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慕瑾之中毒昏迷的消息,传到许家时,许桑棠正躺在床上,在清宵的监督下喝着苦药。
“别任性了,良药苦口利于病,快快喝了,病好得快。”
清宵眉心微蹙,语气充满关切,许桑棠轻轻摇了摇头,示意纤云拿走药碗。
“清宵你比谁都清楚,我这病无药可医,你放心,等到寒冬过去,春暖花开的时候,这病自然就好了。”
许桑棠语气双关,清宵自然能听懂另一层意思,俊美如玉的脸上,神情宠溺而无奈,温柔而纵容。
“京都的冬天,大雪纷飞,凄冷入骨,不如我带你去南方,我刚下山时,曾去了大昭最南方的云州游历,那里四季如春,就算是冬天,也温暖明媚,百花盛开,风景秀美。”
清宵说的云州,应该位于21世纪中国的云南,那里的确四季如春,景色美丽如画。
听了清宵的描述,在想起她穿越前,曾去过云南旅游,不由得心生向往。
穿越过来,已经五年多了,除了嫁给慕瑾之后过了一段安逸舒适的日子,之前的五年,她无时无刻不绷紧了脑子里的弦,一门心思经营酒楼。
五年多了,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京城的郊外,被清宵这么一说,她的心开始蠢蠢欲动,很想出门旅行。
就当她累了倦了,想要逃开京城里的人和物。
“等过完冬天,我再带你回京,你看如何?”
清宵双眼闪闪发亮,黑黝黝的瞳仁如同两颗光芒耀眼的黑曜石,他温柔而专注的看着她,神色有些紧张,又有些不安,似乎对他来说,她的答案至关重要。
许桑棠心里一动,心里的话,没有经过深思熟虑,脱口而出,“真在那里住得舒适,不回来也成。”
“当真?桑棠,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那里有各种各样的动物,人们骑着大象在路上行走,风土人情与京城完全不同,民风淳朴,食物也极具特色……”
清宵滔滔不绝的说起云州的好处,许桑棠去过云南,如何不知云南的风景是多么秀美如画,想必一千多年前的云南,没有21世纪的游客蜂拥而至,风景和风俗保持得更好。
“我知道那里很好。”
一向言辞甚少的清宵,说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还没有停下的打算,许桑棠只好轻声打断他,笑容温柔,“清宵,我相信我会喜欢那里的,你去安排吧,我们尽快离京,你去问问爹娘和桑榕是否同去,若他们要去,就一同安排。”
清宵满脸抑制不住的喜色,丢下句,“我尽快安排!纤云,服侍小姐喝药。”,转身出了门去。
却在出门时,与恰好进门的许桑榕撞在一起。
清宵笑容满面的说了声‘抱歉’,就急匆匆的出门去。
许桑榕走进房间,诧异道,“世子爷这是怎么了?急匆匆的要去哪?看他那么开心,难不成有天大的喜事?”
“今天这么早就放学了?”
许桑棠浅笑嫣然的岔开话题,许桑棠轻轻‘嗯’了一声,“今天老师有事,于是放了我们半天假。”
“绿衣,给少爷倒杯热茶来。”
绿衣应声而入,倒了杯热气腾腾的大红袍,递到许桑榕面前,“少爷,这可是进贡的大红袍,知道您爱喝,奴婢特地给您泡的。”
“进贡的?”
许桑榕脸色微微一变,想起茶叶的来处,手里的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许桑棠也同时想到了这一点,脸色一白,朝绿衣道,“清宵昨日也拿了些大红袍来,虽然比不上进贡的珍贵,也算极品,怎么不泡那个给少爷?”
绿衣这才想起家里的这些大红袍,都是前段时间,慕瑾之让人送来的,她只想着给少爷泡茶,却忘了这一点,顿时,小脸有些苍白。
“喝都喝了,回头算银子给他吧。”
许桑棠轻轻叹息,纤云小心翼翼观察着她的脸色,小声道,“夫……小姐真要和公子爷分得清清楚楚,干干净净吗?”
“夫妻情分都断了,自然要断得干干净净,藕断丝连,余情未了,在我这里不适用。”
纤云幽幽叹息一声,“有些东西,小姐怕是想断也断不了的。”
比如,情意,比如,那些耳鬓厮磨的日夜……
小姐若是真能说断就断,岂会一病不起,日渐消瘦?
不过是因为心里爱恨交织,无所适从。
只是,这些话,她不能说出来,若说出口,反倒让小姐烦心。
“三日五日断不了,那就等三月五月,最不济三年五年,三十年五十年,总能断得了的,哪怕孤独一生,我也不会回到他身边。”
许桑棠语气轻柔和缓,却透着固执的坚决,眸光漾出丝丝心灰意冷的冷意。
纤云不再多说,只低了头轻声道,“无论小姐想做什么,只要小姐不嫌弃奴婢蠢笨,奴婢一生相随。”
许桑榕诧异的看了一眼纤云,同是姐姐的贴身丫鬟,她给人的感觉,和翠羽绿衣都不一样。
她的神韵,风采,气度,似乎有一两分随了姐姐。
“你跟着我做什么?我做一辈子老小姐,难不成你也跟着做个老丫鬟?纤云,你要是想独当一面,可以去第一楼历练一番,阿玉会帮你的。”
许桑棠打趣道,脸上带笑,只那双眼里,却弥漫着无尽的忧伤和怅惘。
纤云知她心事,口里顺着她的话,跟着说笑,“臭男人有什么好?与其嫁给臭男人,不如跟着小姐吃香的喝辣的,想必小姐看奴婢尚有几分用处的份上,不会亏待了奴婢。”
“男人不臭,难不成你还想要个香的?又不像女子,涂脂抹粉,才香喷喷的。若男人真香喷喷了,你见了,一定落荒而逃。”
“听说小倌馆里的小倌,一个个涂脂抹粉的,肌肤比女子还雪白细腻,不知是不是真的?”
“这话你要问小姐,小姐最清楚了。”
绿衣笑嘻嘻的插嘴道,纤云面露惊讶,“难道小姐去过小倌馆?”
“小姐不仅去过,还花了几百两银子,包了琴棋书画四位公子取乐呢,小姐那一夜在小倌馆玩乐了一夜,喝得大醉,可把奴婢担心死了。”
纤云惊得合不拢嘴,许桑棠扬唇一笑,面上不见丝毫尴尬,“你要是喜欢,等哪天有空,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主仆俩说笑几句,屋子里的气氛活络了几分,许桑榕看着许桑棠面上明媚的笑靥,迟疑再三,咬牙道,“姐姐,听说姐——姓慕的中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