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飞车已经到了地头,高银宾的屋子前面场地很小,虽然红旗车很平稳,阿祖还是担心气流会把高银宾的房子卷跑。
高银宾瘫痪已经年了,这年,把一个高大的少年变成了一个佝偻的中年人,不过,见了阿祖,还是很开心,虽然半身瘫痪,居然还能用手支撑凳子在屋里忙乎,用自己做的竹杯给众人泡上了香喷喷的热茶,阿祖与二老想替他干他还不愿意呢。
看着这座风都吹得倒的古旧小屋,估计现在世界上还住这种房子的人也是很少了吧?阿祖想想自己现在发了,可自己的同学还是生活得这么清贫,这还是二老们给他送来生活费,不然,还不知道他生活得怎么样呢。
高银宾对阿祖的到来十分高兴,忙前忙后,拿出了一些风干栗子等,这是山民接济他而他舍不得吃的,在阿祖的坚决要求下,才停了下来,两人说起了家常话。
与高银宾交谈,阿祖觉得不知道要比与那些鱼肉乡亲的父母官痛快多少,高银宾这些年也自学了些手艺,他的篾席编得又快又好,让乡亲们带出去卖掉,换些油盐钱,可惜现在基本上居民家都普及家庭气温调节系统了,用篾席的人家越来越少,也不好卖了,阿祖听着高银宾的话,心里又是一阵阵心酸。
在谈话中,阿祖了解到,家乡虽然有不少人通过游戏致富了,但是大多数人还是很贫困,阿祖的指定捐款,用于给困难户发救济的钱也没有见过一个角子,所以虽然在经济高度发达的今天,阿祖家乡的人基本上还是在靠从山上扒食过日子。
听了阿祖的话,阿祖十分愤怒,就想去找那些当官的理论,但是被阿玫拦了下来,说你现在去又有什么用呢?那些钱都买了飞车,进了当官的肚子,难道还能让他们吐出来?白费力气,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阿祖余怒未消,道:“不行,我要留下来,亲自处理救济的事情!”
高银宾听了,有些感动,不过还是说:“不行阿祖,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乡亲们都穷惯了,无所谓,你的心大家领了,但你还是忙你的事情去吧,这边你就不用管了!”
“我在这里出生,这里生长,现在我发了,家乡的事情怎么能不管呢?”阿祖脸红脖子粗地嚷起来:“你还把不把我当兄弟?”
高银宾两眼通红的看着阿祖,一滴豆大的泪珠滚落在地,在尘埃中折射出太阳的光辉(因为虽然经过翻修,还是有一些原来旧的地方又漏雨了),但是旋即拭去了泪珠,决然道:“阿祖,你要当我兄弟,就去把自己的事情做好,这些小事情,就不要你分心,家乡会慢慢好起来的!”
阿祖再也忍不住热泪,多么好的乡亲,善良,淳朴,即使生活与贪官把他们榨成人干,他们还是坚定的相信,明天会好起来。
正当阿祖与高银宾相持不下之时,阿玫忽然插嘴道:“这样吧,我替阿祖来办这件事情,保证让乡亲们过上好日子!”
“你?”众人又惊又喜。
让阿玫来办这件事,阿祖倒是放心,可是阿玫现在也不比从前,下面也有一大摊子人,一大堆事情。
高银宾与二老先是惊喜万分,随后想想又不妥,纷纷道:“不行不行,你们还是忙自己的事情去,不用管我们!”
“是啊,”阿祖也道:“你也有很多事,还是我留下来吧,毕竟,这是我的分内事。”
阿玫深情地看着阿祖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我们爱心基金会就是专门做这事的!”
“阿玫!”阿祖激动的叫到,一把将女孩抱在怀里,此次前来带上阿玫,原来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才真正感到,阿玫对自己的感情有多深。
一旁,二老与高银宾看着紧紧拥抱的一对年轻人,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事决定后,接下来就是高银宾的事情了。
来这里以前,阿祖就已经想好了,此次来一定要把高银宾接走,当年高银宾瘫痪后,因为没钱治疗,只让乡村医生配了点药,所以才落到了今天的地步,自己也已经打听过,虽然西医对这种多年的瘫痪束手无策,但是中医还是有很大希望的,所以,阿祖打算将从未经正规治疗的高银宾借出去。
不过高银宾理所当然地不肯,说你已经够忙了,不能因为我耽误你的事情,阿祖自然坚持,二老也帮助劝说,但是高银宾就是不想给阿祖添麻烦,最后阿祖使出杀手锏,说你要是不跟我走,那我就留下,最后高银宾无奈之下只得同意了。
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天色也暗下来了,山里的天本来就黑的早,所以阿祖就让高银宾什么也不用带,直接将他抱上了红旗。
本来阿祖打算在家过夜的,但是想想那些父母官的嘴脸,阿祖实在不想与他们再打交道,所以,打算直接回去了,因为怕再遭遇纠缠,阿祖让红旗降落在离家不算太远的一个小山坳里,这里隔着一道山脊看不见,然后让阿玫照顾两位老人回家,又千叮嘱万嘱托阿玫自己小心,这才驾车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