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用颤抖的手拿起了长刀,向坐在地上的那三个同伴看去。那三个坐在地上的白衣人用细不可查的动作轻轻点了点头后,就都将头偏到一边闭上了眼睛。
“他把那三个同伴杀了后,你真的会放他走?”冯临风凑到我耳边轻轻的问道。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当然,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吗,何况你真的认为我会在这种场合失信吗?”
冯临风默然。
这时,那白衣人已走到了同伴身边,将长刀高高举起,眼中尽是犹豫。
“你这个买友求生的畜生,要杀就杀,不要装出一付猫哭耗子的表情,大爷我看了恶心!”听到那三个白衣人的骂人,我大感意料,想不到这几个小子还满机灵的,这样一来,不但点出了那白衣人‘叛徒’的身份,以摧他快点动手,而且还帮他扣上了一个买友求生的罪名,以减轻我对他们的怀疑。哼,也算得上是一个人材了。
那白衣人嘴角牵动几下,又低念了一声兄弟好走后,才大声喝道:“不要怪我不顾兄弟情宜,要怪就怪你等瞎了狗眼,什么人不好得罪,居然来得罪镇北王!说不得,今天兄弟要借你们的头颅用用了!”说完闭上眼睛连挥数刀,将那三个白衣人尽数砍死。
看着那白衣人将手中尚在滴血的长刀呈上,我不顾左右异样的眼神,淡淡的道:“首籍呢?”
那白衣人一愣,又忙转身将那三人的头颅割下,呈了上来。
尽管嗅到那三颗血肉模糊头颅上散发出来的那般子血腥味让我的心里一阵翻腾,但我还是强得忍住,指着那三个头颅大笑道:“跳梁小丑,岂堪一击!”说完扬起马鞭,将白衣人手中的那三个头颅打翻在地。说真的,再看下去,我真的就要吐了。
在发出一阵长笑,掩盖住心中的惶恐后,我又用马鞭指着那仍显得失魂落魄的白衣人道:“知错能改,很好,很好!你这就回去吧。”
“谢谢镇北王恩典。”那白衣人在面无表情的向我行了个礼后,转身便欲离去。
“等一等。”看着白衣人落寞的身影,我又将他叫了回来:“记得回去后告诉你的同伙,我华夏并不都是彬彬君子,也有像我这种不知宽恕的恶毒之徒。嘿嘿,犯我华夏天威者,虽远必诛。”
那白衣人身子震了几震后,还是弯腰,低声应了一声:“是!”
等那白衣人走远后,林战野拍马走上前来:“镇北王何苦自毁声誉?”
看到第一个上来问的是林战野我也有点吃惊,我本来以为上来问的会是冯临风,董千斤他们的。所以我怔了一怔,才准备回答。不过这时又出现了点意外,因为我在回首时不小心看到了我打落在地的三颗人头,三颗沾满了血迹和泥土的人头。回想起那般刺鼻的血腥味,就让我本好不容易才平静的胃里又是一阵翻腾,片刻后,我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扶鞍大吐特吐起来。好半天我才冯临风的推拿下缓过气来。我擦了擦嘴角的污物,又顺了顺气才道:“我总觉得我们国人过于柔顺,长此以往如果遇上君子还好,但如果是遇上了强盗,岂不是要大大的吃亏?所以我想借此发挥一下,以唤醒国人心中的那一丝尚武的血性。此事如果成了固然是最好,就算是失败了,毁的也不过是我个人的声名而已。身外之物,也不须多心。”
众人尽皆沉默,显然没有想到我居然会说出这翻话来。片刻后,林战野才在马上抱拳弯腰道:“未将明白镇北王的苦心了。”
一旁的冯临风则轻轻道:“妹夫,你这又是何苦呢?”
“事总是要有人去做的。”我说着又叹了口气。
“镇北王,现在我们是否继续赶路?”
听了林战野的话,我又看了一眼早已排得整整齐齐的兵士。真算得上训练有素啊,刚才发生了这么多事,这些兵丁居然都一直保持着队形,没有丝毫喧哗,就连脸上也都没有出现那么一丝的焦急,精兵,这绝对是一群精兵!在观察了一阵子军容后,我又下了一个让大家觉得莫名其妙的命令:原地休息一刻钟!
这次,林战野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就下达了我的命令。
“你这又是在干什么?”
看着冯临风那不解的眼神我笑道:“你一会就知道了。”接着话音一转道:“对了,大舅子,能不能请董千斤再去一趟将军府请一下援军?”
“韩战不是去了吗?”
“不,我还要一路,而且还要由秦将军亲自带领。”我冲冯临风笑道:“这次我准备玩大的。”
“这就是你所说的有四、五千人马,很厉害,已经打退了数十路民团的百济流寇?”冯临风看了看眼前那一击就溃的百济流寇一脸郁闷的对李豹道:“你知不知道为了你那句鬼话我们请了两路援军,两路!其中还有一路是由边关大将秦将军亲自带领的!你知不知道!老子的脸这次都TM丢光了!”
“大人,我敢对天发誓,我们民团来的时候,的确是有四、五千很厉害的人马,他们也的确打退了我们数十路前来驱贼的民团啊!”听到冯临风的咆哮,李豹也懵了,急急忙忙的辩解道:“他们突然变成这样,这,这我也不知道啊!”
我笑着拉开了做出一付要掐死李豹样子的冯临风,道:“冯统领,这你就真的冤枉李豹了。我相信他当时的确没有说谎!”
“哦?”冯临风将眼一翻道:“什么意思?”
“你看。”我指着那群溃败的百济流寇对冯临风道:“他们中间并没有多少伤员,你能想像一下一个和十多个民团搏过斗的流寇会有这么少的伤员吗?何况还是那么彪悍的一群民团!这是其一,其二,你看他们后退的速度有多快,你看过有如此多匹战马的流寇吗?有不带任何财帛的流寇吗?其三,你看,他们的队伍虽然看似混乱,但却有着某种规律,不但没有一个流寇走失,而且他们的脸上也没有多少惊恐,你看过井井有条的溃败吗?其四。。。”
“好了,你倒底想说什么?”冯临风毫不客气的打断我的话问道:“你知道我不懂军事的。”
“我是想说,这群不是百济的流寇,他们很可能是百济的精兵。”看到冯临风一脸不信的样子,我又指着远处正在追杀流寇的林战野道:“不信,你等等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