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众人目光惊疑不定,做为望岛市最大民办中学校长的季自知,一头汗水的颓然坐在椅子上。
刘小果拉着孙菲飞的手,向老师们歉然道:“不好意思,惊扰各位了!我们可能没有时间再留在这跟各位老师共事,明岐中学是我执教鞭的第一个学校,也不知是否最后一个……关于学校老师个人问题,有关部门一定会彻查彻办的,这一点各位放心。我和孙老师就要作别各位,相聚虽短,缘份不尽,愿明岐桃李天下,满园芬芳!望各位珍重!”言罢,深深躹了一躬。
孙菲飞目中亦有不舍,望着不远处教学楼,此时在海边的天空背景下,似乎格外清新。
“走吧,老师,有机会再来看看孩子们好吗?”
“嗯,……海边真美!”孙菲飞应了一声,向在场的老师们笑了笑,转脸看了看小果,四目相对,均是无奈。
唉,人生总是匆匆,因为美总很短暂吗?
还来不及跟惊魂不定的孩子们说声抱歉。
我已忘了那么多不愉快,我留下了我最美的笑容……
春江,秋水长天。
晚霞柔柔的落在春江机场,落在刚走出通道的那个叫刘小果的少年挺拔的身子上。刘小果向傍晚的天空凝望良久,带着略有倦容的孙菲飞,叫了一辆出租车迳往家中。
京城某会所。尚得全坐在专用豪华间里,顺手点燃支烟,长长吐了口气,寻思着叫人来按摩下身子。今天下午累得够呛,做为京城道上真正的实力大佬,本只须优哉乎花酒,但他还是不得不卷进了是非,皆因让他办事的人面儿太大了。
方要唤人入房,房门却突然被踢开,一具身子随即飞进来,结结实实掉在他面前,一动不动,显是没了气。尚得全定睛一看,正是自己蓄养已久的心腹阿刀。
阿刀的本事他是晓得的,一把七寸见长的小刀在其手中宛如毒蛇,即算京城藏龙卧虎,他也能排得上名。这哥们就一直守在自己门外,似这般悄无声响被人干掉,竟不及闹出半点动静,着实令他心头升起一股浓浓的惧意。
跟着一个年轻男子走进房来。 他衣着就是大街上那些泡吧蹦迪的二世祖的打扮,许是地摊上淘来的。头发几乎遮住了半边脸。
“三……?”尚得全眼睛睁得老大,正要喊出来人称讳,却被对方摆手打断了。
“我来看看你尚老大。”来人坐了下来,架起二郎腿,面无表情。
“不用不用,我能帮点小忙,也是尚某的荣幸,何劳公子挂怀,都自家人一般的。”尚得全脸上生生挤出一堆的笑,心下却愈发突突不已。
“是阿刀不知天高地厚,冲撞……您……?”他小心地试探着问道,却再次被打断了:
“他必须死。我是来送你俩上路的。你应该要想到的,如果想不到,那就是你死的原因。”年轻人拿起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吹了口气,眼晴并没有看尚得全。
尚得全面色涨红,目中满是愤怒,低声沙哑地吼道:
“我大哥也在重要部门尽职,大家一起打拼,为什么要这样?”手暗暗握紧,眼见便要暴起。
“我一直很好奇,我所见人的醒悟,无不在生命的最后。你跟地上躺着的这个人一样,只是因为有人想你死。死,会体现你们最大的价值。”年轻人手中的水果刀闪了闪,尚得全才刚刚跃起,就已沉沉地摔倒在地。
太快了!他死时的唯一念头是:难怪阿刀轻易被干掉。
初入夜幕,灯火阑珊。
离家越来越近,刘小果忽然见几辆特殊标志的车风驰电掣般从左边车道逆向驶过。
这和当初在春江一中看到的铁卫团车是一样的!刘小果目光何等厉害,也随即预感到出大事了。心里大急,忙催促司机快点。司机乜了他一眼,嘟哝了一句:“小兄弟,红灯多了,我也没办法呀!”
折腾了约半小时,终于到了家门口。下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守在那,看装束竟是华夏特卫――铁卫团战士!饶是刘小果经历过生死绝境,也不由心头大震。他努力平抑了一下,看了看身边孙菲飞。孙菲飞也是心有灵珠的人,霎那间担忧的目中如水温柔。
“进去吧。”她轻声道。
两名铁卫拦往了他们,他们从未见过刘小果,自然不相认。
“李队在里面吗?”刘小果问。
“您是?”
“我是李队的朋友小果,烦您通报一声好吗?”刘小果面露苦笑。铁卫团在处理重大外务时,副大队长李子力分工是断后或保护现场。
果不其然,李子力一脸惊喜迎了出来,紧紧抱住了刘小果,尚未开口,却听小果在耳边轻轻道:“还是叫我小果吧……我爸妈怎么了?”
“队长,刘叔和阿姨被人带走了,伤了我们八个兄弟,……是我安排不周,低估了对手!”李子力附耳声音低沉,眼中燃烧着怒火。
能够在铁卫团手中带走人,对方的势力得多厉害?即便是九连,也未必全身而退,可见对方先手之快,计划之周详,下手之有恃无恐!
刘小果心如刀绞,眼里透出森寒的光,沉声问道:“这不怪你们。先叫兄弟们回吧,待我看看家中情况。”他骤遭大变,虽心绪打乱,但毕竟非同常人,知道越是此时,越要镇定,否则便中了对方圈套。
李子力点点头,让铁卫们先散去,陪着刘小果进了屋里。
什么都没改变,仿佛就在昨天。
桌椅床柜,简朴陈旧。恍然间似乎看见父亲就坐在靠墙的那张背椅上;爷爷也像睡在床上,老人家以前见到自己就会一脸的宠溺。
而今,床头是带纱的镜框。
“爷爷”,当看到爷爷遗像后,刘小果哽咽了一声,他拼命想说点什么,却再说不出话来。孙菲飞悄然转过螓首,双泪不自主流下。
刘小果肃立良久,然后缓缓跪了下去,伏地磕了三个响头。正待起身,忽然心中一动,细细嗅了嗅,凝神半响,这才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