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戍很快领教到了一点——虫子的保证是天下间最没保障的东西,这厮刚安生了不到两天,故态萌发了。
“今天先生教得诗句背了几篇?”司徒戍忙完堡中的事务,照例来询问虫子的功课。
“额,那个,我有点头疼,记不得了。”虫子一听司徒戍问他功课,本来不头疼的也变得头疼了。
司徒戍听他这么说,板起脸道:“把手伸出来!”
虫子不知他要干什么,乖乖的从袖子里伸出手来。
司徒戍左手抓住虫子的两只小爪子,不让他动弹,右手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掏出把戒尺,一下一下落在虫子手心上,打得虫子嗷嗷大叫。
打满二十下才停住,问虫子:“记得住了么?”
虫子平白无故挨了打,心里不满却还是点了点头:“记住了。”然后伸着双被打的有点肿的小爪子等着司徒戍给他上药。
司徒戍看出了他的用意,笑了笑,道:“我今个不亡羊补牢了,你也不准偷偷敷药,先疼个两天,让你长点记xing。”
虫子怒极,暗道:这该死的大树,一个大男人家的还这么爱记仇,你就是个顶小气的小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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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戍为什么打虫子,还对虫子这么狠心?因为他恨铁不成钢,为了能让虫子成为一个出色的继承人,他决定改变教育策略,严格管教,不再由着虫子胡闹。
虫子不是不明白他的苦心,可是有些本xing的事情不是说勉强就能勉强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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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子的手针扎般疼了一夜,觉也没睡好,第二天顶着一对熊猫眼瞎晃悠,好吧,他虫子就是要武功没武功,要学问没学问,连那个亡羊补牢也是以前和小花那个兔崽子在一起时学的,那又怎么样?他本来就不想继承什么龙吟堡。
晃着晃着,嘿,瞧见一个雪衣飘飘的美貌少年,那满面愁容的模样,纤细的身子,格外惹人怜爱。
虫子精神为之一振,就这么很没出息的巴巴跑到人家跟前,张口来了句:“美人,当我儿子吧。”
美人脸黑了。
虫子趁机发挥他不依不挠死缠烂打的精神,硬要赖着要人家当儿子。
少年心里冷笑,哄虫子道:“好啊,你跟我来,我送你样东西当见面礼。”
虫子见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微微一愣,见他笑起来像朵不染淤泥的雪莲(傻帽,人家那是冷笑-_-b),又听他说要送自己东西,色心加财迷作祟,就跟着那少年走了。
他也不想想,要送见面礼也该是要当爹的他送给那人啊,平白添了个儿子还有见面礼拿,天下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这不,出事了。
二人路过一个没人迹的小池塘,少年突然停了下来,虫子不解,问他:“停下来做什么啊?”
少年笑得诡异:“不做什么,送你一程罢了。”
虫子更加疑惑了:“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你不需要明白,下去了便知道了。”
说罢,少年狠狠推了虫子一把,将他推到池塘里。
龙吟堡中谁不知道堡主带回来个无法无天,小痞子似的少堡主,最大的特征就是裹得像个粽子,喜欢认身材娇小长得好看的人当儿子,少年又怎能认不出虫子?
正因为认出来了才更气!
他正是被司徒戍撵到外院去的那个绿儿的亲弟弟,和他姐姐绿儿一样仰慕司徒戍,千方百计的让司徒戍收他做了囧囧,本想着联合自家姐姐除了其他几个囧囧,就此能和司徒戍双宿双飞,谁想半路杀出个小泼皮,分去了司徒戍的大半注意。
他们姐弟一样善妒,哪里容得下司徒戍对虫子好?
见虫子在水里扑腾挣扎,恨不得自己也跳下去,狠狠按住虫子不断往上冒的脑袋,将他活活淹死。
池塘的水又深又冷,虫子想往岸上爬,可惜一碰到岸边的石块,昨天被打得手就火辣辣的疼,抓也抓不住。
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厚棉衣浸了水沉得要死,身上被冻僵了,冰冷的水不断涌入他的口鼻,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了,虫子虚弱的低吟:“大树,大树,小花,救命...”
救命...
“虫子,虫子,我的乖乖小虫子...”
虫子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叫他,那么温柔,那么熟悉。
嬷嬷,是你来接我了么?我好想你,我们一起回小木屋...
少年站在岸边,看着虫子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细微的几乎察觉不到,他就这么看着,嘴角扬的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