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黑色的东西,还是藏在地板下面的,这实在有点难猜,哪怕穷极想象力也很难猜到文森特这老家伙会把什么东西藏的这么神神秘秘。
“难道是一块墓碑?”路明非试探性地问,也不一定是墓碑,有可能就是一面碑,上面刻着某些承载古老秘密的文字,路明非在某些遗迹里遇到过。
“很接近了。”楚天骄点点头,也没卖关子,他揭秘道,“那是一口棺材。”
话音刚落,诺诺、苏茜和酒德亚纪几个女孩的脸上不约而同的掠过一丝恶寒的表情,屋子里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把棺材这种装死人的东西放在自己的房间地板下面,亏文森特这老家伙干的出来,哪怕不是图吉利,也只有古埃及和中世纪欧洲那些信木乃伊和信吃了木乃伊能延年益寿的荒诞学家才做得出来这么令人发指的事。
“那口棺材里?”就连楚子航提到这件事时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是的,你们猜的没错。”楚天骄点点头,沉声说,“那口棺材的材质我也看不明白,像是黑色的沉木,但上面却翻着金属的光泽,看起来十分牢固,棺材的四角都立着金色的烛台,上面插着白色的蜡烛,正中央是一个黑色的巨型甲虫标本,大概有一个成年男人的手掌那么大。”
“黄金圣甲虫。”楚子航低声说,“古埃及文化里,象征着‘复活’与‘永生’的圣物。”
“是的,我仔细看过了,棺材黑色的盖板上还铭刻着太阳神,整口棺材的布局看起来就像是某种祭祀用的仪式物品,只能说文森特这老家伙为了复活他们的元首,什么都信,感觉都有点病急乱投医了。”楚天骄说,“我看了眼这个近乎疯魔的老家伙,他的双手在棺材的盖板上抚摸,眼眶通红,双眼噙着泪水,嘴唇都忍不住颤抖,好像棺材里躺着的是他死去多年的心爱的老婆似的。”
“老家伙不会当着你面把棺材打开了吧?”路明非对楚天骄问。
“你还真猜对了。”楚天骄扶额,“自从我对老家伙展现过我的能力之后,他似乎就完全信任了我,可他连我的立场都还不确定,他试图当着我的面推开棺材盖,但他太老了,压根移不动那么沉重的东西,于是他招呼萨沙他们过来,那些大兵们戴上口罩和无菌手套,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来到棺材的四个角,几个魁梧的大汉才很是费力的把盖板给缓缓抬了起来。”
恺撒、楚子航和路明非三人眼神凝重,对于他们这个年龄段的男生来说,历史上某些名人的怪谈奇闻绝对具有相当的吸引力,所以他们对于那口棺材里装着的东西都很好奇,包括诺诺的眼珠也在换缓缓的转,似乎又在用她侧写的能力在推论某些猜想。
“那是一具轻度腐坏的尸体,静静的躺在棺材里,棺材的底部铺着一条纯白色的、柔软的波斯毯,波斯毯上绣满了‘卐’字符号。”楚天骄用手指在空中画给众人看,紧接着他缓缓地说,“‘Adolf·Hitler’,烫金色的铭牌贴在尸体旁棺材内板的侧面。”
“内卒万字符,这个标志由德语的‘Schutzstaffel’,也就是内卒党卫队缩写成‘SS’,再转化为两个闪电型的字母‘S’合并而成,这个倾斜四十五度的右旋‘卐’字图案被称为‘Hakenkreuz’,译为‘钩十字’,常用于内卒党的旗帜、徽章及臂章,稀特簕认为‘卐’字象征争取雅利安人胜利的使命,因而于1920年用作内卒党党徽,也有人说,在德文中,‘国家’和‘社会’的字头都是‘S’,两个字头交错重迭在一起,就诞生了‘卐’字形状。”楚子航对众人解释道,“不过那个铭牌上的英文,的确是那位内卒党首的本名。”
“你们知道么,对于亲眼看到那幅场景的我来说,有一个很是令人匪夷所思的点。”楚天骄低声说,“那具躺在棺材里的尸体的腐烂程度真的不高,连身上的皮肉和五官都还在,那具身体被灰白色的绷带缠绕着,我隐约能看到青灰色的皮肤,那不应该是死去接近五十年的尸体的肤色,那具尸体新鲜的……就像刚死去不到一个星期。”
