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布币卦了一卜,寻了个方向走出梨花林,忽听远处传来了清心凝神的钟声,大群的雀鸟白鹭在钟声中从山林里扑翅而起,往晨曦显露的方向飞去。
见远方高山钟声出处似有金光闪烁,应该是某个福天洞地。嵩山以佛寺出名,善儿虽小却是鬼子出生,与身俱有强大的力量,能制服他之人定是不凡之人,要寻他往灵气最力强盛那座山走就是。
我御风而起,行白云之端,而鹤鸟为伴,落于一某高山上,溪涧间的麋鹿群旁……
不远处传来悠然萧声,于山涧溪水,与小鹿和鸣,让人心知探索之意。
顺小溪而上,偶见小兽于溪边饮水,不惧人,反而大胆的跟于身后。走了大约百步,溪流到了尽头,忽闻震耳欲聋的轰呜声。走进一看一道白练高挂于山间,水流垂直而下,溅起无数珍珠,在阳光中映出一道七彩虹桥。
碧绿深潭中一名杏衣僧人立于竹伐之上,手中捏一管青萧,双目微闭,表情安祥,于山水间似有所顿悟。
我寻了一块巨大青石坐下,支肘撑着下巴,仔细听这天籁之音,想等僧人曲终打听一下善儿的下落,不想意浑浑睡去……
“好困。”
不知为何我忽然间觉得好困,全身一丝力气也没有,就想永远的沉睡,永不醒来。
“姑娘醒了。”
陌生的声音猛的钻进我的耳朵,我乍然睁开双眼翻坐了起来,大概扫视一下我所在之处。竟是一间简朴的禅房,房间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一英俊男子坐于床头目光清澈的看着我。
他身穿杏黄色僧衣,剃光了头发,头上烙了几个香疤,脖戴巨大佛珠,佛珠上刻有神佛。如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纤手滚动紫檀木佛串,佛串上似有金光溢出……
他起身单手向我行了个佛礼,虔诚的讼了句佛号:“阿弥陀佛”。
“公子如莲清如澈,尘埃莫敢近其身。”诗中说的就是他吧,清如莲,不染俗尘浊气。
“姑娘身子未好妨请躺下,让贫僧再为姑娘号上一脉。”
他的声音如山涧水,小鹿幽鸣,如悦耳的萧声,温润祥宁,让人心境平和。
我顺从的躺下,他纤长如青葱的搭在苍白如雪我的手腕上,感应着我的脉博的跳动。
“好困。”我莫名的再次感到累,再次闭眼昏昏睡去。
迷糊间好像有人撬开了我的嘴给我灌了一大碗发苦的药,迷糊间好似有人用湿布为我擦汗,迷糊间好像有人不停的在我耳边念着清心除厄的佛经……
转眼间过了一个月,我整整一个月没下床,如受重创。僧人了尘一直悉心的照顾我,为我煮药,为我熬粥……
原来那日相柳捉我并不是为好玩,而是为了我之前寄身的七彩聚灵珠。聚灵珠有我一缕魂力,如今聚灵珠被它所吞,我魂力受损方会如受大创,一躺数周。
了尘独住在大山之中,远离红尘,屋前开荒了一大片药田,时有小兽来偷药。他从不恼,耐心的将踩坏的药田理好,把种子重扫在被偷走的灵药位置上。
三月的天气带着寒意,不停忙和的他的额头冒出一层薄薄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转头见我手扶着柱子立于门前,不由不急不缓的向上向我行了一个佛礼,温声道:“姑娘身子还未好怎的出来吹风。”
“屋里闷,且我的身子已无大碍。”
我轻声解释道。却见他伸手按在我的手腕上,哄着说:“瞧姑娘脉相已平稳了许多,却未大好,姑娘回屋去吧,免受风着了凉惹了病。”
“我想下山。”
我凝视着他说。他的目光突然一黯,随即又变亮,说:“待姑娘大好了,贫僧亲自送姑娘下山,如今却是不行,若姑娘晕倒在何处,那贫僧岂不是害了人。”
我找不到离开的理由,转身回屋。了尘去厨房端了早膳出来,一成不变的药膳粥和馒头,还有一碟青绿无味的野菜。
山上的日子清苦,但对于向来不近腥荤的我来说却不过是些小事,但我心系善儿与小乌,跟本静不下心来养病。
用完膳后了尘搬了一大堆经书出来晒,我坐在门前的一个木藤椅上看着,忽现一页金色书页从了尘翻动的经书中掉了出来。瞧那书页上游动的文字似曾相识,仔细一想方想起当日在蒲城外的猎妖行动中,我被魔猿攻击时韩流卿手上拿着的书页与之相同。
我起身去捡,了尘却早我一步将书页捡了起了,见我要,伸手把书页递给了我。
我微愣,诧异的接过,感觉到书页传来澎湃的力量,不由问:“你知道这东西吗?这等宝物你就这么给我?”
