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雨反而瞪着他问:“你给我那么多钱,不是要我开发整块地的吗?”
风神獠这才想到,以前答应了蝶月,要把那些村民统一接到一起来住,就算看病也有个方便的。
他回复了脸色,轻叹了口气,说:“那算了,你看着办吧。但你真的一点钱也没有了?”
这时候,蝶月忽然说:“有了。”
然后跑进了房间,转而又跑了过来,把九张百两银票摊给风神獠,“这是你上次你那赔妇人的猪,剩下的九百两,还在我这里,你拿回去吧。”
风神獠被她吓了一震,看着那九百两不敢去接,又盯着蝶月诚恳的脸,心疼地说:“蝶月,这剩下的我都给你了,你还攒着干什么?”
蝶月一把钱塞到他的手里,嫣然一笑地说:“我现在病人多了,也开始有收入了,虽然是少,但已经足够了。这过多的钱,我用不着,反而老想着它们,对治病看书没有好处。”
风神獠一听,浑身一震。这是什么道理啊?众多女子为了贪钱,总是会找一些治病看书的借口,蝶月反而因为它们拖累了她?这是什么女子啊?真的把钱看得这么淡泊,把利看得这么轻微。
“那好吧,今晚,我请你吃外卖,你总要赏面吧。”风神獠不敢再强她要,只得一点一点地去帮助她。
蝶月已经又执起扫帚,回眸一笑说:“好吧。”
风神獠马上抽出张百两银票,吩咐下去,“小雨,马上去!”
钱小雨即时匆匆跑出去。
风神獠看着蝶月扫地那倩影,摇曳生姿,煞是好看。他走过去,一手执起蝶月的手,吓了她一跳。
“怎么了?风神獠,你又想对说很喜欢我吗?”蝶月轻笑地说。
风神獠凝望了她许久,才说:“不,那些话,不用天天说的。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完,不由分说,便把蝶月带到了他们曾经相遇的那个凉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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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轻拂,流水潺潺有声。对岸还没有收割的玉米,送来了阵阵诱人的芳香。
“你带我来这里,想干什么?”蝶月星光水眸一转,却看到风神獠笑容一敛,满脸肃穆地看着她。
风神獠轻声地问:“你爹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的情况?”
蝶月心中一动,却笑着说:“有。”
“他都说过什么了?”风神獠又问。
蝶月回想着说:“他说你城府极深,是一个未知的厉害人物,可能会伤害到我,叫我不要太过接近你。”
风神獠一听,不由得激动地问:“你信吗?”
蝶月轻拢了被晚风吹开的秀发,淡淡一笑地说:“我说我知道你的基本情况,而我最大的特点就是没钱没权,你最大的目的就是喜欢我。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没钱,但由此可见,你不是一个利用我来贪钱贪权贪名的人,你的目的很纯粹。”
风神獠心中狂动。
“我相信你,不是那种大奸大恶的人。”蝶月回眸扫过风神獠平静的脸庞,说,“不是吗?”
风神獠感激地握着她双手,一字一句地对她坦白说:“我的老师,教会了我很多的东西。”
蝶月盯着他那深邃的眼眸,在痴痴地倾听着。
“但不是坏的,不是教杀人放火的,是好的,是如何建功立业的。”风神獠解释说。
蝶月一听,嘴角边漾开了一抹微笑。
“但对于居心不良的人来说,这是一种很厉害的……”风神獠正说着,忽然,蝶月一指止住他的嘴唇。
她轻笑说:“不要再说了。很感激你对我说了这么多,其实,乍一听下来,对我没有多大用处,你学的既然是好的本事,那跟我相信你是好人,是一样的,你用,不用,也是好人。不像爹爹说的那么恐怖,会对我有什么威胁和伤害。”
“绝对不会!”风神獠凝望着她,指天发誓地说。
“我可从来也没有怀疑过你,”蝶月轻轻掰下他的手指,回望着当天他们相逢的地方,笑笑说:“当天你穿得像纨绔子弟,可眼神却像一个*岁的小孩,那样的清澈明亮,那样的热诚率真,我就相信,这个人不坏。”
“蝶月!”风神獠听完,感动地一把拥过蝶月,把蝶月都差点憋得没气了。
蝶月轻轻推开他,又笑说:“你这个不坏,可就是容易激动。”
“不好意思。”风神獠转而嘿嘿讪笑说。
蝶月又说:“况且,这几天,我们都知道,你被皇上召去就是为了解决西宁国挑起的战事。”
风神獠一听,不禁微微皱起了眉。
“结果,你做的不错,让国家免除了被辱的机会,不用赔款,还让双方的伤亡减至最低。”蝶月笑笑地说:“如果,这就是你从老师那里所学到的本事,这不是挺好吗?”
