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门庶女
宛容一听,眉头一蹙,脸色唰的一下冷了下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让她们进来,我倒要看看她们长的是个什么勾魂样儿,这七皇子府当真是奇了,谁都想往里面塞人,皇后塞人来,温贵妃怎么会同意?”
宛容想着,眉头愈加的紧蹙,温贵妃肖想皇后的位置二十多年了,怎么会允许她地盘上有皇后的眼线,宛容想着,瞥头去看宛清,宛清眉头未抬,就那么轻啜着茶水,那边碧玉领了皇后的贴身丫鬟进来,丫鬟倒是有礼的给宛容行礼问安,“皇后娘娘让奴婢带了些补品来问候侧妃,皇后娘娘说你年纪尚轻,迟早能再怀上的,让你把心放宽好生调养身子,只是前儿,温贵妃求皇上赐两个通房给七皇子,皇上把这活儿交给了皇后,皇后左挑右挑,从温贵妃宫里挑了两个容貌上挑的宫女来给七皇子做通房,皇后说了,侧妃身子不适,那两个通房丫鬟先在您屋子里伺候两天。”
宛清听了丫鬟的话,嘴角微弧,皇后果然是皇后,温贵妃之前怕是想借着皇后的手除掉宛容肚子里的孩子,只是没料到昨儿宛容落水坠胎了,就算宛容没了孩子,皇后难保温贵妃不会借着她的手去做别的事,干脆想办法把这条路给堵上了,从温贵妃身边挑宫女给七皇子做通房,不用说这宫女肯定是温贵妃的人,要真的出了什么事,温贵妃自己也难逃责罚,更是向皇上表明了,她对七皇子府内院的事不敢兴趣,不会往里面塞人,现在人带来了,更是挑明了跟宛容说,就是让宛容小心这两个通房,既然人是皇上让皇后挑的,那皇后让她们多伺候宛容两天,谁也无话可说,毕竟宛容才落胎不是?只是那两个宫女怕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若是惹毛了宛容,宛容不会手软,更会将这笔账算账温贵妃的头上,只怕七皇子府以后有的热闹了。
皇后和温贵妃素来不对盘,宛容是温贵妃的儿媳,立场可以说是在温贵妃这一边的,对皇后送来的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回头依着宛容的口才还是帮温贵妃出气,宛清想着温贵妃那鼻子气歪的场景,忍不住呵笑出声,那边宛容脸色很冷的看着宛清,“有什么好笑的!”
宛清轻挑了下眉头,“皇后娘娘送了两个人来给二姐姐泄愤,我自然替二姐姐高兴了。”
宛容蹙了下眉头,没在说话,那边碧玉上前禀告道,“温贵妃方才让内务府给侧妃您送了好些补品来,有不少的血燕窝,正适合您现在吃。”
宛容抬眸看了眼碧玉,“她送来的东西我敢吃嘛,可找大夫验看了?”
碧玉点点头,“公公们将东西搁下就走了,奴婢已经让太医再验看了。”碧玉说完退将出去,不一会儿就将那血燕窝拿了来,宛容在宫里呆过许久,什么样的燕窝是极品的,她自然一眼能辨认的出来,当即哼道,“她倒是舍得下这么大手笔,怕是这个孩子没了中了她的意吧,她也不看看人家愿不愿意嫁给她儿子!”
宛容丝毫无顾忌的骂着,然后看着宛清,“城吟郡主摆明了是看中了锦亲王世子,不如你做主收了她吧?”
宛清听得眉头陇起,“城吟郡主是洛亲王府的郡主,身份不比公主差哪里去,何以与人做小,二姐姐还是少打歪主意了,二姐姐差不多乏了,我就先回王府了。”
宛清说着,站起来,稍稍整理了下裙摆,由着梳云扶着往外走,临出珠帘时,稍稍回头来了一句,“这血燕窝二姐姐四十岁前还是别吃了吧。”
那边碧玉正跟宛容说一会儿就炖了给她补身子,听着宛清的话,突然手上一滞,那边宛容当即抓紧了床上的被子,碧玉和宛容都是玲珑人物,岂会听不出宛清这话的意思,当初二夫人生凝儿昕儿难产时,她们虽然没有去,但是流言听了不少,红花吃多了会不孕,生孩子时服用会有血崩的危险,她才落胎,若是在这个时候服用红花,只怕神仙也难救她!
