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潮汐煅体已经告一段落,然而真正的火焰煅体,才是让千寻更加有的受。
比如现在……
“啊――卧槽,烫死了!”
忘川河畔的一声惨叫,拉回了正在盛汤的三三的思绪。
三三斜着眼瞥了一眼远处那正在抵抗熊熊大火的黑衣女子,和现在一旁,小心控制着涅槃火的朱儿。
两个女人之间少有的认真神色,让他掩藏在孟婆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勾了勾。
毕竟潮汐也就罢了,不管怎样,西海掌水,与地府一脉还是同属阴……是以其实潮汐煅体是最轻松不过的。
而朱儿的凤凰一脉则是至阳至烈之物,阴阳相冲……唔,估计千寻那丫头有的受了……
千寻只感觉自己像是在蒸桑拿,而且是高温汗蒸。
但是诡异的,自己的汗水一出来,就已经被蒸发掉了,体内火劲四窜,烧灼着她的筋脉,每一寸皮肤都在痛不欲生。
比起潮汐煅体的那种扩张和挤压,火焰煅体则更是那种最直接刺激的疼。
眼见火焰强度已经能达到千寻能承受的极限了,朱儿眉头一皱,刚准备收了火焰。
“别……我……还能……”虚弱却坚定的喘息声带着压抑的痛楚,宣誓着自己的倔强与坚持。
朱儿没说话,咬了咬牙,持续着这一强度的输出。
千寻只觉得自己脑海里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一般,全身的疼痛感到最后似乎已经成了惯性的麻木。
内心的某一临界点,悄悄的崩碎了……
朱儿怔愣地看着不仅没有倒下去,反而精神了许多的千寻,终于收了手中的火焰。
“突破极限了?”朱儿有些惊讶地看着千寻。
千寻此刻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勉强点了点头。
看着又自动缠绕上自己手指的一根彼岸花花瓣,轻轻甩了甩手,躲开了那小小花瓣的温养和传输。
她不疗伤了?
朱儿讶异地看着她的举动。
“我们回去吧……”千寻闭上了眼睛。
朱儿没说什么,默默将她扶了回去。
“喂,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朱儿总觉得千寻不再依靠彼岸花疗伤的举动有些奇怪。
“没有,伤的不重,自我修复便好。”
…………
月寒生再一次看着面无人色的千寻被扶了回来,眼神暗了暗。
照例坐在药浴中修养,千寻捂着鼻子,觉得这药味儿可真够难闻的。
不多时,身后一双温热的手,贴上了千寻光滑的后背。
“傻丫头,这么拼命会让人心疼。”月寒生似是低叹,又似是不忍。
“我做什么,你看着便好,不必挂怀。”千寻懒懒地答。
日子久了,月寒生的清高脾气她也摸的差不多了,他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碰她的。
她就是仗着他不会主动扒了她。
“……”
果然,月寒生无言以对。
…………
焰醉依然无聊,游荡到了帝都。
他换了身不那么显眼的行头,遮盖住了自己的头发与瞳色。
手中正拿着朱烈鸟的本子,想着该找京城的哪一个师傅去刻印印刷泥块。
只是,今日都没有再见路边摆摊的小贩,酒楼开张依旧。
却见一时间,玄武城门大开。
所有的将士看见那开头一排的高头大马,齐齐伏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声音响彻上空。
路旁百姓见状,也是如此,一时间,那宏大恢宏的轿撵还没有到近前,目之所及,却依旧都是万民伏地。
看来,公子连城不是个好人,倒是个明君?
焰醉轻笑着隐了身形。
渐渐的,那一抹明黄近了。
周围是铁血的黑骑军,散发着不容忽视的严明与铁血。
杀气腾腾,不可阻挡,显得中间那一抹明黄,更加威严不可侵犯。
崇帝回京了。
看来,南梁那边被打得很惨。
不过,更让焰醉感兴趣的,是那明黄轿撵旁边的那个女子。
秀发高高竖成了男子发髻,那明晚的脸上,不是闺阁女儿家的白皙,而是肤色较深的小麦色,显得更加英气威严。
手中一柄看似普通,实则饮过无数血的长剑。
长眉入鬓,眼神冷肃,薄唇紧抿。
“哎哎,你看,那个就是刚刚大败南梁余贼,立下赫赫战功的女将军风凉刹!”边上有跪着,稍微大胆些的百姓,偷偷看着那样出彩的女子。
风凉刹……
焰醉默默咀嚼了一遍这个名字。
“风凉刹,魏承宁……”
这女子……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去攻打她的母族的……此刻,焰醉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马车逐渐驶地近了。
焰醉站在茶楼上的阴影里,面上意味不明地看着风凉刹。
很奇妙的,那个原本端坐马上,一脸冷肃的女子,居然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
魏承宁只觉得像是有种奇妙的,能将自己看透的目光,透过那无数以头抢地的臣服,轻轻落到自己身上。
可是,她抬眼,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怎么了,阿宁?”车内,男子优雅的声音传来。
“没什么。”承宁低下头,又朝轿撵之中看了一眼。
连城是于她有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