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开罗一声低喝,圣殿七人立刻齐齐盘腿坐在地上,长剑竖在身前,掌心相对而立,一道道白色的流光向开罗飘去。
巨大的翅膀展开,开罗执剑凌空而立,淡金色的头发飘于脑后,整个人都沐浴在圣洁的光明之气中,空气中的挤压之力越来越大。充斥在开罗周身的血雾瞬间被冲开,铅尘不染的白袍散成了漫天的白云。
光明之气在长剑上丝丝缭绕,远远看去,竟像是在长剑上燃起了团团白色火焰。巨大的威压泰山压顶般猛然袭来,整个九九血煞阵都像筛糠般颤抖起来,此刻,连光线都扭曲起来。
古清泉只觉得凌沧江体内的气血剧烈地翻滚着,饶是有松涛剑和水晶殿源源不断的补给,也无法减轻这阵威压。这是来自于等阶上的碾压,靠外力是无法解决的。
这个开罗的实力本就强悍,再加上圣殿七剑圣级强者的增援,此时的威力恐怕已经超过皇级了吧,古清泉看着开罗思索到,心中不由得好奇,皇级之上,又是一个怎样的领域呢?
越是修行,古清泉就越是不能相信皇级就是修行之路的顶峰,或许,皇级的修为境界只是另一个新的开始。
这些毕竟还是比较遥远的事情,只看眼下钱欲言要怎么应对。眨了眨眼睛看向钱欲言,无论是直觉还是理智,都再提醒着他钱欲言不可能不留后手。
钱欲言只是盯着开罗轻笑几声,墨色的长袍豁然鼓了起来,猛地腾向半空中,双手平摊,嘴中轻轻吐出两个字:“献祭。”
随着钱欲言的话音落下,阵中立刻响起一阵阵利器划破**的声音,一朵朵嫣红的血花在众人胸前绽放,浓重的血雾瞬间笼罩在整个血煞阵之上,整个世界宛如披上了一层血色薄纱,朦朦胧胧。
入眼处,都是鬼刹中人将那柄秘银匕首插入心窝的景象,触目惊心!而那些人的眼中,却盛放着满满的视死如归的自豪,和问心无愧的淡然。
凌沧江也义无反顾的将秘银匕首刺入心窝,仅剩不多的生机和灵气瞬间倾泻而空,生命之火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熄灭。幽幽一叹,古清泉抓来一团生机将凌沧江的心脉层层包裹。倒不是为了救他,他的死志已经萌生,再无人可救,只是眼下凌沧江还不能死,古清泉还需要继续通过他来操控九九血煞阵。
让古清泉想不通的是,这些人的手上沾染了那么多无辜之人的鲜血,如何还能保持这副从容的心态?想来想去都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赞叹北斗千秋手段之高明,能将人驱使到这个地步,不愧是一代皇者。
“真是一群肮脏黑暗的人们!就让主的圣光,超度你们早已堕入地狱的心灵!以光明之神的名义,封锁一切黑暗!”开罗不屑的瞥了一眼钱欲言,抬起头无限深情的说道,淡金色的双眼中满是虔诚。
紧接着,握住长剑的双手缓缓分开,立于长剑两侧,一颗白色的圆球出现在掌心之间,那柄吞吐着白色火焰的长剑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
原本约莫五寸有余的长剑,迅速的缩短,缩短,形状也开始变化。剑尖和剑柄向内侧弯曲,远远看去,就像一只翅膀型的超大号匕首般。
“是么?”钱欲言不可置否的一笑,血红色的雾气从四面八方向他涌去,整个人的威压飞速攀升着,转眼间便拥有了皇级强者的威势,“谁知道在你们那层圣洁的外表下,窝藏着一颗怎样的心。”
“让我看看,你们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碎心掌!”钱欲言那双深情的眼眸陡然间犀利了起来,灵气狂暴的席卷着血雾,阵中蓦然间吹起一股狂风,吹拂着他脸上不知道何时酝酿起的沧桑。
“哼!冒犯光明之神的人,都将打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轮回!”开罗厉喝一声,双翅一震,掌间的审判之刃回旋着飞出,洒下一路的白色火焰,封死了钱欲言移动的空间,在道道空间缝隙中悍然袭去。
钱欲言轻飘飘的迎了上来,整个人带着一种魂不守舍的意味飘忽着,掌法给人一种忧郁缠绵,满怀疲惫的感觉,攻势却是截然不同的霸道迅猛。
整个人在前进的过程中,竟然引来阵阵低沉的轰鸣声,铺天盖地的掌印,从四面八方袭向审判之刃。
