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刑警队队长任重,在秦少游的印象中是一个沉默寡言,脑袋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工作的执着的家伙,到了松田会馆与松田一夫一照面,变成了一个有过去,有故事的满是沧桑与落寞的男人。
从只字片语,秦少游大该也听出了些端,面前这位身如铁塔耸立的男人,任重以前也是一个贱,咳咳,剑客,而且曾经被松田一夫给一剑砍断了左手筋,以致于退隐江湖。
这也让秦少游更加的好奇,这位连背影都透着苍桑的男人,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对他好奇心越重,秦少游也忍不住想去了解,其实了解一个人很简单,无外乎两种,一就是张嘴去问,还有就是看他出招的招式,从招式来看源于那个门派。
难得一见的高水平的剑术,秦少游很后悔为什么不去买点啤酒和炸鸡,一边吃一边看,可是,他的懊悔还没完,就听到有人来搅局。
秦少游不用看,也知道这人就是被日本人称为医神的男人井上和彦。
一头狂乱的头发,井上和彦大步的走了道场,脱去脚上的木屐,赤着脚走了进来,喝斥松田一夫的不冷静的举动道:“一夫君,请你冷静一下。”
松田一夫一看是井上和彦,似乎很怕他,一见是他立刻不再言语,但脸上的怒容依旧没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货是强忍着心头的怒气。
“井上前辈,你为什么总要阻止我。”松田一夫一脸严肃,实在余怒难消道。
松田一助是他的亲弟弟,自己的弟弟受了重伤,还被人折磨成这样,身为兄长的他,又岂能不生气?刚才要不是任重拦着,他真想一剑刺死秦少游。
也不让这小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跳来跳去,很是碍眼。
井上和彦脸色冷峻,理也没理喝道:“你给我闭嘴。”
松田一夫身体一僵,再也不敢再说一句话,眼前的一幕,让秦少游忽然有了奇怪的感觉,眼前这位井上和彦才是松田会馆真正的执事人,拥有最高的话语权。
想到上次,他和柴雨雯也正是由井上和彦的出面,才能有机会在兵不血刃的情况下毫发无伤的离开松田会馆,不然,真的拼个鸡飞狗跳,最后的结果真的很难说。
那么问题来了,井上和彦为什么屡次三番的要阻止松田一夫的行动,松田一夫又为什么会买账呢?
这一个个问号在秦少游的脑海里升起,他想很知道答案,看了一眼柴雨雯,见她面无表情仍是一脸高冷的样子也不好再多说。
井上和彦走到任重的面前,操着很怪异的华夏语道:“任队长,很高兴,你能来松田会馆作客……”
说着话手也伸了出去,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任重也不好随便打井上和彦的脸,好歹这家伙也是有身份的人,随随便便的打脸真的不太好。
与他握了握,很快松开了,任重不冷不热的纠正道:“我是办案的。”
“办案?!”井上和彦先是一诧,随即爽朗的笑道:“我想任队长可能有些误会,我们这里是个医武馆,又怎么会让你有案件可办?”
任重扭头看了一眼正直挺挺昏死过去的松田一助,话语不含任何感情道:“他,我要带走。”
“这个不行!”井上和彦脸上带着笑,话语可是出奇的坚定拒绝道:“他受了伤,我不能让你带回去。”
任重脸色一寒,固执道:“那我执意要带他走呢?”
井上和彦看任重很不给面子,笑容也渐渐地从脸上散去,昂首重复道:“任队长,很不好意思,他不能让你带走……”
这时,坐着的道馆里的穿着剑术服的弟子们唰唰的全都站了起来,大约四,五十人的,纷纷的聚了过来,把任重,秦少游和柴雨雯三人包围在中间。
“看样子,人我是带不走了?”任重面无表情的扫了扫黑压压一片的人,波澜不惊道。
井上和彦嗯了一声道:“他受伤了,身为一名医生,是不会让你把他带走的。”
话音一落,聚拢上来的弟子们都已经纷纷拿出训练用的木剑,时刻做着准备,只消井上和彦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出手。
刚才一搅和,道场里的人早对秦少游恨之入骨,恨不得对他戳上几个窟窿,以消心头之恨。
秦少游正想着待会儿打起来,从哪里突围,突然任重冲他诡异的笑了一笑,很快只听任重说道:“好了,那么,我们就改日再来拜访。”
双手一抱,转身就对着拦路的弟们喝道:“闪开!”