宛容猛然抬头看着碧玉,碧玉吓的跪了下去,“侧妃,奴婢当真找太医瞧了,说是怕三姑奶奶拿来的食物不安全,所以拿给太医验看一下,太医说可以服用的,当时屋子里还有两个丫鬟,不信侧妃可以问她们。”
宛容瞅着装血燕窝的礼盒,那摆明了就是内务府出来的,宛清送来又岂会用这个,怕是太医授命与人,知道什么也得说不知道吧,宛容想着自己已经没了孩子了,现在还被人逼的连命都可能不保,宛容都要发疯了,碧玉小心翼翼的跪着到床榻边,“侧妃,以后您对三姑奶奶态度好一些吧,她也帮过您好几回了,得罪她对您没有好处,也就三姑奶奶好心,知道血燕窝里加了不该加的东西还告诉您,换成旁人哪个会?您和她……。”
碧玉说着话,宛容一挥手打断她,“你当真信她那么好心?当初我会失身于七皇子,温贵妃都怀疑是他们在背后捣的鬼,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宛清背后有半月坊,难保不会为了她加害于我,今时今日若是我是锦亲王府的侧妃,会是现在这么落魄吗?!”
碧玉无言了,侧妃这辈子对三姑奶奶的恨意怕是难以消解了,她过的越是艰难,对三姑奶奶的恨意只会更深,无论三姑奶奶救她几条命都改变不了侧妃对她的态度,侧妃何苦执着呢,明知道三姑奶奶身后有富可敌国的半月坊撑腰,连皇上都拿她没办法,她何苦跟她过不去,竖起这么强硬的一个敌人,三姑奶奶压根都没将她放在心上过,偏偏她转不过弯来,大姑奶奶出嫁前那么待三姑奶奶,三姑奶奶都没寻过她麻烦,看着顾府的面子上还帮着四姑奶奶,偏偏侧妃对她冷眼相待,当初锦亲王妃就是为了三姑奶奶才去的顾府,三姑奶奶有今日风光又怎么会是侧妃成心相让的结果?
碧玉轻叹一声,看着地上摆着的血燕窝,碧玉跪过去拿起来,起身往外走,宛容冷冷的脸看着她,“干嘛去?!”
碧玉把手里的血燕窝轻举了举,“这个不能吃了,奴婢拿去扔了。”
宛容狠狠的瞪了碧玉一眼,“内务府送来的,扔了太可惜,我用不到,迟早有人用到!拿下去收好,把那两个通房叫进来。”
碧玉看了眼手里的血燕窝,神色有些微怔,轻点了点头出去了。
这边宛清出了宛容的屋子,直接就往院门走,没那个闲心去打量七皇子府的景致,这个地方不比皇宫安全多少,宛清才迈步出七皇子府的大门,那边一个小厮急急忙的过来,瞧身上的衣服就知道是锦亲王府的下人,小厮上前福身行礼道,“世子妃,王爷被匕首划伤现在和王妃都在福运客栈,世子爷怕王爷一会儿会发烧,让你去帮着把个脉。”
宛清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好的王爷怎么会被匕首划伤,王妃不在王府跑客栈去了?宛清一个头突然两个大了,忙由着梳云扶着上了马车,一路往福运客栈去,福运客栈离的不是很远,也就几条街的样子,两刻钟也就到了,宛清掀了帘子就见福运客栈门前四周站了好些人,看似不经意,其实都是训练有素,路过的人不少对着福运客栈指指点点的,宛清揉着太阳穴。
下了马车,宛清就进福运客栈,玉苓瞧见宛清,忙下来相迎,宛清进了王妃所在的屋子,屋子里很静谧,除了璃儿的咯咯声,宛清走近就瞧见王爷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王妃,王妃俯身给王爷抹药,宛清就站在那里等着王妃擦完药,在绑绷带的时候,瞧见一滴泪珠掉落在绷带上,王妃赶紧的拆了准备重新换,王爷却是握紧了王妃的手,“这样就很好了。”
王妃努力抽回手,站起来,让宛清帮着王爷把脉,伤的虽然不重,可也不算轻,关是上点药怕是难好,宛清细细的帮王爷把脉,然后吩咐梳云记药方去药铺抓药,宛清把好脉,那边璃儿爬到宛清这边来,宛清随手把璃儿抱了起来,瞧王爷看着王妃,估计是有话说,干脆抱了璃儿出门,就在走廊上晃荡着,这客栈的隔音效果差,宛清想听见什么,完全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屋子里有声音传来,是王爷的,“你当真不肯原谅我?”