袭来时如天上的流云飘飘渺渺,掌印落下时犹如五雷轰顶强悍无比,钱欲言的身影已经被血雾和掌印埋没,只剩下震耳的轰鸣声。
坐阵的一百多人本就命悬一线,此刻受到如此强悍的灵气冲击,立马吐血不止满脸死灰,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审判之刃当真如同半翼翅膀般灵活的飞窜着,剑刃奇快无比的点上从各处袭来的掌印,丝毫不落下风,饶是以古清泉的眼力也看的眼花缭乱。
就在审判之刃和掌印胶着在一起时,钱欲言已经来到了开罗的身侧,带着淡金色手套的双掌迅速翻飞着,数秒间就拍出几百掌。
开罗只是将简单的将翅膀往身侧一拢,沐浴在圣洁的光芒中,就像是进入了无敌状态般任由钱欲言发挥着,翅膀下的双手中紧握着两团白色火焰使劲压缩,出其不意的向钱欲言猛然拍去。
冷哼一声,钱欲言也不闪不避的凭着一双肉掌迎了过去。白色的火焰和嫣红的血雾眼花般绽开。两人竟是你一拳我一脚,发泄般硬磕在了一起。在轰隆声中,偶尔还伴随着几朵血花,血煞中的空气不断收缩,膨胀,收缩,膨胀……
几秒间,众人的视线中便满是二人拳脚相加的身影,每一次的拳脚相接,都会引起空间的阵阵塌陷;每一个轰鸣声想起,血煞阵都会猛颤一下。不一会儿,很多人便软绵绵的倒在了原地,秘银匕首还在继续吸食着他们的血液,将他们的剩余价值压榨一空。
古清泉从水晶殿中抓出两团天地精华,覆盖在凌沧江那双已经被震的出血的双耳上。
一团耀眼夺目的光芒在古清泉眼前炸开。
砰的一声,一个墨绿色的人影狠狠落在地上,还抽搐了两下。综合了血煞阵一百零八人的一半力量,钱欲言仍然不是开罗的对手。
钱欲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衣襟前满是血渍,看向开罗的眼神有些癫狂;开罗依旧立在半空中,几只羽毛从身后的翅膀上掉下来,整个人已经不似方才那样圣洁高贵,带着几分狼狈,居高临下的看着钱欲言。
前者是为了心中的某个执念,后者则是因为钱欲言冒犯了他心中的主,二人就像抢食的饿狼,面色狰狞的对视着。
灵魂力飞快的从钱欲言身上掠过,此时的钱欲言,已经是强弩之末,身上的经脉被震伤不少,丹田中的灵气也已经接近与匮竭。
可不知道为什么,古清泉竟然在钱欲言有些癫狂的眼神中,看到了几抹疲惫。
“你们这些卑微的人类,以为阴谋就可以增大手中的力量吗?可笑!光明永远都是战无不胜的!尽管你费尽心思牺牲了百余人,依旧无法打败光明!”开罗虔诚将双手合十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后,鄙夷的看向钱欲言,鄙夷中还带着无限的怜悯。
“呵呵,”钱欲言呈大字型躺在地上,双眼神情的看向上空,“圣剑开罗,或许别人不知道你有什么弱点,本公子却是十分清楚的。”
“你的力量,可以完美发挥多久?”说着,钱欲言的身体已经向上浮了起来,停滞了片刻的血雾和煞气再次腾腾翻滚起来。
“又或者,你这具身躯,能承受这股力量,到什么时候?”癫狂的大笑一声,钱欲言早已没了翩翩君子的气度,灼灼的看向开罗。
钱欲言每说出一个字,开罗的身体都会僵硬一分,眼神也随着冷冽一分。
“不知道毁掉你这具身躯,你的神魂会怎样。”钱欲言看着开罗,说这话的语气就像在说“你吃饭了没”一样从容自然,其中的威胁之意却像一柄利刃,狠狠插入开罗的心窝。
握着恢复了原状的长剑,开罗淡金色的眼睛中结了冰。这具身躯无法长时间的支撑自己这股力量,这个弱点对于开罗来说实在是太致命了。钱欲言此时虽说已经是强弩之末,但他面上的癫狂和决然,却让开罗不得不重视。
“我这个人有个缺点,就是好奇心极重,喜欢挑战刺激的事情,喜欢赌博!灵魂献祭!”说着,钱欲言张开双臂,疯狂摄取着血煞阵中仅剩的全部力量。
那些徘徊在生死一线的人们,顷刻间化为飞灰,神魂俱灭,化为万千光点涌向钱欲言。凌沧江也陷入了半死不活的状态,软绵绵的坐在原地。
而受了重伤的钱欲言,则在疯狂呼啸的阴风中立即满血复活,恢复到了全盛状态。而九九血煞大阵,由于力量被抽空,剧烈的摇晃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