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说?”
陆江帆听到这里,连忙询问了一句。今天可是带着好几个孩子呢,要是有什么危险,那就不得了了。
“平常倒是没有什么事,但是今天,那几个无赖在那里。县城里面除了衙门,还有一伙人不能得罪,就是那些地痞无赖。”
年轻人说着,压低了声音,四周看了一眼,见到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才继续开口道。
“你们是新来的,还不知道吧,那群人可不简单,就是衙门的人都不愿意动他们。要是没钱的时候,就出来挨个摊子收一点钱。有了钱以后,就不知道去哪快活。等到钱用完,再回来。”
“要是往常倒也没什么,但是这次,他们回来好像不是为了钱,不知道是要找谁的麻烦呢。我看你们也不是本地人,总之,小心些为好。”
听了年轻人的提醒,陆江帆连忙点了点头,“多谢小兄弟提醒,要不是小兄弟说,我们还不知道这些。”
“客气了,都是读书人,能帮则帮,我现在就在县城的松山学院读书,等到你们家的孩子再长几岁,也可以去松山学院了。”
陆江帆闻言,连忙应下,没有多说别的。
过几年,他们差不多就要回去了,肯定不会在这里的学院读书。
吃了饭以后,几个人按照那年轻人指的路找过去。
到了那巷子口,果然瞧见几个男人正站在那里说话,面色有些凶狠。
看见这一幕,陆江帆和陆江安连忙拉紧了几个孩子的手,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路过几个人身边的时候,一阵轻风吹过,陆晚棠下意识皱了皱小鼻子。
这几个人的身上,有血腥味。
几个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依旧自顾自地说着话。
陆晚棠还听到他们正在说,今天一定要抓到什么人。不过这些事情和他们陆家没有关系,她肯定不会多管闲事。
拐进了巷子里面,很快就到了柳先生的住处。看着住处,就知道柳先生也是一个清贫的人。
开门的是个中年美妇人,举手投足之间都很有气质,陆晚棠觉得,她和钟氏很像,只是比钟氏爱笑一些。
“你们是来找柳先生的?”
妇人一看到他们带着这么多孩子,就猜到了他们的来意。
陆江帆和陆江安同时点了点头,然后将陆明贤推到前面。
“我们是从其他府城来的,这孩子在家的时候,一直在学堂读书,也读了小半年。我们想着,不能耽误了孩子,就带着他过来见见柳先生。”
妇人听到这话,看了陆明贤一眼,倒是个规矩的孩子,眼神清澈,看着也是个聪明的孩子。
“你们随我来吧。”
跟着妇人进了院子,几人才发现,柳先生的家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清贫。
看着这简陋的院子,陆明贤默默握紧了拳头。这世间的大多数人,都过得很凄苦,他必须要很努力,才能改变家里的生活。
走到屋子外面,几人已经听到了柳先生教习的声音。屋子里面很安静,孩子们都在安静聆听着柳先生讲课。
能来这里读书的,家里面的条件都不是很好。若不是真的喜欢读书,有些天赋,家里面的人也不会白白浪费这个钱。
“你们现在这里等一下。”
妇人进去没一会儿,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就跟着妇人一起走了出来。
男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衫,看着几人,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尽管他看起来很友好,但是众人就是觉得,和他之间好像隔着一些什么。
“走吧,去那边坐,是哪个孩子要来读书,听说从前上过学堂,我需要考一考他。”
柳如风说着,转头看向了几人。
他这里的束脩少,所以很多普通人家都想要把孩子送到这里来读书。但是他一个人也带不了那么多孩子,所以要选择合适的。
“是我,先生,我叫陆明贤。”
陆明贤站了出来,走到柳如风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见状,柳如风暗暗点了点头,似乎是挺满意的。
接着,他又问了陆明贤几个问题。有的陆明贤对答如流,有的陆明贤并不知晓,不过也能虚心讨教。
“这孩子不错,明天开始就来我这里读书吧。”
听到这话,众人面上都露出喜色。
柳如风还要教孩子们读书,他们也不好多加打扰。商量了一番以后,便先行离开了。
从柳家出来,陆明贤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消失过。
“明贤这孩子,是真的喜欢读书啊。不像我们家那两个,一听到读书认字,恨不得长出十条腿来逃。”
听到这话,几个人忍不住笑了起来,陆长宁恨不得将脑袋埋到地里面去。
“爹爹偏心,棠棠也不愿意读书。”
陆长宁余光瞧见身边的陆晚棠,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你这兔崽子,现在还敢顶嘴了。你妹妹认识的字可比你多多了。”
“就是就是!”陆晚棠扬起小脑袋,歪着脑袋瞪了陆长宁一眼。虽然她的确是不怎么喜欢读书,但是她认识的字的确是比陆长宁多多了。
几人说话间,就走到了巷子口,那些人还站在那里,这一次,他们还围住了一辆马车。
“你们既然知道旭少爷的心思,那就不应该跑才是,就算是跑,你们又能跑到哪里去?除非是张士海这个县令不做了,不然,你们就跑不了。张瑛月,旭少爷能够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
那些人将巷子口堵住,这时候陆晚棠他们也出不去,只能站在原地看热闹。
听到打头那人这话,陆江帆和陆江安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这些人口中的旭少爷到底是谁,竟然连县令都不害怕。
陆江帆拉着陆晚棠几个往后退了几步,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着,生怕被这些人给盯上。
那人的话说完,马车里面的人沉默了几秒。
过了片刻,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一把掀开车帘,直接从马车里面走了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那群人。
她的眼睛有些红,眼里还含着泪,但是面上却很倔强。
“他就算是府城的老爷有关系又能怎么样,我就不相信,这天底下还没有王法了!我爹现在可是帮着边疆将士们储备粮食的功臣,你们胆敢动我们张家!”
“呵呵呵,功臣?你们张家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不说旁的,就隔壁的巫山县都不知道比你们强多少。等到明年秋收过后,你爹的乌纱帽能不能保住都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