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笙,你去回了王爷,就说……就说我不舒服……”
“奴婢认为不妥。若您此时称病躲着,王爷定会以为是您做错了事,心虚。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怎么办?”木婉兮猛然拔高了声调,尖锐的声音裹满了不安惊惶,“你是知道的,我对颜绯雪做了什么。夏侯容止和颜绯雪此时来,必是找我寻仇的。我不能去,去了一定会被他们杀了的。”那一日可怕的经历再次从脑海浮现,夏侯容止掐着她的脖子,几乎要将她生生掐死……不,她不要去。夏侯容止是个恶魔,他一定会要了自己的命的。
看着她一张脸青了白白了又青,宝笙心中,无奈多过怜悯。所以说,早知会有今日下场,当初主子又为何偏偏与世子妃过不去?
“王妃,您听奴婢说。当日发生的事情,您知道,世子知道,世子妃也知道,却惟独王爷不知。王爷待王妃这般恩爱亲厚。反与世子早已父子交恶、形同陌路,对世子妃更是百般的不待见。在如此的情况下,王爷是会相信王妃的话呢?还是世子世子妃的话?”
宝笙这一席话让木婉兮有如醍醐灌顶!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当日之事王爷并不知情。只要她咬紧了牙关,称不知道,以王爷对她的信任,必然会以为是颜绯雪蓄意构陷。到时候,她非但可逃脱罪责,还可反咬颜绯雪一口。
如此想着,木婉兮恐慌无措的心稍定,面容也逐渐恢复了常色。昂起头,走下软榻,浅浅弯勾的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宝笙,替本王妃更衣。”
“是!”
彼时,书房中,镇南王夏侯仪听了颜绯雪一席话,顿觉无比荒唐的冷笑了两声。抬起一双虎目,眼神不善地看着坐在自己儿子身旁的貌美女子,语气冷沉夹杂愤怒。
“简直一派胡言!你说本王的侧妃欲置你于死地,她有何缘由这么做?你与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她何必要铤而走险?”
早料到夏侯仪会是这般反应,绯雪一脸淡然之色。夏侯仪与木婉兮夫妻十余载,且夏侯仪对木婉兮一直是宠爱有加,甚至为了她,不曾再纳进任何妾室。一个是缱绻恩爱的妻子,一个是被他视为‘不祥’‘祸水’百般不待见的儿媳……换做是谁,都知该如何从中做出抉择。站在夏侯仪的角度,自然会第一时间就本能地做出反驳。因为在他潜意识里,木婉兮一直是个温柔似水一般的女子,又怎会做下如此阴狠毒辣之事?
“有无做过,王爷何不问一问侧王妃。”
绯雪声音方落,一袭素淡衣着的木婉兮携幽婉淡若之色莲步入内。
伴随一缕幽香,木婉兮盈盈入内,对着书案后端坐的夏侯仪福了一福。成亲虽已十年有余,却时刻不忘妾之德,事事均把夏侯仪放在了前头,尊夫重礼,让夏侯仪对她颇为满意。
“妾身给王爷见礼。”
如果说她的人生里还有什么遗憾,就是作为侧室,她终是不能唤夏侯仪一声‘夫君’,而要尊称‘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