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看着手中信笺,萧衍不以为意的一笑,把信笺扔进了火盆看着它化为灰烬……
“壮士断腕,多大的雄心壮志,姚寄这些人可是他培养了多年在江南最重要的亲信,现如今他痛下杀手,可见他的决心。”
那么巧出去游玩游到了江南,那么巧姚寄克扣百姓粮草让他发现,斩杀姚寄,查抄姚府,搜出大量金银,大雪封路在江南回不来,现如今大雪依旧在下,带着姚寄的人头与一众贪官与查抄的脏银倒是雪不封路的回来了,要不是这接连的两场大雪,萧衍还真是期待着想要看看,萧然会怎么利用姚寄,帮助自己重回朝堂。
“这算好事,还是坏事?”萧然回朝,直接一个吏部到手,之后,除却吏部外,还有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现如今萧衍脱手成了三不管,兵部由皇帝最倚重的两个老臣接手,户部则由季冕与梁涵全权接管,刑部还在萧沐的管辖,礼部与工部这两个缺口不算是肥差,可工部算起来,也算是个好地方,萧然被皇帝冷落了将近大半年之久,好不容易回朝,一定会大干一场,插入自己的势力,萧衍如今不管诸事,他手中的人,会不会遭到波及?
洛卿语深吸一口气,总觉得惴惴不安,萧衍伸手轻拍了拍她,示意她并不需要担心,纵然萧然现在回朝,也没那么快大展拳脚,越是激进越是容易徒惹怀疑,陆君竹已经秘密去到关外,按着皇帝的吩咐查探左贤王是否与萧然有嫌隙,在这么一个当口,就是皇帝也会对着萧然有三分的忌惮。
“不算好也不算坏,静观其变吧,别过于担心!”萧衍拉住了洛卿语的手,微笑着道“这些事情你就由着我去操心就是,安安心心待在家中,什么都不用管,不用想,养好身子,其他的都不重要,要生我带着你一起生,要死我也绝对不对一个人苟活。
嗯。”洛卿语点了点头,男人的世界她插不上手,既然插不上,便安安心心的管好自己,不让自己成为她的负累就好。
萧然带着年末惩治贪官污吏的一个大礼还朝,得以掌管吏部的同时,更是在这掌管吏部之后,查抄了三个知府的家,每一户都查抄出了将近十万的银两,年下不太平,萧然的手段狠厉的连带着跟着他的人都开始颤怵,不知下一个被他拖出去积功德的又会是谁,又生怕会是连累到自己。
每个人都在紧绷着皮肉,不敢有一点的动作,而每个人都对萧然的做法所不耻,姚寄的五十万金银,那几个知府的银两,哪一份不是他所授意,他们拿的都是小份,真正的大头从来不在他们的手里,可就算不耻又忿忿不平,却也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多说一句,一仆不能二主,一女不能二夫,他们的后路早在选择萧然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注定与他生死共存。
萧然乐的把这些人的银子送到皇帝手里给皇帝充裕国库,皇帝自然不会拒绝,且萧然本身的能力不俗,皇帝除却把吏部交给他打点外,更是把赈灾一事交给了他,只是皇帝使了手段,赈灾的银两只给了二成,余下的八成由萧然自己想法子,当初萧衍接管户部,皇帝可没忘了,那些账上抹不平的银子,萧然敢吞下这么多的银子,皇帝自然敢算计着让他把那些银子尽数的吐出来,谋权者与权谋者之间的较量,从来都是如此。
这两场的大雪各地的受灾情况都十分的严重,余下的萧然要出的八分银子不是小数,可算是把他这么多年谋划下的银两尽数的捐出才得以填补这一个大空缺,他心中知道皇帝在算计自己,可就算是如此,萧然也不得把这些银子通通交出来,算下来,这一局,他不算赢,只能说输的不算太惨……
“康王着急回朝,这次算是损失惨重,手里的大把银钱全都成了灾民的救灾金,还不是打着他的名义送出去的,百姓们感恩戴德皇帝仁慈仁善,他活活吃了这么一个哑巴亏,一点功劳都没有不说,连苦劳在皇帝眼里都算不上,说到底,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将近年关,洛淸之带着秦氏所准备好的年下节礼来至睿亲王府,彼时,大雪已停,冰雪渐渐消融,可天却是冷的出奇,下雪不冷化雪冷,京里百姓的日子都难过,更不用说外头,如今人人都在盼着这隆冬赶紧过去,初春早早到来,好安安稳稳的活过这一季。
坐于颐华苑书房中的洛淸之将这些时日朝中所发生的大小诸事一一告诉着萧衍,二人谈论着如今朝中的境况,洛淸之对于萧然这种壮士断腕的做法,只觉得可笑又可怜。
“越是身在高位越是精于算计,萧然太小看父皇对于皇权的执着,父皇给与的,和他去谋算的,永远都是两回事,这一算,他撞了这么一个铜墙铁壁,想来就会明白了。”
萧衍亲自为洛淸之斟了一盏碧螺春放在了洛淸之的面前,会心一笑,像文帝这样经历过夺储战争而坐上皇位的人来说,他更害怕自己被夺储,萧然的那些伎俩都是文帝玩儿剩下的,哪里是文帝的对手,失败不足为奇,可他也不算太亏,失去了财富赢得了权利,只要有权利,这些财富经过一年,两年甚至再多几年后,还是会回到他的怀抱。
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这一句话囊括了多少意思在其中,只有知晓的人能够体会!
