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八、目光所至之处
北区
由东方世家负责的北区因为拥有大量的正规军，所以防御工事是做得最好的，也是最受期待的一个区域。
在开始构筑防御工事的时候军人作风便出来了，见识到这种麻利的动作和严谨的风格玩家们都不得不承认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
北区里面大片大片的废墟被改造成战斗碉堡，在前方有数不清的坑坑洞洞，深的可以坑人浅的就埋着爆炸物，整个北区变成了一个一股现代化风格的战场。
用张兆军上尉的话来说，就是现代战争跟剑与魔法时代的区别。
……只不过他的对手，似乎没有剑也没有魔法。
尤拉鲁沙北路军毫不客气的用魔导战舰占领了天空，然后开始霸道地以炮击倾注在战场上，魔城军却对此毫无办法。
而地面部队并不是张兆军料想中的步兵，却是一辆辆雪白的魔导坦克。
双方接触不到半小时，魔城军的战线已经被迫后退了快一千米。
所有陷阱和碉堡在魔导坦克的碾压和炮击下都是瘙痒一样的东西，这些钢铁巨兽不可一世地肆虐在北区战场上，张兆军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黑了。
“长官！第三联队全灭！”
“第十一联队陷入苦战中！请求火力支援！”
耳边尽是这些消息，不依赖魔石能力中的通讯系统的东方军使用的是晶石和传令兵，长期在和平时代的张兆军也忍不住有些冷汗了。
“上尉，我们要是再退下去，敌军不仅可以直冲我们的大本营，甚至还能配合其他区域的部队进行包抄合击，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说话的是他面前的一个身材高瘦的男子，这个男人是这支部队的参谋长。
“参谋长，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这里的每一秒总有几十个地方要经受魔导战舰的轰炸，地面一直抖个不停，这种感觉唤醒了所有士兵对战争的记忆。
“恕我直言，从对方的魔导战舰占领了制空权开始，这场战争的胜算已经变得非常低了，再加上现在潮水般涌来的坦克，只有步兵的我们恐怕……”
从一个现代士兵的角度来看的话，一个普通士兵的常规武器是刀枪剑戟这种冷兵器，还有就是完全看天分的，但基本上不太靠谱的魔法。
在大家都用冷兵器的情况下，基本上没啥，只不过这次的敌人是坦克。又不是什么剑圣之类的强者，拿着冷兵器去打坦克根本就是天方夜谭。至于魔法，跟枪械勉强可以归为一类，然而杀伤力也是对于步兵而言。
最常见的冰火两系魔法，对于魔导坦克没有效果，因为本来魔导坦克就有抵御高热和寒冷的特性。剩下的土石和风系，钢皮砸不穿，大风吹不动，最后就剩下光暗两系——却是更加没戏，因为对手是坦克，不是人。
“……其实，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参谋长从军服的怀里拿出一颗黑黝黝的石头，张兆军一眼就认出这是这段时间大放光彩声名鹊起的魔石。
“魔石使者，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选择自爆。自爆的威力基本上跟魔石的等级正相关，但就算是一星魔石的威力也很可观。假如是面对那些坦克，这些充满恶意的东西爆炸起来，说不定可以起到效果。”
“马上实验一下。”
张兆军马上找了几个士兵过来，激活了魔石成为魔石使者之后马上冒死冲到坦克大军当中，然后在两人紧张的目光下高呼一声——轰！
魔石绽放出漆黑不洁的光芒，然后继续膨胀，在一眨眼功夫连带着那个士兵变作一个半径足有两米大的火球！在爆炸中心的魔导坦克直接爆炸拆成无数碎片四处乱飞，爆炸的造成的爆风甚至差点掀翻了旁边几辆经过的坦克。