王爷说完,见王妃站在那里半晌不答话,王爷伸手就把王妃拽了过来,忍着伤口搂住了王妃,“回答我,到底我要如何做,你才会原谅我?!”
王妃想挣扎,可她一动,王爷就蹙眉头,王妃不敢动,脸上有抹恸色,“你先松开我,你要我的原谅做什么,我没有怪过你,也没有立场去怪你,你不愿娶,我不愿意嫁,我们只是硬生生的被绑在了一起二十年,当年我同意嫁给你是祖母临死前的愿望,为了国公府一脉的权势,我是不得不牺牲的那个,你懂不懂?当初我以死抵抗,娘下跪求我,我被逼无奈只想有个地方好好的活着,如他们愿的靠山锦亲王府这棵大树,你讨厌我,若不是因为先王爷一眼相中我,他无论如何也会帮你抢贵妃,这是新婚之夜你自己说的话,我没有忘记,我唯一恨过你,只因为宸儿的腿,当年若不是你答应送宸儿进宫,他也不会断腿,现在他的腿也好了,宸儿原谅了你,我就不会怪你。”
王爷听的愣住,他只知道王妃不愿意嫁给他,却不知道她身上还背负着这么多,国公府牺牲她只为了靠上锦亲王府这棵大树,还有他新婚之夜说的话,他不记得了,他只知道那夜他喝醉了酒,被先王爷一脚揣进她的屋子,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新婚的屋子门是坏的,他在书房睡的。
王爷想着自己这么些年忽视她,她也不曾像那些女子一样妖媚取宠,是因为压根就没爱过他是吗?现在呢,依然不爱是吗?王爷想着因为当初她那一句气愤之言,他就信了国公夫人的话,因此错过了二十年,王爷想着心都是疼的,心里渐渐有股恨意弥漫出来,握紧了王妃的手,“这些年你过的那么苦,为什么你不说,我一直没有坚信温贵妃就是当初救我的人,可除了她我想不到别人,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王妃手被拽的生疼,眉头紧蹙,“当年的事当真有那么重要,我有宸儿,现在又有了璃儿,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那我呢,我不满足,我把温贵妃当成你爱了二十年,到现在才知道我被人给骗了,这二十年谁弥补我?!你是我的王妃,我爱你,你就必须爱我,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别人,他是谁?他是谁!”
王爷近乎发狂了,摇的王妃发髻上的簪子都要掉下来了,王妃连着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王妃的回答只有这四个字,王爷一把松了王妃的手,“国公府敢这么骗我,我不会放过他的!”
王爷说着,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那边王妃回过神来,一把抱着王爷的胳膊,哭求道,“你别把当年的事抖出来,我发过誓,若是我抖出这事,宸儿会万箭穿心而死,你就当是为了宸儿,放过这件事吧。”
宛清站在外面听到万箭穿心这四个字,脸色都不知道拿什么形容了,王妃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发誓,还是拿她最宝贝的儿子发誓,定是被逼迫的,不知道是谁逼的,该是国公夫人吧,难怪王妃一年只回一趟国公府,还是国公爷寿辰的时候,国公夫人这么待王妃,王妃会愿意会想着回去瞧她才怪,就听屋子里王爷暴戾的声音传来,“你到底在做什么,连这样的誓言你都发,宸儿是你儿子!”
王妃哭着跪了下来,“我知道,可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只要我不说,宸儿不会有事,我就是死也不会透露半个字,当年是你让人去查雪莲的事,不然我也不会被逼着发这样的毒誓,你就把那事忘了吧。”
王爷看着王妃哭成那样,也知道当初发这誓言时她的心只怕被刀绞过一样,国公府,好,很好,权势当真就那么重要,为了点权势连欺君之罪都敢犯,拿这么毒的誓言逼的云谨不得不隐忍半个字不敢透露,害的他心痛了二十年,王爷蹲下去抱住王妃,“你已经与国公府断绝了关系,你让我放过这件事,你呢,你未透露过半个字,宸儿也不会有那个下场,放过你自己好吗?”
