚凌轩抚着花朵朵的小脸,轻声问道:“方才吓坏了吧?”
花朵朵摇了摇头,“现在没事儿了,幸好你来得及时。”
楚凌轩叹了口气,将她拥入怀里,“以后别那么笨了。”
花朵朵埋首在楚凌轩温暖的怀里,嘟囔道:“不是我笨,实在是敌人太狡猾了,算准了我听到你出事儿一定会着急。”
楚凌轩想了想,自己方才还不是一样,只要是事关她的事儿,来不及深想便先乱了方寸。
他怜惜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傻瓜,你对你家夫君也太没信心了,我要是那般轻易就着了别人的道,早就尸骨成土了,哪儿还能活生生地坐在这儿啊!”
花朵朵连忙捂住他的嘴巴,“不许说这般晦气的话!”
楚凌轩拉下她白嫩的小手,在手背上轻轻印下一吻。
“以后不管是谁跟你说我出事儿了,你都不要相信知道吗?”楚凌轩定定地看着她,“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花朵朵抬头望着他,“那你答应我以后莫要让自己置身于危难的境地,我要是等不到你回来,会很着急的。”
楚凌轩久久凝望着花朵朵的眼睛,点头道:“我答应你”
说罢拉着花朵朵的手将她带进怀里,如同失而复得的珍宝似的,怜惜地拥抱着,生怕大力一些她便像泡沫一样破碎不见了。
头一回有人跟他说,我在等你回来。这种陌生的感觉让楚凌轩感觉心里软软的,涨涨的,说不出的酸疼,有什么东西像堵住了喉咙似的,哽得他鼻子酸酸的。
花朵朵在楚凌轩怀里靠了一会儿,忽然像想起什么般,连忙抬起头来,“楚凌轩。我觉得今儿的事情不简单,依田倩瑶那智商,断然想不出如此毒辣的计策。”
楚凌轩低头看着她,“你也这样认为?”
花朵朵点了点头。“此事儿发生的太过巧合了些,前线刚告急,这头就有人盯上你我来了,要说这事儿只是凑巧,打死我也不会相信!”
“你猜的不错!”楚凌轩目露欣赏,“这事儿的确不简单,田倩瑶不过只是个扯线木偶罢了!”
花朵朵沉吟道:“此计一石二鸟,想要对付的不仅仅是你我,还牵累到了宁王。这人的目的绝对不简单!”
楚凌轩含笑道:“你这小脑袋瓜倒是挺机灵的,受了那么大的惊吓,难为你还转的过来。”
花朵朵白了他一眼,傲娇道:“哼,也不瞧瞧人家是谁!这一点小惊吓就想吓坏我永宁郡主,也太小瞧人了!”
楚凌轩刮了她鼻子一下,戏谑道:“方才也不知是谁吓得连站都站不稳脚?”
“人家那是条件反射!”花朵朵不依地嘟囔着。“任谁冷不丁被那么一吓都会吓破胆来吧?”
说到这儿楚凌轩也是一阵后怕,他抚了抚花朵朵的小脸,低声问道:“脸上可疼?”
花朵朵摇了摇头,“不碍事儿,那猫爪没碰到我。倒是那田大小姐挺可怜的,一张漂亮的脸蛋生生给毁了。”
“她这是自食恶果!”楚凌轩冷哼道,“那等心肠歹毒之人不值得你去同情。”
花朵朵吐了吐舌头,“话是这么说。但将心比心,要是我受了这么大的打击,铁定活不了了。”
“不许说胡话!”楚凌轩瞪了她一眼,“即便你变成丑女人,爷也不嫌弃你。”
花朵朵心里甜丝丝的,忍不住把头凑近楚凌轩。笑嘻嘻道:“真不嫌弃?就不怕吓得晚上做噩梦?”
楚凌轩睨了她一眼,挑眉道:“我看你是吓得不够,还敢拿爷来开玩笑!”
楚凌轩说罢把头一低,准确地攫住了花朵朵的樱唇。
花朵朵吓得眼睛瞪的大大的,呜咽着要躲开头去,却被楚凌轩大手扶住后脑勺,用力地加深了这个吻。
直吻得花朵朵娇喘连连,楚凌轩才松开了她,抵着她的额头喘息道:“怕了没?”
花朵朵捶了他一拳,娇嗔道:“臭流氓,欺负人!”