效果好得不得了。
对于经历了痛苦才得来的力量，一次性爆发出这种力量到底值不值得没人可以给出确切的回答。然而在不需要付出代价的玩家看来，这种程度的力量已经足够让他们扭转局面了。
“全员装备魔石！”
看到这个效果，张兆军马上发出指令，一时间战场上一道道黑色的光芒此起彼伏地闪动。
试验性质的自杀式炸弹袭击没有引起尤拉鲁沙军的重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那是某个魔石使者的拼死一击。
从魔导战舰上看，那道雪白色的钢铁洪流正在以碾压的势头不紧不慢地向魔城中心推进，没有人认为魔城军能够有什么手段挡得住地面和空中的立体炮击碾压。这种畅快的感觉让尤拉鲁沙军和在严寒地区锻炼出来的共济联军人们都有些松懈。
不过战争就是战争，没人打算放这些魔石使者一马，地毯式轰炸和针对大型防御工事的坦克炮击那是一波接一波，魔城军还是跟之前一样冒死地冲过来，但是大部分都在炮击中灰飞烟灭——只有寥寥的几十个闯过了一波炮击，来到了魔导坦克的附近。
“喝啊啊——！！”
然后第一线的魔导坦克里面的驾驶员看到了奇妙的一幕。
魔城军的士兵不要命地闯过炮击阵后第一件事却是继续前冲，然后狠狠地将自己的身体砸到坚硬的装甲外壳，就跟壁虎一样附在上面。
驾驶员们只当这些家伙都疯掉了，没有理会，继续前进。
轰！
壮大的爆炸无声无息地出现，一辆魔导坦克被炸成碎片，那曾经灭杀了数不清魔石使者的主炮随着气浪高高抛起，最后沉沉地摔落到地上。
仿佛以这声爆炸为信号，接二连三的爆炸出现在其他魔导坦克上，在数分钟内几十辆魔导坦克被毫不留情地摧毁。这是魔导坦克第一次在魔城战场上受挫，这一波的爆炸让魔导战舰上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卡特琳娜何等的细心和眼尖，马上便找出了问题的根源。
“……是自爆。”
她毫不犹豫地下了结论。
“魔石使者们以自爆的方式来摧毁我们的坦克……而这种自爆很可能不是特殊能力的一种。”
卡特琳娜才刚说完，又有一波魔城军闯过了轰炸炮击，贴附在坦克的外壳上。而在放眼望去，魔城军的那一方，还有数之不尽的魔石军正在奋不顾身地冲过来。
此时此刻，从魔导战舰上收到消息的魔导坦克驾驶员们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张兆军看着两军交战处一辆接着一辆被炸掉的魔导坦克，脸上掠过一抹微笑。
战争，才刚刚开始呢。
——————
南区
要是四个战场最有冲击力和最残酷的，只能是南区。南区的大本营里东区比较近，但是两边的战况是完全不一样。在东区的魔城军被钢铁攻势蹂躏的时候，南区的战况却是好看了不少。
帕拉迪那的骑士大军构成了一道巨大的死亡之墙，而魔城军就像冲击着海岸线的潮水一样舍生忘死地蜂拥而来。
这些骑士在四方面军中平均实力最弱，面对层出不穷能力个不同的魔石使者，伤亡最大。
每几个魔石使者的倒下，就至少有一个骑士永远地留在了这片土地。但是留下来的空位会马上被其他骑士补上，这堵钢与血的死亡之墙就是一路带着鲜血和残骸推过来的。
“驱逐邪恶！”
“——驱逐邪恶！”
在第一波骑士阵的中间，领军的骑士队长扛着巨大的圣旗，那浩然正气的声音不断在战场上响起，他所喊的每一句话都会被所有还能够张开嘴巴的骑士复颂一遍。
“正义长存！”
“——正义长存！”
骑士队长的身体忽然膨胀起来，然后变成一个人肉炸弹炸裂开来，溅得周围的骑士全身血沫！可能是某个魔石使者的能力，显眼的队长被狙击也不是奇怪的事情，但骑士们却没有丝毫的动摇。
队长后面的一个骑士马上接过队长原本扛着的圣旗，站在了队长的位置！
“此身不灭！”
“————此身不灭！！！！”