王妃哭着,还是第一次趴在王爷的怀里哭泣,王爷就那么抱着她,半晌,王妃的哭声才弱了下去,王爷伸手把王妃抱到床上,看着王妃修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王爷的心有股抽痛,俯身轻吻了上去,摸着王妃那张脸,王爷真想给自己两拳,却是轻抚着王妃的脸,“宸儿武功比为夫还高,又有那么的暗卫护着,这世上伤他之人都没有,又岂能万箭穿心。”
王妃就睡在床上,王爷在床上守着,外面玉苓端着药,见屋子里没有声音了才轻叩门,然后才推门进去,让王爷把药喝下,看着王爷的锦袍又有了丝丝血迹,玉苓忙拿了药来要帮王爷换,王爷摆摆手,“去准备马车,一会儿回王府。”
宛清在外面抱着璃儿来回的走,那什么誓言的事宛清是现代人岂会相信,只是心里不大舒坦,很不舒坦,要是她相公知道这事,还不知道会如何,宛清给梳云使了个眼色,梳云抿唇点头,言外之意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透露半个字的,那边南儿急急忙上楼来,朝宛清福身道,“少奶奶,王府管家领着南禅寺的小和尚在楼下,说是王爷要把菩提树挖到王妃院子里栽,南禅寺的方丈不同意,求王爷改变主意。”
宛清听得白眼暗翻,那边王爷闻声出来了,宛清忙抱着璃儿行礼道,“父王,菩提树的事还是听母妃的吧,母妃不会乐意把菩提树挖到院子里的,不如就搁在那里,找人看着,不许外人砍伐就是了。”
王爷轻点了下头,那边南儿忙下去跟总管和小和尚把王爷应了的事说了,王爷吩咐完,那边玉苓上来说马车准备妥当了,王爷转身进屋,抱起王妃就下了楼,王妃今儿走了大半个时辰的路,又经过这么一吓,一时半会儿怕是难醒。
宛清坐马车回王府,把璃儿抱给玉苓,就带着梳云和南儿回绛紫轩,那边北儿匆匆忙跑过来,然后随着宛清边走边禀告道,“少奶奶,方才二夫人派人来传话,今儿有两个钦天监的官员去了顾府,特地算您和少爷的八字,二夫人刻意提前了半个时辰您和少爷的八字还是相克,二夫人说不当是您出生的那一天,就是提前一天,往后一天都与世子爷相克,二夫人说她已经没辄了。”
宛清听得白眼直翻,直说她注定克莫流宸就是了,整出来这么多的事,宛清迈步往绛紫轩走,上了观景楼,才走到书房处,就听莫流宸吩咐冷灼去算大街上算她和他的八字,声音里全是怒气,估计后悔那日没打折他们的腿才好,好了伤疤忘了疼,整天闲的没事做竟挑些乱七八糟的事来烦他!
冷灼出去,宛清才迈步进书房,莫流宸看着宛清,“父王是怎么说服母妃回来的?”
宛清摇摇头,“应该没有说服吧,母妃睡着了,父王就把她抱回来了,大街上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
莫流宸听得有些翻白眼,“一些流言而已,理会做什么。”
宛清听了却是挑眉看着莫流宸,“相公,我怎么听了有些觉得怪怪的,你也听到大街上传母妃的事顺带传你昨儿抱了城吟郡主的事了?”
莫流宸脸当即黑沉,“我没有抱她!”
宛清微撅了下嘴,“我知道你没抱有什么用,外面那些人不知道,不定两三日过去,你这风流之名还不知道传哪里去了,我又和你八字相克,想想脑袋就生疼。”
宛清说着,轻揉了下太阳穴,起身往外走,这会儿悠儿然儿应该在睡觉,她也该补上一觉才对,宛清才迈步,莫流宸却是把宛清搂在了怀里,帮宛清揉太阳穴,“外人怎么传我不管,你相信我就成了。”
宛清瞥头看着他,“你不管怕是不成了,人家城吟郡主的闺誉毁在你手里,温贵妃只怕会气的想活刮了你,洛亲王府或许会请奏让你娶城吟郡主以平息流言。”
这下不当宛清头疼,莫流宸也揉太阳穴了,宛清帮他,他帮宛清,一对苦命的夫妻啊,各自有各自的桃花,还开的一朵比一朵艳。
这边宛清头疼着外面那些流言,那边宛容借机惩治那两个通房丫头,一点小错误,小到侍药事不小心洒了一滴在被子上,宛容一个巴掌就赏了过去,让碧玉压她们两个下去跪下,宛容跟在温贵妃身边不短时间,温贵妃的手段她也学的一招半式,站在七皇子的立场骂两个通房,连侍药这芝麻大的事都做不好,如何能伺候好七皇子?!不跪上两个时辰怕是长不了记性!