弟子们抬眼看了看井上和彦,井上和彦很快的点了点头,弟子们这才陆陆续续让了开来。
闪开了一条道,任重领着柴雨雯和秦少游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道场,看得松田一夫恨得直咬牙,直到他们人影看不见了,松田一夫才忍不住问道:“井上阁下,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井上和彦脸色冰冷,眸子里透出狠厉之色,怒斥道:“一夫君,你怎么这么愚蠢?”
松田一夫怔了怔,他真搞不懂井上和彦的话里的意思,索性直截了当的问道:“请阁下明说。”
井上和彦眯了眯眼,杀气跃然而出,吓得松田一夫连退几步,骇然道:“你……”
还没待他话说出口,井上和彦就很不客气的指着倒地不起的松田一助道:“他已经暴露了,如果,你再为他公然向警察抄衅,你想过后果吗?”
“暴露?!”松田一夫看了看昏厥多时的松田一助,身在组织的他,当然意识一但身份的暴露,所面临的处罚是什么,赶紧摇头道:“井上阁下,你是不是太多虑了?”
井上和彦眸子里的精光暴涨,怒叱道:“你怎么这么糊涂,你知道,秦少游都做了什么吗?”
松田一夫当然知道秦少游做的事情,就是因为这小子暗中使坏,松田一助才会昏厥过去,他恨不得杀了这小子,可他不明白井上和彦为什么会这么问。
“阁下……”
井上和彦也知态度太过严厉,叹了口气道:“秦少游刚才对一助下重手,就是想收集证据,这一点儿难道你都没看出来?”
松田一夫瞳孔猛得一收缩,他一下子想到,秦少游手里擦着血迹的毛巾,转眼之间就不见了踪影,一想到这儿,浑身冷汗就冒了出来。
松田一助是他的唯一的弟弟,他还是心存侥幸道:“能不能留他一条性命送回日本?”
“送回日本,你觉得组织会再接纳他吗?”井上和彦冷笑道。
松田一夫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道:“井上阁下……”
井上和彦也是一脸的无奈,松田兄弟在华夏是他的左膀右臂,如果要杀掉松田一助无疑于是自断手臂,他也很舍不得,可是,舍不得又能如何?
“最近的委托全部暂停,还有……”井上和彦的目光转向了昏厥不醒的松田一助,说:“就是让他剖腹吧!”
松田一夫应了一声,趴在地上的他身子抖个不停,他知道井上和彦能给松田一助武士最高荣誉的死法,已经是格外的开恩。
组织的利益高于一切,在庞大的组织的中,他只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而昏迷不醒的松田一助更惨,他只是个弃子。
井上和彦也不愿再多说,走出一片萧瑟的道馆,他也知道这样的处罚会严重打击其他人的士气,偌大的道场有了死一般的寂静。
“秦少游,我一定会付出血得代价。”松田一夫紧握拳头,照着地面就发泄般狠狠地猛击了几拳,响声在空荡的道馆里回荡。
相比松田一夫的咬牙切齿,秦少游心情倒是不错,他一个劲在追问着任重。
“任队长,听说你以前曾经跟松田一夫大战了一场,最后,怎么会输呢?”秦少游眸子满满都是崇拜的星星凑上去问道。
任重斜了他一眼,对于过去并不想多说,淡淡道:“过去的事情了……”
“那么,你身为一名刑警队队长,又是一个剑术超卓的剑客,你有什么感想要与我们分享呢?”秦少游又问道。
任重:“……”
车并一片沉寂,一点儿也不影响秦少游说话的心情,一个劲追问,连柴雨真诚都不受不了道:“够了。”
“我……”秦少游觉得还有很多问题都没问,虽说,他一个问题的答案都没有得到,不过,看着柴雨雯一脸受不鸟的样子,他也不敢多说,生怕挨了抽,只好把嘴巴给闭上。
秦少游安静了,任重倒是有话题了,问道:“秦少游,你刚才那条擦手用的白毛巾呢?”
任重刚才一直在关注着松田一夫的举动,并没有注意到秦少游的小动作,等他再注意的时候,白毛巾已经从秦少游的手里消失了。
“在柴雨雯那里。”秦少游笑了起来,道:“现在你们有证据了吧!”
开着车的柴雨雯抬头看了一眼观后镜,发现秦少游的笑容很得瑟,忍不住打击道:“别太得意,估计用处不大。”
“为啥?”得意的笑容从秦少游的脸上散去,挠了挠头皮也没想出所以然来。
柴雨雯刚想回答,就见前面不远处横着一辆加长林肯,这年头敢这么嚣张停车的人不多,除非是故意的,出于职业的敏感性,任重和柴雨雯都不约而同摸向腰间的枪套。
“这家伙到底是谁,连警车都敢拦,当真不知死活了?”秦少游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