“不过是些身外之物。”
他满不在乎的回,嘴角含笑,风将他的衣摆吹起,将书本吹得飒飒作响,将我的头发吹乱……
那时我不知道,乱的还有他封尘已久的心。
那页书页我没有占为已有只是拿来研究一下,发现这书页上的文字非常的复杂,当你认为是字是会发现这跟本是一幅图。当以为是一幅图快解开谜底时又发现这是一篇文章,又像是一篇功法……
“啊……”
快疯了,怎么解都解不出来,我心里头莫名的变得异常的烦燥,心中有一股无名火压抑着,怎么也发不出来,急得我拿着书页在房间中来回蹑步。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猛的在我脑海中炸开,我身子猛的一颤,手中的书页掉落,两眼一翻身子不由自由向后倾倒,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接住。
“我怎么了?”
迷迷糊糊间我被了尘抱上了床,他细心的为我盖好被子,倒了杯水,取了一颗药丸喂我服下。
“被心魔魇住了。”
边接过我递过去的茶杯边回答,用衣袖擦拭了一下我带有水渍的嘴角,温声说:“那书页太过诡异,我将它收起来了,你好好休息。”
他语气温和却带着笃定,不容责疑。我鼓着腮帮子点了点头,把头埋在被子中,只留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含笑的看着我,目光中带着显为人知的宠溺,我不由越缩越下,把整个头缩进被子中。
见到我的怂样他“噗嗤……”一笑,把闷在被子中的我捉了出来,轻声说:“别把头闷在被子中,好好休息。”
“嗯。”
抬睑间见他起身走出门,‘咔嚓’一声,将门给带上。
午夜醒来我感到了口渴,起身找水喝发现屋里的水壶没水了,去了外间居然不见睡在外间了尘的踪影。顺着他残留的气息开了门走了出去,外边皎月如灯,药田中有无名小兽在鬼祟出没,见到我开门也不怕,反而大大方方的现身,还在我的身边逛了一圈。
我延着葱郁的小道一路向下,忽听远方传来轰隆之声,想到我之前初遇了尘时的那个瀑布,脚步快了几分。
越往下轰隆声越来越大,且能听潺潺流水之声,我的脚步不由越来越快,忽见一抹白光从树叶丛中反射而来。我好奇伸手掀开挡住眼前树叶,瞳孔猛的直缩,心跳不由加快。
只见皎洁的月光下,了尘赤身立于瀑布前碧绿水潭扭曲的月影中,在月光的反射下让我清晰的看到他捧起一汪水,清澈的看到潭水从上而下冲刷着他每一块精壮的肌肉……
“咕咚……”
我艰难的咽了下口水,脸颊发烧。忽见水潭中的他向我所在的方向投来疑惑的目光,我有种被发现的错觉,惊慌之下连忙转身离开。
回到小屋,我连灌了几杯泉水,忽听身后传来了声响,转头见是了尘回来了。目光躲闪中瞄见他微湿衣摆,刚才在瀑布前见到那一副浮现在脑海中,心不由自主的再次加快跳动了起来。
“醒了。”
他脚踏莲花般走到我跟前,轻声问道。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温热,我不由后退了一步,撞在身后的桌子上。
他很不贴心的向前迈了一步,低头在我耳边说:“外面凉,出去的时候记得多添一件披肩,知道吗。”
“嗯……”
我艰难的应了一声,抬头见他嘴角那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那种窥视被捉包的惊慌感充斥全身。
“我……我困了,先寝了。”
我慌张的想逃,他却攥住了我的手腕,打趣的问:“你睡了大半天了还困?”
我顿时觉得整个人是无地自容,恨不得钻进地缝中去。却听他温柔的问:“饿了吗?厨房里温着粥,贫僧去给你端来?”
我低着头,把手指关节放在嘴里紧紧咬住,从喉咙中应了声:“哦……”
还没从发晕中反应过来,他已从厨房将粥端了来放在桌子上,且还帮我舀了一碗。
是血燕粥,也不知他的血燕是从哪儿来的,这粥被他熬得粘稠香甜,怎么吃都不腻,又许是饿了,回过神来一盅粥尽入腹中。在他宠溺的目光中,我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