宛容在罚通房丫鬟的时候,洛亲王妃带着城吟郡主上门给宛容道歉,不管怎么样,宛容都是因为城吟才会落水的,宛容却是冷哼着,外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洛亲王妃今儿上七皇子府给她赔礼道歉还不是变相的告诉温贵妃,这门亲事无望了,更是变相的承认了宛容所说之事属实,证实了外面那些流言。
洛亲王妃亲自登门致歉,宛容对城吟郡主的怒气却是未见分毫,她原就不该嫁进七皇子府,却平白无故的搭上她的孩子,宛容冷哼道,“洛亲王妃和城吟郡主亲自来给我道歉,是承认了城吟郡主推我入水,害我没了孩子,洛亲王妃以为简简单单两句道歉就能平复我心里的恨意吗?我告诉你,没门!你迟迟不答应温贵妃为七皇子求娶城吟郡主,是因为你看中了锦亲王府是不是?那时候你大可直接回绝了贵妃,偏偏闹出名声受损的事来,显得你们是逼不得已,温贵妃就不会怪罪你们是吗,我告诉你,我那个三妹妹可不是个在乎流言蜚语的人,你们还是省省吧,除非城吟郡主与人做小,送客!”
洛亲王妃气的嘴皮直哆嗦,城吟郡主都气哭了,两人带着怒气出了宛容的屋子,这事传到温贵妃耳朵里,温贵妃精心算计到这一步,如今全被毁了,城吟郡主如何顶着那么些流言嫁给岐儿,她之前在四皇子府上求皇上削去宛容侧妃之位,皇上原来应了,却不料碰到宛容和城吟郡主闹出来这一出,还落水没了孩子,皇后和贤妃还有淑妃她们怜惜宛容,认为她已经受到了惩罚,没有什么痛痛过没了孩子,再说了,当时锦亲王世子妃说找宛容问个清楚再下定论,皇上也就没让公公拟旨了,宛容小产,没个三五日如何下床?!
温贵妃想起这事脑壳就生疼,更让她生气的还是皇上说不挖菩提树了,皇上还是第一回跟她出尔反尔,那么多人都再查二十年前雪莲一事,好在她及时招了,不然回头还不知道会如何,今儿她又派了人去南禅寺,结果被告知锦亲王要将那棵树挖了送给云谨!
那棵菩提树她看着就厌恶,当初她定亲的时候,还曾和云谨去拜过,她许的儿女齐全,将来可以坐上皇后的位置母仪天下,云谨同是希望儿女齐全,外加一辈子没有争斗,没想到这么多年她膝下只有宸儿一个儿子,没想到她还能再怀个郡主!许愿树,许愿树,她什么都有了!
温贵妃依靠在贵妃榻上,外面一个宫女笑嘻嘻的进来,福身行礼道,“贵妃娘娘,奴婢方才听说皇上在御书房大发雷霆呢。”
温贵妃现在哪有那个心思去管皇上发不发脾气,要是皇上发回脾气她就跑上一回御书房,腿还要不要了,她现在最关心的是谁将那些流言散播出去的,她可不相信有人敢传洛亲王府和锦亲王府的流言,温贵妃吩咐道,“去查清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温贵妃身边的丫鬟点头下去,温贵妃继续依靠在那里,进来禀告皇上发脾气的宫女见温贵妃没有搭理她,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奴婢打听到皇上之所以发脾气是因为世子爷和世子妃八字相克的事,钦天监那几个老顽固把脖子拴在裤腰带上联合上奏,更是弹劾顾府捏造世子妃八字的事。”
温贵妃听了眉头微抬,嘴角划过一丝笑意,“如何捏造的八字?”