用“新鲜”这种词来形容一具尸体,委实有点令人恶心,但楚天骄描述的场景也确实太诡异了一点,种种迹象表示,那真的是那位曾经的内卒党首稀特簕的尸体,但按照历史的记载和当时的时间线来说,他如果真死了,死去的时间至少也在四十年以上,可四十年的尸体要怎么保存的这么完好?用古埃及的木乃伊防腐技术么?但那至少也要把人的全部内脏掏空。
可楚天骄描述的,这具尸体甚至比古埃及的木乃伊保存的更加完整。
可如果稀特簕又如同那些网上的怪谈奇闻一样,从德国总理办公室逃了出去,在阿根廷或者玻利维亚甚至南极活到了七十八十甚至九十岁……那文森特又是从哪弄到的元首的尸体呢?总不可能是稀特簕本人或者后代亲自交给他的吧?
总之不论从哪个角度看来,这个老家伙要么真的和那位曾经的内卒党首有着某种深切的关系,要么老家伙根本就是失心疯了,所谓的“帝国”、“计划”、“重生”一类的东西全都是他臆想的,这具尸体也是不知从哪弄来的无名之尸,他欺骗所有人,把自己也骗了进去,在寒冷的北极圈航行了上十年……但一个疯到这种程度的疯子,真的能做到这种程度么?
“我看着那具尸体盯了很久,但很可惜,我既不是历史学家也不是法医,更没有见过稀特簕本人,所以我也没办法判断那具身体是不是曾经的元首。”楚天骄说,“但是文森特拍着胸脯向我保证,那口棺材里躺着的一定是元首,他用他的信仰保证。”
“他的信仰?”楚子航重复一遍这个词。
“我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我说起和文森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曾描述过他的穿着。”楚天骄对众人提醒道。“军装。”诺诺低声说,“我记得你说文森特从椅子转过来的时候,身上穿着一件绿色的军装。”
“是的,那个老家伙居然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内卒成员,或者说余党,他曾经生活在德国,年轻的时候服役于军队,最高的职位混到了军官!”楚天骄狠狠地啐了一口,“这些都是老家伙告诉我的原话,他把他的领口给翻开,那里赫然绣着‘卐’标记的领章,他翻了翻肩膀露出金黄色肩章两佩镶红色边饰,肩章底版上缀有一条红色细杠和三枚星徽!”
“上尉!”就连路明非也惊讶了,“这个老家伙年轻时居然是一位陆军上尉!”
“老家伙戴上军官帽,帽子上挂着鹰徽和骷颅徽章,他踩着黑色的高筒皮靴,袖口翻成了标准的敬礼式。”楚天骄用不太自然的语气说,“当着我的面,他居然冲棺材里的尸体行了个标准的内卒军礼,然后深深的鞠了一躬,他明明站都站不稳了,却还要声嘶力竭的含着‘元首大人’‘元首大人’,那幅画面怎么看怎么瘆人。”
一名半截身体埋进黄土、都快老成干尸的老家伙,冲着一具浑身被绷带缠住的、真正的尸体敬礼鞠躬……屋子里的人的脑海中浮现出这副画面的时候,不约而同的深深的打了个寒颤。
“所以福布斯富豪榜上从没出现过他的名字,你也调查不到这个人的过往,因为他从始至终都用的是假名。”楚子航恍然大悟地说,“他的真实身份是一个极端狂热的内卒分子,但内卒已经消失了,他无法用他的真实身份示人,所以他伪造了自己的名字,隐藏了自己的来历,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文森特是一个虚构的人。”
“没错,他的真名根本不是文森特·冯·路德维希,而是文森特·冯·安德烈斯,安德烈斯才是他的真实姓氏,他是个纯正的德国人。”楚天骄说,“二战结束后,很多内卒余党都逃到了阿根廷,远离欧洲大陆的位置,那片区域没有参与战争,所以传闻稀特簕也逃去了那里并不是无的放矢,因为文森特曾在那里生活了很多年,直到世界对于这件事已经淡忘,十八年前他才又回德国。”
“然后这些年他就一直生活在北极圈?寻找复活他们元首的方法?”恺撒低声说,“就像一个阴魂不散的内卒德国的幽灵。”
“我很好奇棺材里的这具尸体是从哪弄来的,文森特沉默了很久,告诉我说他是在南极发现的。”楚天骄说。
“南极?”所有人都瞪大眼睛,路明非说,“所以那些传闻是真的?稀特簕真的没有死在德国,而是逃去了南极?”
