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也好,这样吧,先知会交趾地区,询问一下当地的水泥砖石房舍的抗风性能如何?另外,可以先在岭南沿海之地进行多多宣传,咱们是好意,但是,绝对不能过度蛮横,引发民变,最重要的还是要引导,让他们明白了好处,自然会照着我们说的去做。知道吗?”
“陛下放心,这方面,臣会抓紧去办。”马周昂然领命答道。
“今年的粮食产量居然已经这么高了?”我看到了数据表上一个显眼并且醒目的数字,数清楚了其位数之后,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两亿四千七百多万石,这个数字,实在是吓了我一大跳。
不过仔细一看才知道,这是粮食总产量而已,而前朝大业七年时,全国的粮食产量达到了六亿两千两百多万石,现如今,我已经差不多占有了隋朝近五分之三的土地,但是,却只获得了这样的粮食总数。说起来真心不算高。
照此算来,我们的粮赋收入也才不过两千多万石。这些粮食,除了要保证战争所需要,还有军队的日常所食,以及其他的各种杂项所需要耗费的一千五百万石之外,另外要有官吏、工厂,建设工人等所需要耗用的粮食,就已经达到了两千万石之数。
而且,还必须要准备至少一千万石存粮留在各地,以备灾时所需。所以,我们所收上来的粮赋,至少还有两千万石的缺口。幸好,这两年来经济繁荣,税收节节高涨。
再加上社会稳定,老百姓们也愿意拿存粮出来售卖换取相应的生活日用品。再加上现如今粮食由国家和私人共同征收。国家征收的目的是稳定粮价。
而私人征收的目的是引入竞争,使得国家粮食经营不至于一家独大,从而引起不良反应。当然,私人征收与国家征收的价格自然是一致,另外,所有的计量器必须由国家指定的工坊生产,而不会出现什么大小斗的奇葩问题。
想来,今年征收个四千五百万石到六千万石的粮食都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至于多征收的粮食用来于嘛?很简单,一部份可以拿来售卖给缺粮的那些家
“陛下,主要是岭南之地的田地尚未完全厘清,所以这里并没有包含岭南大部份地区的粮食收入。另外还有江淮治下,我们暂时还没有办法完全展开工作,那里的粮食收入也未计算在内。”房玄龄笑着答道。“而且,我们所掌握的人口,只有前朝的五分之一左右,却已经生产了前朝最盛时超过三分之一的粮食,足见我朝之昌盛安宁。”
“嗯,我华夏要士农工商并举,是都要重视,特别是粮食的栽培方面,各地的人员的培训丨一定要给朕抓紧了,朕可不希望那些官吏连农事都不懂,就知道抱着一本农书在那里叽叽歪歪。”
听到了我这话,房玄龄重重地点了点头。“陛下放心,这方面的事,臣等已经在努力做了,不过,目前来看,这类熟悉农事的吏员还是太少,若非是从退伍军人中获得了一大批人手,怕是会更稀缺。”
“这倒无妨,事情一步一步的来,但是,每一步都要落到实处才是。”
“诺”
“陛下,这是今日午间刚刚收到的……”杜如晦看到那些人都上奏完事务后,凑到了我的跟前,小心翼翼地递上了一份情报。
翻开了看了几眼之后,我的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大臣们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过来。
“罢了,派人把这东西交给魏尚书,让他派人去查探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嗯,尽快。”我轻叹了一口气之后把情报递还了杜如晦,沉着脸说道。
杜如晦点了点头,大步朝外行去,留下了几位侧目相望的重臣。
“你们也就别打听了,这件事,朕会让你们知道的。”我咧着嘴笑道。
看着这些大臣们离开之后,我疲惫地靠在了榻靠上,每每秋末的时候是最累的,因为秋收这玩意,实在是操心。不过还好,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现如今,不论是税收,还是粮赋,都有了较高的增长,让本公子可以从容的大搞经济和基础建设。有了收入,就必须投入,这样才能够使得华夏帝国这艘崭新的战车能够拥有充足的动力继续开进。
这是一个循环,必须这么循环下去,这样,华夏帝国才能够在高速车道上飞快的迈进。
之前,曾经有无数的文武大臣对此表示强烈的反对。他们并不是反对我花钱,而是反对我如此大手笔的花钱。在他们的眼中,钱,就应该扔在国库里边,由着那穿钱的麻线全部朽烂,那才是国富。