“可有陆君竹的消息?”一阵沉默后,萧衍看向洛淸之,打听着。
洛淸之乍闻萧衍向自己打听洛淸之,显的有些惊讶,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后,便是摇了摇头“我并不晓得啊,他上次被陆太傅抓回去后就在没消息,不过八成是逃了,至于逃去哪儿还真不晓得,王爷可是找他有事?”
“卿卿怕母妃时常在宫里无趣,就想着找两个丫头学点儿小曲送进宫给母妃解闷,能学曲子又比较有新意的也就他那个清漪坊,所以想起来就问你一问。”连洛淸之都没有陆君竹的消息,萧衍便随意扯了个谎给搪塞了过去。
洛淸之不疑有他,略点了点头,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的开口说道“还有一桩事,是庄王今早拉住我私下让我与你说的。”
萧衍有心避世给皇帝看,私下里与朝中大臣之间的往来可谓断绝,连与萧沐之间也只是偶尔的碰面,萧沐让洛淸之这般着急的带信,想是出了什么大事。
“何事?”
“昨夜,大理寺的牢房内不甚走水,烧死了几个关在牢中的囚犯,这其中,有苏挽月,大火扑灭找到人的时候,尸体已经焦黑,无法辨认到底到底谁是谁,也只能在少了的人里找,临近年关,出了走水一事,皇帝一早就把大理寺少卿叫进去问明了情况,连亡者名单也已经呈报给了皇帝,说苏挽月已死,所以,庄王让我来与你说一声,怕这其中有诈,你们也早做防备!”
事情太巧,萧然不过刚刚归朝,大理寺的地牢就走了水,苏挽月就这么被烧死了,他们这些素来知情的,自是不信。
洛淸之把萧沐的话原样的说了一遍告诉给萧衍听,苏挽月当初因为刺杀洛卿语不成反被洛卿语与萧衍一起毁了容折断了手腕关进了大理寺的地牢,在大理寺的地牢里住了整整半年之久,这半年里,洛淸之也曾派人进去好好关照过苏挽月,只为帮着洛卿语好好出一口恶气。
除却洛淸之的关照,萧衍吩咐给萧沐的关照也不算少,馊水馊饭都算是轻的,苏挽月那一张脸虽说是毁了,手腕尽断,可身子是好的,自入地牢后,官差衙役这些都是第一批前去凌辱她的,而第二批甚至后面不计其数的男人都已经数不过来到底是多少人,苏挽月算是在那里头好好的体会了一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可就是这样的日子,她一直都没死,咬牙挺着过来,为的什么,在座的两个男人都清楚。
原本萧衍无意再与她过多的纠缠下去,她自己一了百了的死了,萧衍也不会拦着,可她硬挺了过来,这样的女人,烧死了也就算了,没烧死,第一个就回来报复洛卿语,当初,她手里的匕首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那个时候的苏挽月都已经把匕首放在身上,准备随时随地的弄死洛卿语,更不用说现在。
“是我大意了,早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该直接弄死了她,免得惹来今日的许多麻烦,卿卿那儿我会加派人手保证她的安全,你们哪里也要小心,她若没死,现在就是个疯子,谁都不知道她下一个,究竟咬的会是谁!”
萧衍敢料定苏挽月没死,一定是萧然在里头做了手脚,这样的蹩脚手段,过时了不知多久,就是不知,萧然放了这么一只疯狗出来,是打算恶心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