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局?
这个结局,无疑是最出乎意料的。
早前,每个人的心头,都最多两个猜测,要么邹子英获胜,要么孙逸获胜,绝无第三种。
其,大多数的人都笃定邹子英必胜无疑。
毕竟,修为差距悬殊,邹子英盛名已久。
当然,也不乏少数人饱含期待,号称妖孽才的孙逸能否再度逆袭,强势镇压邹子英呢?
这样的念头在他们脑海徘徊,便再无法容下其他思绪。
谁知……
听闻赵忠仁宣布结果,邹明泉脸颊肌肉抽搐了下。
这种结局,同样出乎他的意料。
但在目睹邹子英的伤势后,却又说不出的轻松。
轻松乃是他的命保住了,赵忠仁并没有趁此时机发难而针对他,或针对邹氏。
难道,流言为假,赵忠仁根本没想过针对邹氏?
否则,这样的机会,应该不会放弃。
毕竟,若是赵忠仁宣布孙逸获胜,邹氏也无法驳斥。
并非是身份的压制,而是邹子英孙逸先倒地,先昏死。
按照擂台赛制,邹子英输,是合乎常理的。
心底释怀,却又无痛心与愤怒。
因为,邹子英废了。
初聚元神,结果被打得崩溃,重新跌落。
这种伤势,绝对是惨重的。
如果没有那种无神药疗养,邹子英即便伤愈,未来资质也会大损,再无法位列绝代天骄行列。
所以,邹明泉心情是很复杂的,看了一眼赵忠仁,又看了一眼被樊明宏等人围在间,护在央昏迷的孙逸,他咬了咬牙,最终抱起邹子英,掉头离开。
他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感激赵忠仁的公平公正。
随着邹明泉离去,演武台汇集的邹氏之人也都是纷纷离去。
每个人临走时,都饱含杀意的看了一眼孙逸。
毫无疑问,孙逸与邹氏,再无法化解。
孙逸不死,邹氏如何甘心?
目送着邹明泉带队离去,樊明宏心头叹了口气,一脸的遗憾与可惜。
未曾搞死邹明泉这老匹夫,实在遗憾!
邹明泉屡次算计孙逸,无疑让樊明宏很震怒,早恨不能弄死他了。
只是,他的实力未必奈何得了,再加之邹氏威势,他不敢擅动。
原以为这次赵忠仁有想法,谁知道,最终不了了之?
樊明宏幽幽的看了赵忠仁一眼,很想看透对方的想法。
结果,看到的仍然是一脸漠然深沉,没有情绪外显。
并且,察觉到樊明宏的注视,赵忠仁回头颌首回应了下,随即转身,凌空而去。
走了?
樊明宏目光一闪,弄不清赵忠仁的态度。
随即看向旁边的墨青,想要询问后者。
墨青同样隶属平原城大部队的参谋,且寻常与赵忠仁走得近,堪称心腹。
结果,墨青摊了摊手,同样一脸费解。
“走吧!”
樊明宏无奈,叹了口气,随即示意姜浩将孙逸抱,转身离开了演武场。
人群让开一条甬道,目送着他们相继离去。
所过之处,人群指点,议论纷纷。
直到,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视野内。
右帅寇准,站在人群前,目送着赵忠仁与樊明宏他们相继散去,矗立在原地,眉目紧皱,心绪纷飞。
赵忠仁的心思,他同样在揣测,并且,心绪十分不安。
邹氏安危,事关他的前程结局。
若是赵忠仁真的有意针对邹氏,那他无疑再无前路。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赵忠仁无疑是头雄狮,辖制平原城及南部边关的军政大权。
邹氏却在平原城南部军队安插人手,并将右元帅这种手掌大权的人物拉拢。
试想,谁会坐视?
一旦起冲突,双方产生矛盾,会引发怎样的混乱?
届时,结局如何,可想而知。
赵忠仁看似孤家寡人,远没有邹氏底蕴深厚。
但是,赵忠仁背后站的是谁?
众神!
那可是人族最高领袖,且不止一位。
赵忠仁领总领事职务,乃是众神一致公认的。
邹氏妄图duó quán,赵忠仁答应,众神却未必。
所以,邹氏即便声威了得,但若与赵忠仁对抗,唯一结局必败无疑。
“糊涂!糊涂啊!”
寇准暗暗攥拳,深深长叹,他不禁后悔,早该如樊明宏那老鬼,满腔为人族,不应在乎蝇营狗苟。
可是,后悔有用吗?
