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我不想回去,亲戚朋友家?亲戚家就算了,朋友家我也只认识阿猫他们还有钱释铎,可是我现在,不想让任何认识的人见到我,因为以我现在的心情,很可能会情绪失控。
思考着,我突然转头看见一家宾馆,这家宾馆的名字很醒目:“旅游中点休息站。”
我灵机一动,其实我可以在这里借宿一宿的。
这个接待员见到我这么一个戴口罩的客人,显然有些奇怪,但见我证件带齐,却也没多问什么,将一个房间的钥匙给了我,便向我指引了房间的方向。
我的房间是在三楼,一个单人房一个晚上就要了我四百,跟我平日里的房租一个月400相差实在太大了。
打开房间一看,里面的装扮还不错,有咖啡有奶茶,浴室里浴巾,沐浴器,抽水马桶,一次性牙刷牙膏,一次性毛巾应有尽有。
我暂时不观察别的,直接跑进了浴室,抹了一些沐浴露,撤下口罩便拼命的清洗自己的鼻子。早知道现在这么辛苦,我就不翻洗手间的天窗了。在自家出门还要翻天窗,还是洗手间的天窗,说出去岂不是被人笑死了。
终于抹掉了鼻子上的黑点,差点把我的鼻子都给搓下来了。解决掉了鼻子上的污垢之后,我又开始清洗自己的头发。
虽说人在伤心的时候,不会注意那么多的细节,但是……丫的这句话是谁说的?
头可断血可流,魅力不可晃!
“哗!”温热的水从我的头顶淋落,打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同时,我似乎又听见屋外的雨点也在噼里啪啦的进行着。
果然,真的是下雨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冒出了这一句话,然后又自讨没趣的打理着自己的头发。
洗完头,我又痛快的洗了一个澡,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清洗了一遍,最后才发现,这里一次性的东西太多了,却唯独偏偏没有一次性内裤。
最后的结果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一头栽进了床上,随后便呼呼大睡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起床,我猛然感觉自己的脑子十分的清醒,从来没有感觉到有这般的清醒过。
我要离开这里!
这种欲望十分的强烈,在我脑海里久久不能断绝。我来到洗手间里,看向镜子里的我,嘴边的那一点胡子渣已经被我刮的干干净净,脸上也没有其他的污渍,整一个标准的明星脸。头发也特有个性,完美的半飞机头(由于头发太短,只能弄小型飞机)。
说到这个头发,我就不得不多说一点了。这是我本着在洗发店当了一个月学徒的功底,昨天一晚上辛辛苦苦的用尽了这个宾馆里的啫喱水,定型水才弄的这个发型,出去一定又多了几个粉丝回来。
刷了牙,洗了脸,再看看窗外,雨已经停了,地面上也不那么潮湿了,于是我便下楼退房。
结果在结算的时候,接待员告诉我啫喱水,定型水是要自费,而且价格比普通商店里的贵上三倍。
我泪流满面但又不能有损我的形象,只好忍痛付了钱。
下定决心离开这里之后,我离开了宾馆便直接往车站走去。
路上,我遇见一个妇女手中正牵着一个拿气球的五六岁的小女孩,这个小女孩看了我一眼,便被我深深的“迷住”,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准确的来说,是看着我的头发。
我若无其事,心里暗爽不已,现在我的形象,简直就是上至八十老太,下至5岁豆蔻通杀。
结果过了好久,等我与小女孩相交离开,她再也不看清我前方的发型,才转过头对她妈妈说道:“妈妈,我想要放风筝。”
不远处的我听到不由得的脚下一绊,险些摔倒,看了我这么久的发型,居然会让一个小女孩在这种无风的天气下想起了风筝?
我这是飞机头,是飞机头,不是风筝头!(小木:“让我来告诉大家,为什么秋城只做了一个月的洗头学徒,因为他的洗发功夫太臭了,老板不得不请走他,否则顾客都被他气走了。”)
算了,我不跟小孩一般见识,我气愤的来到车站,买了一张到X市的车票,在三个小时之后就出发。我要告别这片伤心之地。
候车室里,一个硕大的无声电视机镶嵌在墙上,让等候旅程的客人们消遣。
频道转到一个新闻,说是一个残疾人获得了马拉松跑步比赛的第二名。我不由得的为之一动,在采访中,那残疾人十分激动的说:“每个成功人的背后,都会有一段辛酸的历史。只要克服过去,就一定会成功的。”
去,老套的说辞。我觉得无聊,便不再继续听,可不知为何,他那一句话却始终在我脑海里流传,怎么抛,都抛不走。
这时,车站广播突然发了出来:“距离X市的车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开车了,请各位乘客耐心等待,并且注意自己的行李是否有缺漏。”
行李?我的全身上下就只有这一个钱包,根本不需要担心行李。
但说是这么说,可我总觉得有东西忘了带,以前我一直念念不忘,去哪都带着的东西是什么呢?
没错,就是《幻神》游戏头盔!只要我一出门,我一定会带上这个东西,哪怕是去打酱油,可现在我出了这么远的门,却没有带上,心里不禁有一个小疙瘩。
我是决定不再玩《幻神》了,可心里某种对游戏的渴望的心情,促使我想要拿回那个头盔,让它给我做一个深沉的纪念品。
可郑真夕在我家,我怎么回去拿呢?
就在我考虑的时候,突然手机响了,一个短信发了过来,是郑真夕的:“你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有回家?你在哪里睡的,有被子没?”
我心里一软,可还是没有回短信。
过了一小会儿,郑真夕又发了一个短信过来:“你到家了吗?肚子饿不饿?等我一个小时,我回到家就给你做饭。只要你回来。”
我鼻子一酸,其实这之间跟郑真夕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却自己任性,害郑真夕担心……但我真的有我自己的苦衷,我现在只想自己静一静。恩,郑真夕的短信意思就是说,她现在不在家?
好机会!我怵的一下子站起来,离开了候车室,小跑出了车站,直接打了一辆的士,往自家赶了过去。
回到家中,我的床铺被理的整整齐齐,房间也打扫的干干净净,像是崭新的欢迎我回来似的,那个游戏头盔也整洁的放在床头。
郑真夕,她一个晚上都没休息,就在为我做这些?
我很清楚我房间的状况,那不是一个惨不忍睹就能形容的,郑真夕居然在一夜之内,帮我全部都收拾好了,我真的不忍心去伤她的心,可我自己也不敢再见到她了。
略微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走了出去,坐上了的士,刚一关上的士的车门,便看见郑真夕从路口拐弯处走了过来,她的神色十分惶急,脚步十分焦急。
的士和郑真夕相交而过,我呆呆的望着她的身影,眼泪不自觉的充满了眼眶。
“你还没到家?阿诚,你到底在哪?我求求你,告诉我好吗?你来过家里吧?你拿走了头盔?”郑真夕的短信发疯似的连续给我发了五条。
最后,我心一横,回复道:“头盔是我拿走的。手机坏了,看不见短信也接不了电话。”
刚一发完我就发觉我自己露馅了,看不见短信接不了电话,那我还回个P的短信啊!
不过我奇异的是,这条短信回过去之后,她便再也没有来短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