风神獠这才知道,蝶月为什么这么理解他了。
“要是当时有我在,我兴许还会救活几个伤兵呢。”蝶月忽然莞尔一笑说。
听得风神獠乍惊还喜,“那么,下次我一定带你去。”
“不要。”蝶月摇了摇头,“这里的村民需要我。我不能离开他们。”
转而又说:“你去做你的吧。无论是否用上那些本事,只要你觉得是好的,有益于人的,你就去做。别担心我会怀疑你,我会支持好人去做好事的。”
风神獠一边静静地听着,一边静静地凝望着她,眼中早已经有了一个仙女在飘飘起舞。
蝶月又笑说:“要是我怀疑你是个居心不良的人,也不会让你握我的手,拥抱我了。”
风神獠一听,惊喜地问:“你,你不介意?”
蝶月说:“给人握一下手,拥抱一下不会有什么损失的,再说,我是医师,我知道,握一下手,拥抱一下,甚至亲吻一下,也不会令人怀六甲的。”
“吻?”风神獠听到后,不禁又想起午后的事,嫩脸微微一红。
待他回过神来,却看见蝶月已经在他的嘴边嗅了几下。“还好,这次没有让公主亲了嘴。”
“啊?你怎么知道是公主——”风神獠忽然止住不说,惊慌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如何得到这个消息的。
蝶月笑说:“上次我验过你被人吻过后,又从爹爹那里听到你和公主的事,便确定了那个吻你的人就是公主了。”
风神獠一听,连忙解释,“其实,我和公主是……”
蝶月接住话茬儿,没有让他说下去,只是微笑着对他说:“公主对你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不辜负任何一个少女的钟情,不伤害一个少女的真心,这也是做着与英雄事迹同样光荣的事情的男子汉所会做的!”
风神獠凝望着她的眼眸在微光中,却漾着大海般潋滟的波光,有着大海般包容同类弱势的气量,那本来复杂纠缠的男女之事,从她的嘴里说出,仿佛如一支银针般简单明白,却意味深长。
蝶月望着他痴痴地模样,忽然莞尔一笑,说:“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想着,肚子就不饿了?”
“啊。”风神獠猛地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说,“我都差点忘了,我马上传送你回去。”
说完,他轻握了蝶月的手,蝶月也大方地让他轻握着,吟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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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木屋里,钱小雨已经在桌子上,双手托腮,对着面前的七八碟菜肴发愁不已。
“干嘛不先吃哩?”蝶月怜惜地说。
钱小雨一见是他们,连忙站起来,低声说:“不敢。”
“你敢吗?”果然,风神獠又一眼瞪过去。
钱小雨一听,连忙轻摇着蝶月的手袖,哀求蝶月说:“蝶月,你看,他老是看我不顺眼,老是骂我呢。”
蝶月坐了下来,却笑笑说:“从医学的角度来说,他骂你,是你的福气,要是他不骂你,换是打你,你可就不是这个苦样了。”
风神獠一听,觉得这见解还挺新鲜,连忙问:“这骂人的,还是好人了?”
蝶月说:“当然好人啦,还是个健康的人呢。要是你哪天不骂了,可能是病了,那就要我们医师出手了。”
风神獠听完,呵呵地望着可怜巴巴的钱小雨,说:“你不要用蝶月来压我了,你骗我那三十万的事,你就等着做足了一辈子奴婢吧。”
“不就三十万嘛。”忽然钱小雨低声嘀咕了一声。
风神獠刚拿起筷子,听到后即时笑笑说:“你这意思是你在这次投资中,中饱私囊了不少了?”
“啊?你听到了?”钱小雨连忙掩住自己的口,眼睛瞪大得如牛眼,很惊讶地看着风神獠。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在等着爹爹惩罚。
风神獠嘿嘿地说:“看你再恶性不改,以为拿我的钱还了我的钱,就可以走了吗?”
“啊!不不不,主人,我可没有这样想过,真的!”钱小雨慌忙向风神獠解释说,眼泪都快挤出来了,“真的——”
风神獠挟了一块红烧肉入口,咀嚼着说:“这样吧,你端着一碟菜,回庄院吃,顺便给我烧热水来洗澡,我就考虑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没有想过。”
“呃!”钱小雨一怔,连忙端着一碟白醋凤爪就跑。
待她走远,风神獠转头看到蝶月笑吟吟地看着他。“蝶月,你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