那宫女脖子微昂,“寻常人出生也就一个八字,世子妃却是有二三十个呢,钦天监那几个官员在顾府整整算了几个时辰才出来,结果都是相克,更是联名上奏皇上了,这会儿皇上的怒气应该还没消,不知道气的是谁。”
温贵妃坐直了,挥手吩咐道,“去看看血梨燕窝炖好了没有。”
一旁站着的宫女立马福身道,“半盏茶的功夫前,血梨燕窝已经炖好了,就等稍凉点儿端上来。”
温贵妃点点头,让宫女端上来,起身往御书房走,果然还没进门,就闻见皇上的怒气了,“朕都下旨说他们两个八字不相克,你们还闹出这么多事出来做什么,是不是嫌命长了!”
很快就有回应声传来,“那时候是世子爷挥拳头打的我们不得不屈服,可世子爷是东征大将军,性命不当是他一个人的事,我们这些臣子手无缚鸡之力,无力上场杀敌,但求护住世子爷周全,皇上您也听说了不少八字相克的事,最后非死即伤的数不胜数,不然也不会有成亲前先合八字之举。”
皇上眉头紧蹙,一拍龙案,“这是让朕出尔反尔?将朕的金口玉言当成什么?!”
那些臣子连连磕头,“错在我们,是我们误导了皇上。”
皇上揉着额头,也不能将跪在御书房中间的几个臣子给全轰出去,或是砍了杀了,他们也是为了宸儿的生命安全考虑,宛清怎么就这么能克宸儿,三天就没一个合适的时辰,就这样,锦亲王妃也不管不问就直接定了亲给宸儿,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正想着怎么办好,那边温贵妃拎着食盒进来,福身给皇上行礼,脸上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他们几个怎么惹着皇上了,国家大事虽然重要,皇上的身子才是国之根本。”
说着,把食盒搁在龙案上,把血梨燕窝端上来,让皇上趁热喝了,皇上接过搁在一旁,温贵妃却是请求道,“既然皇上心里不顺畅,不如去御花园走走吧,多散散心,回来或许就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呢。”
皇上摆摆手,叹息了一声,“今儿这事朕就是把皇宫踏遍了也没办法解决,宸儿和宛清八字相克的事又被这几个老顽固重新翻出来了,还一箩筐的大道理,朕恨不得趴了他们的皮!”
皇上此言一出,那几位大臣冷汗涔涔的说他们是为了大御考虑,温贵妃劝道,“皇上,他们也是心系大御,宸儿揍他们都不能使他们屈服,可见心中以大御为重,他们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皇上该好好奖赏他们才是,至于宛清和宸儿八字相克的事,这个当真不好处理,云谨中意宛清,性子又一根筋到底,怕是我们说什么她都不会信的,王爷现在又什么都围着云谨打转,这事最后只怕会不了了之。”
皇上听的是连连点头,他就是知道锦亲王不会管宸儿和宛清的事,上回还逼的他亲口说不再管锦亲王府的杂事了,偏偏有人把事往他跟前凑,还跟大御的江山社稷挂上了,他管吧,可要说是锦亲王府的私事,谁能说不是,回头惹毛了宸儿那小子,直接把东征大将军的印鉴给你端上来,袖子一甩,人家说走就走,不是成心给他找事吗?!