顶替了队长位置的骑士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怒吼！响应着他的怒吼，所有骑士也散发出钢铁般的怒气！
“圣旗不倒！”
“——————圣旗不倒！！！”
浓厚的圣气淡淡的笼罩着整个骑士阵，一些魔石使者发现有些能力居然被无效化了。
“瞄准那个拿旗子的！！”
似乎是触发了什么BUFF，有魔石使者如此喊道，然后魔城军在一边后退一边将各种各样奇葩的能力丢到旗子那边，拿着圣旗的骑士没一会儿便浑身浴血倒下了——在他倒下的同时，又一个骑士飞扑上前接住了自己同僚的尸体和圣旗，毫不犹豫地顶替了他的位置！
“圣旗不倒！！！”
“圣旗不倒！！！！！”
淡淡的圣气居然变得越来越浓厚！宛如一道看不见的墙将绝大部分远程攻击挡住了！
“灵魂不灭！！”
“——————灵魂不灭！！”
骑士大军随着战吼变得越来越有压迫感，负责指挥的格林傻眼了。
本来以为分到了这里应该压力不大，但是他发现根本就是做梦。
每一次拿着旗子的骑士被杀掉之后，又会有新的骑士出来顶替那个位置，而骑士阵也变得越来越强，速度越来越快。
拿旗子的骑士轮换了不足十次，但是在格林面前那堵由圣气组成的看不见的墙已经将绝大部分的远程攻击都拦下来了。而在这段时间，他们的推进速度假如说原来是1的话，那现在已经变成了30以上，那种跟特急列车差不多的冲劲没有人挡得住。
远远看去，南区的魔城军变成了沿海区域的城市，而帕拉迪那的骑士大军却像一场巨型的海啸！
跟推土机一样骑士阵将很多来不及反应的魔石使者或者穿成冰糖葫芦挂在长枪上，或者被高速挥舞的长剑看成肉片，他们的身体一碰到那圣气墙就马上像冰块一样融解，最后消散无踪。
格林以为情况已经不能变得更糟，只不过他很快便知道自己想太多了。
骑士阵高速推进速度越来越快，之前骑士阵里面的所有骑士还只是在奔跑，现在却变成了冲刺！就像乘着风一样十几万骑士无死角无间隙地组成一堵死亡之墙开始了前所未见的冲刺！
他仿佛看到一道巨大的奔流席卷而来，所经之处都被毫不留情地夷为平地！
“大、大人！！”
负责传令的这个魔石使者是原住民，他满头冷汗地看着格林。
“还是，自爆吧！”
格林表情阴晴不定，看着快要来到最后一道防线的骑士阵，最后咬咬牙点头了。
命令马上被传了下去，这道放在平时肯定有人抗议的指示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危机前被马上执行了。
一个个魔石使者在自己快要灰飞烟灭的时候马上启动了自爆，浓郁的圣气墙前出现了一个个黑色的火球——然而骑士阵却毫发无损！
魔石使者的自爆在骑士阵面前竟然显得如此无力！以卵击石螳臂当车——格林看到骑士阵丝毫不受影响地推进的时候脑子里面马上浮现出这两个词。
空有五星魔石却无法可施的格林，脑子一片空白。
他眼睁睁地看着骑士阵冲破了最后一道防线直奔南区的大本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站在这里多少秒。
气势如虹的骑士阵轻松地横扫所有挡路的障碍，一眨眼功夫已经来到了大本营的面前。
大本营被荡平的话，南部就可以算是已经丢掉了。
在大本营后面不远处正是很多魔石使者的家属聚居地，那是魔城里面其中一个开发得比较好的区域。里面住着超过二十万平民，其中绝大部分是玩家的家属。对于玩家来说，自己被干掉再复活就是了，但是亲人被杀之后那种伤痛是永远无法愈合的——而且，这些家属很多都是老弱妇孺，他们真的经受得起这种精神创伤吗？
看着那堵散发着耀光光芒的圣气墙，又有谁不会心惊胆战呢？
这次又要重蹈覆辙了吗？
格林想起了自己城市被屠城的那一天，血淋淋的过去历历在目。他是可以逃的，他的能力完全可以让他活下来，但是他没有选择离开。他决定留下来。
在他痛苦地闭上双眼，等待着自己被那道洪流冲刷而过的时候，忽然地面开始摇动。
声势浩大到连大地也颤抖了吗？