对于这样的道理,本公子哧之以鼻,哪怕是我举了韩城的例子,也没能完全地说服这些家伙,最终,我的耐心打动了这些人,而投入的回报,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更重要的是,这些投入为华夏帝国所带来的利益与好处,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另外,对于大富,或者说对于不再是按照商铺的人头收税。而是按照货物的价值来进行收税之后。
华夏帝国的税收以一种完全是腾飞的架势获得了高速的增长。虽然不少人对此报有极大的怨言,但那不是一般的小商小贩,而是那些世家门阀,又或者豪商巨贾。
但问题是,在收了规定的税赋之后,再没有官吏找他们的麻烦,也不需要他们在战争又或者是在什么突发事件时遭受官府的强令搜刮。渐渐的,豪商巨贾们的反对声也弱了下去。
但是现在,杜如晦方才递到了我手上的那封情报,却让我出奇的愤怒。
上面写的内容很简单,很简洁。六月十七暴雨,汉中受灾,太守令汉中郡治数十名商贾捐助五万贯以作救灾,疑污。
很简单,也很简练的话语,却令本公子心中愤忿难解。之前,朕就严令过各郡县,除了朝庭明令征收的税赋之外,不得再向百姓强令征收一物。
倒不想,汉中郡太守,居然来上了这么一出,让郡中商贾损助,而且是命令,这样的手段,这样的做法,与后世那些政府官员,要求各企业必须出次来扎大型花车灯笼来庆贺新年有异曲同工之妙。
更妙之处在于疑污。疑污的意思就是很有可能这货不仅仅只是为了救灾而强令商贾捐助,甚至还有贪污的嫌疑。
汉中郡虽然算不得是富庶之郡,但是绝对不会差到哪儿,更何况地处关中和巴蜀之间,乃是商贸往来的要地,而且,汉中的税赋收入,可与关中诸郡持平。
另外,汉中郡的减灾救灾体系,与关中没有太大的差别,而六月中的暴雨,汉中郡是遭了灾,但是算不上严重,单凭当地的救灾减灾系统,完全就可以搞定。
但我倒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会冒出了这样的事来。
两天之后,更详细的情况传入了宫中,搁在了我的案几之上。“……目前已经确定的是太守宇文进的确有向商贾下令要求捐助,而且数额不是五万贯,而是五万七千贯。另外,救灾之时,太守宇文进倒是宣扬了一番商贾踊跃捐款一事。不过,据审计下来的结果。五万七千贯钱帛,花在救灾减灾上的,不足两万五千贯。另外还有三万两千贯去向不明。”
“曾有吏员向太守提出疑问,不过,这名吏员因有救灾不力之过,后又与上司发生激烈冲突,因伤人而被关押入狱。正是这名吏员,向检察机关报告了线索。经过了长达十余日的隐秘侦察,方有了之前那份情报。”杜如晦沉着脸讲述着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关于这名吏员的过失属失吗?”我皱了皱眉头问道。
杜如晦点了点头。“属实。”
我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阴寒如冰:“好,你先下去吧,另外,房卿你着手准备接替汉中郡太守的人选,另外给朕严查汉中郡官吏中,有多少人知道此事。还有,汉中郡的廉政公署专门负责官员腐败这一块的所有职员也一律去职,另外,按渎职罪起诉汉中郡廉政公署主要责任人。”
“陛下,如此处置,是不是太过严苛了?”房玄龄不由得一呆。
我没有看房玄关龄,而是看向了屋外那已经几乎要掉光了落叶的大树。“如今,已是八月末。从六月中至今,已经过去了快要两个半月了。可是,朕,还有朝庭,都没有收到一丝关于汉中郡所发生这起事件的来讯。”
我的目光落在了室内的这些重臣身上,表情仍旧很沉静,但是,目光中的凛然,让所有人都垂下了头。
“两个半月,足够从长安到汉中郡走上三十多个来回,可是朕却不知近在汉中之事。你们说,若无这名汉中郡吏员的报讯,是不是要等到了某一天,朕去汉中微服私访时,恰好听到了汉中的百姓私下里流传的关于此事的传闻后,再来扮演一回英明神武为民作主的华夏天子?”
“陛下息怒……”不待我再说下去,所有的大臣全都一脸惭色地拜倒在厅中。
“息怒?你们让朕如何息怒?”看到他们的这翻表现,原本还很平静甚至是冷漠的内心陡然升起了一股火。“廉政公署是做什么的,他们是专门监督官员是否渎职,是否贪腐的,而汉中郡出了这么大档子的事,那些廉政公署的人全是瞎子和聋子,连近在咫尺所发生的大事都看不到,听不到吗?”
“这样的人,朕要来何用,朕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廉政公署,又有何用?
连续的大声怒喝,似乎是把心中的怒火都发泄了出去之后,看了眼厅中这些诚惶诚恐的文武大臣,我有些失望坐回到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