“对,文森特说他不仅在南极找到了的尸体,还找到了当年内卒党派建造的地下大本营,可他去到那里的时候,庞大的地下空间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楚天骄点点头说,“好在没有人运行电力系统,那里的气温足够低,所以尸体几乎没怎么腐烂,文森特好不容易找到了稀特簕的尸体,把它从那里带了出来。”
“不对啊。”路明非说,“把文森特不应该待在南极么?他又为什么要带着已经死去的稀特簕进入北极圈?”
“我之前就说过了,不是南极,而是北极,这是稀特簕的原话。”楚天骄看着众人茫然的表情,解释说,“文森特在南极大本营发现的,不仅仅有死人和尸体,还有稀特簕的遗产和遗物,他靠着这些遗产一跃成为了当时阿根廷最富有的几个人之一,在那些遗物里,文森特发现了稀特簕当年的计划,原来当年内卒的研究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永生’的方法一直藏在某个极地,其实是北极,可他们去了南极,直到稀特簕快死的时候才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将他的想法和计划用文字记录了下来,不久后的一场暴风雪,夺走了内卒位于南极大本营几乎全部的生命。”
“原来这才是历史的真相。”恺撒也有些唏嘘,“所以文森特就继承了稀特簕的计划?”
“是的,包括稀特簕的意志,因为文森特并不想永生,他只想复活内心信仰的那位伟人,所以他用稀特簕的遗产买下了‘yamal’号,按照稀特簕的计划在北极圈里寻找‘永生’的秘密。”楚天骄说,“文森特也向我坦白了,他其实早就破产了,哪怕稀特簕留下的遗产再多,可他每年的开销也是一笔天文数字,长年累月下去他只是坐吃山空,于是用这种不太能见得光的方法从一些身价不菲的赌客手里赢钱,欠我的十亿他没办法支付给我,如果我能帮他办到一件事,他愿意把整条‘yamal’号和船上的一切东西,包括船员和仆人全都送给我。”
“老家伙不会是想让你帮忙复活他的元首吧?”路明非试探性地问。
“是的,他跪在地上的求我,抱着我的腿,泪流满面,说只要我能替他复活他的元首,他愿意为我献出一切。”楚天骄扶额说,“文森特向我阐述了他的计划,他们会建立一座崭新的帝国,到时候我就是新生帝国最大的开国功臣,我会和那位曾经的第三帝国的缔造者、德意志的救星、亚特兰蒂斯的继承者、这个世界上最历史的伟人一起共享整个世界。”
“他这不是画饼么?”路明非翻了个白眼,“用洗脑来形容更准确点,传销组织的首领惯用的语气。”
“我对这些一点也不感兴趣,但对于稀特簕留下的东西,我还蛮感兴趣的,我指的是有关于‘永生’的秘密。”楚天骄低声说,“我知道这个秘密一定和龙族有关,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不动声色地问文森特,打算怎么复活他的元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