他在心里苦笑，而地面的摇动越来越厉害。
比起千百万大军的冲刺，更像是某种自然灾害。
他下意识睁开双眼，发现地面摇动已经厉害到让他无法站稳的地步了，连忙找了跟柱子扶住。
——接着，大地崩塌了。
如同开玩笑一般，魔城的地面就跟饼干一样说碎就碎。无人可挡的骑士阵失去了立足点，一个个骑士东歪西倒，有的被忽然凸起的地面改变了冲刺的方向，对着天空或者地面冲刺，有的偏到了左边有的又不知为何转了个头对着自己人冲刺，骑士阵竟然一片混乱！
崩塌的地面不仅仅影响到骑士阵，连被骑士阵扫去了一半的大本营也在这场崩塌了变得乱七八糟，可以说是接近瘫痪了。
不幸中的万幸，势不可挡的骑士阵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打乱了节奏，冲锋停止了。不仅圣气墙消失了，而且很多骑士因为冲刺无法停下而撞到了地面甚至一飞冲天，然后重重地摔下来。
崩塌的地面到处都是或深或浅的坑坑洞洞，也有大量深不可见的裂谷，不知道多少骑士掉进了这些无底深渊。
南部战场顿时一片混乱，骑士和魔石使者都像盲头苍蝇一样无法分辨方向乱窜，看到敌人就挥刀相向，没一会儿大混乱变成了大混战。
格林的额头被什么砸到了，半边脸都沾满了血，左眼看到的东西全是血红一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十五分钟前，东区指挥部。
“请下决定，会长！”
看着一个个红着眼的部下，潮汐之夜一言不发。
“会长，你还在犹豫什么！那些坦克都打上门了！”蓝色普雷诺思的元老成员沙漠鱼忍不住再三劝说，“北区战线已经证明自爆战术是有效的，为什么迟迟不下指示！”
“会长，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说话的是新入会的智囊团成员康桥送别有情人，大家都叫这个脑子转得快的年轻人做康桥。
“西面战场已经因为暴君的魔炮而全面崩溃了，南面正在陷入苦战，北面是目前战况最乐观的……只要老大你一个命令，兄弟们马上就能扭转这个局面，将那些不可一世的铁疙瘩废掉！”
康桥平时是个冷静的斯文人，但是一旦面对大场面就会变得非常热血，他激昂的语气让指挥部的所有人都点了点头，忍不住给他个赞。
“……我考虑的是，要不要撤退。”
——撤退？
所有人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惊愕。
那个平时自信满满天老大我老二的会长居然会说撤退？
“先不说我这个命令的执行度如何，公会成员在自爆之后失去了魔石能力，他们会怎么样？”
“……怎么样？都被打成这样了，横竖是一死，结果有变化吗？”
有人诧异地问道，潮汐之海黑着脸看着那个人。
“同样是面对这些高科技玩意儿，东方家那边的是正规军，他们自然有人养着，而且整体素质不是我们的成员比得上的——假如我下了这个命令，死战到底，我不觉得能够有相同的效果。”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还没有开始最终决战，魔城里面的资源和权力的分配已经开始激烈的争夺了。最后就算赢了，几乎失去了魔石能力的我们，又会如何呢？你们应该不会天真地认为魔城的地方多得是，肯定有我们的位置吧？”
“那……”
潮汐之夜的话让这些人沉默下来，他们的确没想过这个问题。
“所以我觉得应该且战且退，在不过火的情况下让出这个战场。根据我的推测，最后决定这场战争胜负的，绝对不是这些声势浩大的军队，而是顶级的强者。”
他扫视了一下指挥部，缓缓说道。
“从一开始，那些魔导战舰根本就没必要跟着地面攻势前进。我不说全部，只需要三分之一，直接来到指挥部的上空，甚至魔城的中心地带进行地毯式轰炸，谁顶得住？”
“按照老大你的意思，这次原住民的总攻就是另有所图？”