皇上眼睛冒火的看着那几位大臣,温贵妃手抚上皇上的肩膀,“可臣妾并不否认这几位大臣说的不在理,宸儿现在是东征大将军,议和的事才进行到一半,上回臣妾还听说东冽贼心不死,宸儿必须好好的活着,万一宛清将他给克了怎么办?王妃由着宛清,可咱不能纵容,就算惹人嫌弃也得去做这事。”
皇上现在一听到锦亲王府句脑壳疼,随后拿了一推奏折过来,“你瞧瞧吧,这是御史台的奏折,昨儿锦亲王妃抱着璃儿出走锦亲王府住进客栈,据他们探听,王妃还是哭着出的王府,御史台想去查清楚,连门都进不了,那群老匹夫估计还蹲在锦亲王府门前守着,这还是芝麻大的事了,前儿锦亲王和肃王打起来,东冽太子一再强调要帮肃王讨公道,肃王的胳膊到现在也没人帮着治,太医一批一批的去,全被轰走了,肃王的胳膊也不知道伤的如何,谁知道会不会就此废了,再就是宸儿和城吟郡主的流言,现在都漫天的飞了,一半的奏折全是弹劾锦亲王府家风不严的,说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都有。”
温贵妃瞅着皇上跟前摆着的匿名奏折,眸底忍不住闪过一丝笑意,也不知道谁把奏折送到皇上跟前的,像这样的奏折不是该由左右相先瞅一眼的么,怎么今儿全都到皇上跟前了?温贵妃轻叹了一声,“锦亲王府是铁帽子,树大招风,不少人瞧着眼红了,平素就一个铁帽子,现在宸儿又是东征大将军,除了皇上和太子之位,只怕备受天下关注的就是锦亲王世子了,也难怪人们对他诸多要求,在其位就该以身作则,他不上朝这一点,皇上当真不该由着他,哪有皇上天天早起处理朝政,臣子拿着俸禄偷闲不办事的?”
皇上听了忍不住摇头笑着,很是无奈的笑,“这你就不知道了,朕哪里没有要求,别说是俸禄了,朕加倍给他,可锦亲王府稀罕吗?锦亲王扔了一万两银子,给宸儿请了半年假,宸儿一年的俸禄也没一万两银子。”
国库不仅不用付银子,锦亲王府还倒给银子,皇上看着那银票真的想去撞墙,若是可以,他也想花两个银子休息几天,也不知道老祖宗怎么定的规矩,锦亲王府双倍付罚银,多久不上朝都成,先祖皇上竟然也应了,他就是三不五时的见不到王爷都没办法拿他做罚,人家每年的俸禄和罚银恰好持平了,不用国库给他半个铜板,要是能有锦亲王那么清闲,他还做什么皇帝,还不如当个王爷来的舒坦,还好没允许他倒贴银子,不然怕是三年五载不见人都有可能。
跪在地上的钦天监官员听得汗滴滴的,锦亲王府果然富可敌国,敢拿银子跟皇上请假,还一请半年,一万两银子啊,世子爷整日闷在家里和世子妃腻歪,也不嫌闷的慌,那边温贵妃倒还不知道这个,眉头忍不住蹙了蹙,绝对皇上太过纵容锦亲王府了,不然锦亲王府上到王爷下到一个庶女也敢无视龙威,将来岐儿若是继承了皇位,还不是被宸儿骑在头上耀武扬威,皇上当真半点血性没有!
温贵妃轻轻推攘了下皇上,嗔怪道,“这就是皇上的不对了,不是臣妾想后宫干政,臣妾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御纲法严明,皇上怎么能允许锦亲王府例外,要是拿点银子就可以不上朝了,哪一日权臣百官都效仿,朝廷还如何处理国家大事了,正因为皇上纵容,宛清和宸儿才敢不将皇上放在眼里,皇上的尊严和龙威都被他们两个小辈践踏的差不多了,皇上如此,将来太子登位,也由着锦亲王府一脉压着,将来只怕大御谁是正主都弄不清楚了。”
温贵妃这话说的就有些重了,虽是指锦亲王府权势过大,人也嚣张,可还不至于分不清君臣,再说了,锦亲王府没有哪一回是无理取闹啊,之所以蛮狠了点,也全是被逼的不得不那么做,只要皇家不挑事,锦亲王府最是知礼守法的了,跪在御书房的大臣连着道,“温贵妃这话说的重了些,世子妃是脾气差了些,但是也不是无缘不顾,世子爷就更是了,若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怎么还会上战场保卫大御击退敌人,皇上当初和文武百官那么不看好他,就是当着他的面也没少说他无才无能,世子爷也没顶撞过皇上半句,这些臣等都看在眼里,锦亲王府是大御的顶梁柱,怀疑谁也不能怀疑锦亲王府有异心,这是大御朝纲最后一句写的,还是圣祖皇帝亲手提书,有玉印为证。”
钦天监虽然主管观星测相,可大御礼法也是要熟记于心的,这样别出的话只要过一眼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钦天监的官员做这一行的,自然相信天命轮回,才是真正的一根筋呢,大有温贵妃不信,他们去取了朝纲来给她瞧,气的温贵妃暗暗咬牙啊,他们到底站谁那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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