楚凌轩低笑了一声,揉了揉花朵朵的脑袋,“我一会儿送你到府门,你回去好好歇息。”
花朵朵不解地抬头,“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楚凌轩摇了摇头,“我得去一趟宁王府,今日之事宁王爷怕是还不晓得。边关的事儿也得早日寻个应对之策,此事儿已容不得拖延了。”
花朵朵叮嘱道:“那你自个儿在外头要小心些,忙完早些回来!”
楚凌轩点了点头,不放心道:“田氏如今怕是也晓得宫里发生的事儿了,一会儿她若是为难你,你莫要理她,自个儿当心点。”
花朵朵点头道:“放心吧,她奈何不了我!”
说话间,马车已缓缓停在了侍郎府外。
楚凌轩附身亲了花朵朵额头一下,转头撩起车帘,大步踏下了马车,目送着马车驶进府里,楚凌轩才转身朝宁王府奔去。
事情果不出楚凌轩所料,花朵朵才回到沁竹居,茶水还未喝上半口,就接到翠玉居的丫鬟来报夫人有请。
花朵朵无奈只得匆匆灌了口茶,衣裳也没来得及换便跟在丫鬟身后去了翠玉居。
这是花朵朵头一回到田氏的院子里来,一踏进院子便见到处佳木茏葱,奇花烂漫。放眼看去,处处白石为栏,环抱池沼,端的是风景如画。
可惜的是许多景物人为雕琢的痕迹太浓了些,失了些随性和自然,无端给人以附庸风雅之感。
花朵朵暗自叹了声可惜,跟着丫鬟走进了里屋,此时田氏正绞着手帕急得团团乱转。
花朵朵一踏进门来还不待开口问安,田氏就急急忙忙地上前疾声问道:“今儿宫里究竟发生了何事儿?我怎么听说瑶儿她毁容了?”
花朵朵淡淡地笑了笑,不急不缓地回道:“夫人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田氏恼道:“少打马虎眼!究竟发生了何事儿?可是你害的瑶儿,好端端地怎会说毁容就毁容了呢?”
花朵朵满脸无辜道:“夫人也太看得起朵儿了吧?朵儿自问还没这般大本事儿到宫里去害人。这事儿我也是受害者,夫人要是不信大可去外面打听打听,怕是如今满长安都晓得今日宫里发生了何事儿。”
田氏心里一窒,她自然晓得花朵朵说的属实,只是她实在无法接受这个难堪的事实。
她恼恨地盯了花朵朵一眼,事情但凡是与这个妖女扯上关系,准没好结果。
她禁不住冷笑道:“你们今儿不是进宫问安去的吗?怎地这般不安分,才进宫半天就闹得满京城风风雨雨?”
花朵朵懒得跟她生气,只淡淡道:“夫人这话儿说岔了,不是你不去招惹麻烦,麻烦就会自动远离你的。”
“有时候即便你想安安生生过日子,也会有人见不得你好,硬是要闯出来打乱你平静的生活,遇到这样蛮不讲理之人,我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花朵朵自嘲地笑道。
田氏被她这番夹枪带棒的话刺得心窝冒火,但又奈何她不得,只得气哼哼道:“日后出去安分些,莫要给府上惹麻烦!”
花朵朵低头受训道:“是,朵儿晓得了!夫人尽管放心,只要别人不犯我,我是断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的。但她若是以为我好欺负,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极限,我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她顿了顿,又淡淡道:“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性不是?我就算再好脾气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骑到我头上来取我性命了,我还傻乎乎的不晓得反抗吧?”
“你……”田氏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狠狠地坐回椅子上,灌了一大口凉茶才勉强按捺住心里的怒气,冷冷道:“瑶儿她毕竟是因为你才受的伤,你明儿就随我到田府去赔礼道歉!”
花朵朵诧异地扬眉,“母亲这话儿真是奇了,我何错之有?这事儿连三岁小孩都晓得我完全是无辜的受害者。此案老佛爷已有了裁决,田小姐她完全是自个儿自食恶果,难不成夫人这是在质疑老佛爷的圣裁?”
田氏气了个倒仰,忍不住怒极而笑道:“瑶儿她都伤成这样了,难不成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不过是让你随我去一趟田府罢了,难不成还能要了你的命?”
花朵朵见话已说开了,也不藏着掖着了,当下也冷笑道:“这可难说了!今儿还是在宫里呢我都险些去了半条命,要是去了你们田府自个儿的地盘,我还有没有命活着回来,还真是个未知之数。”
“你你你……”田氏气得说不出话来,“你滚!滚出这院子,我不想再看到你!”
花朵朵屈了屈膝,“朵儿不打扰夫人歇息了,就此告退。”
说罢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