寇准仰头望天,只希望,邹氏识时务,莫要蛇吞象。
……
孙逸对决邹子英,平局落幕。
很快,消息传遍八方,学院沸腾,义城都是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各地喧哗,八方震动。
自孙逸近段时日扬名以来,种种事迹,皆充满了传色彩,引发了广泛关注。
截至今日,鏖战血屠夫,平局落幕,更是令人骇然惊绝,拍腿失声。
甚至,逼得邹子英放弃原则,bèi pò聚神,结果又被打得元神崩溃,神魂震散。
许多人都是不胜唏嘘,难以表述心头情绪。
同时,种种流言传扬,有关赵忠仁的态度,也十分暧昧,引发了各方势力的猜测与推敲。
……
军武学院,北院。
掌院小筑,邹氏齐聚一堂,拥堵在一间厢房内。
邹子英人事不省,昏睡在床榻,周围聚满了邹氏族人。
老年男女,皆是,尽是高手强者。
此刻全都一脸紧张,心思惶惶,观望着邹子英。
床榻旁,一位须白发老者在为邹子英检查,确认其伤势。
须白发老者乃是一位具备疗伤手段的强者,虽然只是聚神八重境,但地位却是不输邹明泉的。
检查许久,徐白发老者起身,一脸深沉。
“明洪,怎样?”
邹明泉率先簇拥来,紧张询问。
邹明洪眼神阴郁,神情深沉,一脸凝重的摇摇头。
所有人都是心跳嘎噔,猛地一沉,皆感觉到一种悲呛。
“具体如何啊?”
邹明泉身躯都是哆嗦了下,声音都是多了几分颤抖。
邹子英乃是邹氏当代领袖人物,最杰出的天骄人杰,若是废了,邹氏未来数十年,将声威受制。
如邹氏这样的顶级大势力,传人的要求,是极高的。
高处不胜寒,不达那般地步,是很难想象得了的。
邹明洪攥了攥拳,咬牙道:“脏腑碎裂,波及心脉,元气受损。元神崩溃,神魂溃散,元神大亏。且又内伤惨重,血气枯败,导致元精不足。”
“此一战,子英……精气神皆受到损伤,波及根基。不出意外的话……余生恐再无光华。”
恐再无光华……
这意味着邹子英往后只能沦为陪衬,再难有从前盛名。
一代天骄,名震边关的‘血屠夫’从此殒落。
邹明泉闻言,脸颊狠狠抽搐了下。
尽管他早已知晓状况,但听到邹明洪的确认,他的心更是痛如刀绞。
他牙关紧咬,脸颊狞恶,眼神憎恨,极尽怨毒。
“小畜生,下手好狠!”
邹明泉冷然痛斥:“此仇此恨,不共戴天!老夫定要将小畜生,剥皮抽筋,千刀万剐!”
邹子英废了,无疑是绝了邹氏未来数十年崛起的希望。
“对!一定要杀了孙逸那小畜生,为子英报仇!”
“敢辱邹氏,孙逸必死!”
满堂邹氏族人,纷纷震怒,悉数响应。
恨杀孙逸之心,邹氏群起。
但是,在族人相继表态时,邹明洪却是一脸沉重,道:“说报仇容易,可是,以我们的实力,恐怕很难!”
“怎么?洪叔这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我威风吗?”
当即有人不服,瞪眼质问。
邹明洪看了那人一眼,冷哼道:“鼠目寸光!老夫何曾这样说过?”
“那洪叔何出此言?”那人不服。
邹明洪冷哼:“你莫不是忘了,樊明宏和墨青两个老匹夫的态度?”
那人脸色一僵,这才恍悟,但很快又气势蒸腾,傲然道:“算有他们又如何?别说泉伯在,还有寇前辈襄助,樊明宏和墨青?不足挂齿!”
“说得倒是轻松!”
邹明洪哧讽的看了那人一眼,随即道:“此战之,赵忠仁的态度,模棱两可,表现暧昧。寇准那老东西,未必还能靠得住。”
那人心头一惊,周围众人也都是纷纷瞪眼,瞳孔微缩。
“难道,总领事他……”
许多人都是惊疑,心头浮生惶然。
赵忠仁若是有意,他们无疑将举步维艰。
“不好说!”
邹明洪也是一脸凝重,眼神阴郁,道:“你们最好祈祷流言是假,否则,不堪设想。”
“可恶!”
不少人愤慨,有人不甘道:“难道,我们要烟消息股,此坐视,放着此仇不报不成?”
“报,怎么能不报?”
这时,邹明泉开口,冷然道:“不仅要报子英之仇,更要让樊明宏和墨青两个老狗付出代价。”
“泉伯有计划了?”
满堂众人纷纷抬头,一脸惊疑的看着邹明泉。
邹明泉咬咬牙,冷声道:“不出意外的话,赵忠仁肯定对邹氏早有猜忌。目前之所以没动手,恐怕也是忌惮老祖宗。但若是我们再敢张扬,恐怕,他会bèi pò动手!”
“所以,目前,我们应该收敛,不宜再有动作!”
众人皆一脸诧异:“那泉伯还说报仇,我们该怎么报?”
邹明泉的话,无疑前后矛盾,不少人都不懂。
但是,邹明洪与邹明泉一样,属于老狐狸,心思狡诈,乍然一听,便是明悟了过来。
顿时,挑眉疑问:“借刀杀人?”
“不错!”
“借谁的刀?”
“毒王!”
揭开疑惑,引发一片震动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