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尽快想办法,让你搭上太子那条船,只有这样你才有一线翻身的机会。”
“太子?”
“不错,让你去做太子的侧妃。”
“可是我……我已经……”
“那又怎么样?如果太子和你洞房当晚喝醉了,第二日哪里会记得你是不是清白的?而且,只有搭上太子的船,昭王才不敢把你怎么样。”
沈云兮心里虽然酸涩苦闷,可眼下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可她仍旧不甘心,“难道就让沈凌酒得逞吗?我觉得她不会放过我们。”
气氛有些压抑,沈二夫人觉得呼吸不太畅快,“你什么意思?”
“沈凌酒似乎知道了早年你给她下毒,导致她脸上毒斑的事儿,所以才会报复我。”
沈二夫人一阵眩晕,感觉有一道雷劈在她头顶。
“这么说来,留不得她了!”
“娘……你还好吧?”
“我……我没事。”沈二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此事切不可声张,容我想想对策。”
“是。”
锦园
锦园前的灯笼高悬,早有数名仆人手执灯盏分立两侧,等候昭王和昭王妃。
司行儒金冠束发,眉眼凛然,玄纹锦服在灯火下若隐若现,添了几分冷漠的高贵。沈凌酒白衣拽地,眉眼间含着愁绪,一反往日不着调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怜惜,两人一前一后的迈进沈焕的房间,橘黄的灯火下,床帐被婢女拉开,渐渐露出沈焕面色苍白的脸,在婢女的搀扶下,他靠在枕头上,看着走过来的沈凌酒,动作有些迟缓的道:“阿酒,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随后又看到走进来的司行儒,他掀开被褥要行礼,被沈凌酒按住苍老松弛的手背,“听说你病了,特意来看看你,这个时候,你就不要讲究礼数了。”
沈焕拍了拍她的手背,各种不安:“祖父没事,瞧你眼睛红彤彤的,是不是又惹了什么祸事了?”
想来惊鸿阁走火的事儿,沈焕并不知情,他不知道也好,沈凌酒神色转换,低声道:“我倒是想惹点祸事,整日关在王府,能惹出什么祸事。”
“原是在王府闷了,那你回来小住几日吧。”沈焕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比以前更瘦了,他的眼睛深陷,一看就知道病的不轻,索性眼神毫无沮丧之色,沈凌酒不由暗暗心惊,这怎么说病就病了?
“回来惹了祸事,你保证不打死我?”
“你说的对……那你还是关在王府吧!”
沈凌酒:“……”
确认过眼神,是亲祖父!
沈凌酒嘟着嘴,眼睛一瞟,突然瞧见沈焕床侧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首饰盒,她有些惊奇,爬上床就拿了出来,快到连沈焕都来不及阻止。
打开檀香木首饰盒,看着里面放着一只做工精致连细处云纹都很繁复的镶玉银镯子,她二话不说就往手腕上戴,看得周围的人一阵皱眉。
“祖父,这个是不是要送我的?”
沈陵酒厚颜无耻的境界,早已让众人没有了表情,王妃你很穷吗?王府亏待你了吗?
在沈凌酒灼灼的目光下,沈焕眨了眨浑浊的眼,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是。”
众人听了,又是一惊!都忍不住将视线看过来。
沈凌酒就是日常一贱,想不到误打误撞了,她听得呆了,凉薄的月光徘徊在床边,沈焕拉过她的手,看着镯子,苍凉的嗓音响起,“这本是在你大婚当日想送给你的,祖父年纪大了,你成婚那日太高兴,回头就给忘了,便一直放着。”
祖父记忆已经消退至此了吗?沈凌酒望着手镯迟迟不知该说什么,若说不是送给她的,怎么她戴上尺寸就刚好合适?
不等她回过神来,沈焕突然掩嘴咳嗽起来,婢女立刻端来痰盂,沈陵酒退到一边,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一幕,沈焕漱口时,他嘴角的猩红一并落入她眼里,沈凌酒震惊得仿若天崩地裂,“祖父你……的病?”
沈焕歇了歇,扶着床边感慨万分:“哎……谁能想到当年在战场上,意气风发的大将军竟会落得这个地步,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生失意无南北啊……”感慨完后,他眯着眼:“你怎地还不回去,真想留在这里?”
沈陵酒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那……祖父先歇着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上次你带来的那两坛子酒不错,你既要来,一并给我带点过来吧。”
“祖父,我就是跟你客气两句,你怎么能当真呢?”
沈焕盯着此刻的她,极为嫌弃道:“反正迟早被你气死,气死之前当然要对自己好点。”
沈凌酒:“……”
翌日,沈凌酒带了苏玉楼来到沈府,给沈焕诊病,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砸药碗的声音,婢女们都吓得一窝蜂的往外跑,沈凌酒抓住其中一个问道:“跑什么……怎么回事?”
婢女见到她立刻行礼,之后吞吞吐吐的道:“老将军他……他坚持要喝酒,不肯喝药,病情恶化得厉害,老是咳嗽。”
“药呢?”
“在桌上。”
“都下去吧。”
“是。”
沈凌酒和苏玉楼一同迈进里屋,床上的沈焕闭着眼,摆着一张臭脸,扯开嗓门骂:“拿酒来,没有酒,我不喝药!”
沈陵酒不理他,直接封了他穴道,让苏玉楼给他看诊,苏玉楼紫衣着身,风华正茂,侧脸精致得如同名家手下画作上的人,诊上脉了,开始面色还风轻云淡,没过会儿眉头就越皱越紧,沉吟了好一段时间,他突然起身离开去看桌上的药碗。
沈凌酒打开手里的酒瓶,人参果子窖酒的香味立刻铺散开来,沈焕闻到酒香馋起来,也不生气她点了他的穴道,只是催促:“穴道解开……酒给我,给我。”
沈凌酒刁钻的看着他,“那你……把药喝了?”
“先喝酒!”
“先喝药!”
“我要喝酒,快给我,你祖父都要馋死了。”
沈凌酒将酒壶里的酒毫不怜惜的往外倒,“喝不喝药?”
“阿酒,你先过来一下。”苏玉楼打断她,眉目一凛,脸色迅速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