沙漠鱼马上问。
“当然有。”
潮汐之夜把目光投向远方空中的魔导战舰。
“一方面要确实地尽可能击杀一次魔石使者，让其失去能力……另一方面，这也是一次军事演练——以及洗牌。”
“这场战争，打下来就算无法消灭魔城，也一样能够让魔城的各方面倒退几十年，而所付出的的代价是什么？”
“打仗打的就是人和钱，你想想这场战争谁的消耗最小？”
“……尤拉鲁沙。”
康桥平复了心情，冷静地说道。
“尤拉鲁沙从头到尾，可能除了魔导战舰的维护和能源弹药消耗之外，根本没有损失。”
“不错，但还不够。”
潮汐之夜点了点头。
“帕拉迪那跟天堂的关系应该没人不知道，而天使最擅长什么？”
说起天使，当然就是神圣魔法啊神术之类的，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复活。
“对，大家都猜到了，复活。看到魔城边缘那些天堂之门和据点没有？那真的只是补给用的吗？”
没等大家回过神，潮汐之夜又开口了。
“至于色雷斯，有那个暴君在根本不会有多大的损失，而且暴君在几次战争中都冒出了很多新鲜的玩意儿，那些黑科技到底哪来的先不论……难道这场战争对于她来说不是一次实验性质的演习吗？”
“暴君真的狠下心了，根本不管你什么东西直接用魔炮横扫，干嘛要费那么大劲拉着不成熟的部队一点点打？”
“这个世界是存在人造人科技的，暴君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拉出这么支会放魔炮的军队出来，不是人体改造就是人造人，从暴君的行事作风看来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后者。”
“人造人要多少成本？我不知道，但看色雷斯崛起的势头，大概便宜得跟可口可乐一样吧。”
“那会长你的意思是——”
“哼，这场战争，根本就是对魔城联盟，也就是尤拉鲁沙、帕拉迪那和色雷斯三个国家的阴谋。暴君对着魔城的仇恨是不假，但暴君脑子里面是不是只有除掉魔城，那就不得而知了……至少我不觉得暴君会对那些肯定会相互推卸责任的国家有什么好感。”
“这场战争打下去，最后一定会变成长期战，而魔城军的对手就一定是所谓的第二梯队，也就是正在通过传送阵源源不断地进入魔城的那些其他国家军队。”
“——你觉得，天使会不会复活那些其他国家的军队？”
潮汐之夜的话让指挥部的人都冷静下来，细细一想发现的确是这么回事。
“所以，撤退吧，我来断后。”
他站了起来，留下众人走出了指挥部。
在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之后，他来到了最前线。或许是商量的时间有些久了，或者是对方的攻势太猛了，他没一会儿便看到了那一辆辆屠杀自己公会成员的钢铁巨兽。
一发发飞过来的魔法炮弹在他的凝视下被扭曲成不成形状，然后空中炸开。潮汐之夜面前一时间都是忽然爆炸的炮弹，只有爆风吹拂过他的魔法长袍，毫发无损。
“哼，这边就送给你们吧，不过估计你们要吃下来还需要花点功夫啊，都锗女王！”
潮汐之夜冷冷一笑，跺了跺地面。
在所有蓝色普雷诺思公会成员那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大地崩塌了。
——这个男人，扭曲了大半个东区和小半部分南区的地面，引发了一场足以让两个区域的攻势停滞的自然灾害。
“看什么，快撤退！”
听到潮汐之夜的斥责，残留在这里打算跟坦克一同上路的公会成员带着敬畏的目光看了自己会长一眼，然后在地震中连爬带滚地撤退了。
三十分钟后，东区全面失守。
魔城的四个战场，已经有两个落入了对魔城战线的手中。
——而对于很多人来说，好戏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