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夏嫣已经伸出的右手,钟垠装模作样的将手指搭上去替她把脉,可是那双眼睛却依然在她脸上转来转去。
龙耀看他这德行便知道他心里准藏着坏水,况且夏嫣方才在散步之后脸色好了很多。
“怎么回事?有什么事直接说,弯弯绕绕的做什么?”
揉着被龙耀一把打掉的手背呲牙咧嘴,钟垠没好气的嚷嚷,“小耀子,你能不这么见色忘友么?很疼的好吗?”
“说不说?不说滚蛋!”
见龙耀拉着夏嫣就要走,钟垠急忙扯着笑拉住这两人。
“夏姑娘这会怎么样?闻着烤肉的味有没有反胃想吐?”
无奈的与龙耀对视了一眼,原来这家伙是嘴馋了想分一杯羹啊。
夏嫣意味深长的笑着点点头,然后在钟垠一脸欣喜的表情下,中气十足的喃喃道,“哎呀,本姑娘闻着这味什么反应呢?会不会想吐呢?江鼎你是怎么烤的野兔啊?怎么可以这么香?我都觉着我一人能消灭两只呢!”
钟垠笑脸一跨,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得,又被夏嫣那妮子耍笑了!
听了夏嫣的话,江鼎哈哈笑着起身,“嫣主子要是觉得不够吃那属下再去打只来。”
一旁钟垠听到这话立刻忙道,“好啊,好啊,再多打几只回来!”
没人搭理这又馋又懒的家伙,倒是夏嫣乐呵呵的道,“不用,我吃半只就够了,刚刚那是耍猴玩呢。你们要是也想吃的话就再去打几只吧,不过千万别分给猴子吃啊!”
欺负人,裸的欺负人,钟垠委屈的瞧着众人一脸憋笑的模样,自顾自走到一旁靠着树蹲下,这不自觉的动作到更像是只猴子了。
最后江鼎还是又去打了两只野兔,大伙一起烤了吃,喂饱肚子之后留钟垠守夜,其他人都去睡了。
天已经冷了,在野外睡觉格外折磨人,好在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在地上铺了干草又加了层厚褥子,睡在火堆旁到还是蛮惬意。
钟垠一脸幽怨的看着大伙睡的安稳,忍不住在心中碎碎念。
突然大地剧烈的震颤,好像自地底深处被撕裂了一般,大树摇摆之下枯萎泛黄的树叶纷纷落下,细一点的小树已经被震断。
大伙本来就睡的浅,这天塌地陷,地动山摇的动静大到骇人,被这么一惊都立刻翻身起来,极快的收拾东西要离开。
龙耀抱着夏嫣也被惊醒,他低声哄着夏嫣继续入睡,然后抬头对外面已经驾了马车要走的江鼎道,“地龙翻身了?什么方向?”
江鼎一顿,心中猛然升起一股子异样,“是咱们原本要去的方向,那个县城恐怕是凶多吉少,若不是嫣主子闹了孕吐这一出,咱们晚上一定会在那里落脚的。”
江鼎的话惹得大家连在逃命都忍不住深思起来,那北边的震颤还在继续,马蹄行在土地上都有些不稳,且这震感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江鼎鞭子一挥,将车赶得更快了。
一路上树木摇晃的猎猎作响,身后还不时传来树木被折断的声音,众人没功夫继续多言,只顾奋力挥着马鞭埋头逃命。
夏嫣被龙耀抱在怀里,在他极力保持平衡之下到是没太过颠簸。她昨日受了困累,此时状态并不是很好,迷迷糊糊的被晃悠着也不知是地震了。
到了更加平缓之处时,大地的震颤也小了些,一行人这才拉紧缰绳停下奔袭。
回头望去,来路已经被腾起的尘土雾开视线,灰蒙蒙的一片,只能看到几根不算细的断枝横在地上。
之前被马车晃悠了好久的夏嫣在终于停车之后醒了过来,她掀开帘子迷迷瞪瞪的往外看,见大家都心有余悸的向北望去,也掉转了视线往那方向看。
“我去,这是怎么了?就跟被原子弹炸了似的。”
刚一看到这一幕,夏嫣的瞌睡虫就全被吓跑了,当即惊讶的叫出声来。
“地龙翻身,但是这动静也太大了些,怕是波及到的面积会很广,不知会伤了多少无辜百姓啊!嫣儿,你说的原子弹是什么?”
龙耀皱眉看着被尘雾弥漫的大片地方,忍不住忧心起来。他看看夏嫣的小脸,心中同时被那个什么原子弹困惑。嫣儿这张小嘴总是能蹦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的词,饶是他熟读许多典籍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嘿嘿干笑两声,夏嫣张嘴与他简单的说了一句,“其实跟火药差不多,就是威力比那玩意大了许多。”
是这样吗?龙耀觉着这丫头没把话说清楚,但是见着她不想再多言的样子便也就此打断了话头,没再深问。
“出了这事,咱们去长安的行程怕是又要耽搁了,在此休整一会,待天亮咱们过去看看情况怎么样。”
天亮之后尘土也散的差不多了,但是被阳光照过之后还是能看到薄薄的雾土漫在空气中。
夏嫣他们一夜无眠,这太阳刚冒头便启程往县城那方向赶去,沿路拉开几根有些粗壮的断枝,越是往北,地面上的裂纹就越大。
这一路上夏嫣一直撩着车窗的帘子,龙耀几次让她放下回车厢里坐好可她就是不听,最后只得干脆将帘子撩起固定住。
“你说那县城这会子会被震成什么样啊?感觉一定有不少人因此丧命。”
白着小脸沉声的说着,夏嫣脑海中想起汶川地震时的惨状,当时她身为军医是第二批赶到灾区的,饶是有大批的士兵和医护人员投入到抢险工作,但找到时已经身亡或重伤不治的人还是多到让人看的崩溃。
这个时代没有飞机运送人员和物资,更没有先进的通讯设备,怕光是这消息传到长安便需要很久。再经过朝臣商议,拨运赈灾物资,等这一系列都到位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伤亡是一定的,只希望情况不会像我们想的那般糟糕。”
大家一路面沉无话,说来也怪,明明昨日赶路的速度不快夏嫣便头晕恶心的想吐,可今日的速度比昨日快了两倍不止,可她竟然感觉不到半点不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