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初次走场子

被三哥的电话立即惊醒,我一咕噜从床上翻了下来,对三哥说:“你们现在哪儿?我去找你们。”

三哥说,和尚把顾南风拽到她家去了,他们在家等我。

我洗了一把脸,对客厅里发呆的陈泽说,三哥家有事,我要去看看。

他慌忙站了起来,问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我看他脸色不好,眼底泛起一圈黑色,就劝道:“你先睡一会儿,我中午给你带饭回来。你是男生,坚强的男生,不要被困难打倒。”

说实话,我觉得一切的安慰都是徒劳的,这世上,人们的荣耀和快乐,别人可以一起分享,唯独难过悲伤只是自己的事,没人可以分担,因为任何人都不可能跟自己一样感同身受。

路,永远都是一个人走,即使有人同行,看到的风景也不一样。

见陈泽倒在床上,我才出门,来不及等公交车,直接打了个车过去。

三哥家的门大开,我一下车就冲了进去,三哥跟和尚铁塔一样站在顾南风面前,顾南风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愁容满面。

“平安,你赶紧来劝劝他!”三哥看到我进来了,像是看到希望,黯淡的眸光突然点亮。

“这是怎么回事?”我走到顾南风身边,他激动地站起来将我搂在怀里,力气大的像是要把我镶进他单薄的胸膛。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担心,遂看向和尚。

“昨天跟顾向东干完架,我跟南风回去把家里能卖的东西全卖了,最起码南风还能落点钱,总比叫顾向东全部折腾完了强。”

和尚瞥了一眼难过的顾南风继续,“昨晚顾向东喝得醉醺醺的回去,发现家里变得空荡荡的,跟南风又干了一架,我大半夜把他接到我家。他今早就生了辍学的打算,说要出去挣钱,养你。”

“你怎么这么傻!”我紧紧搂住顾南风精瘦的腰,忍不住哭了,心疼他的善良感动他的深情,“你不上学,难道想跟别人一样混社会吗?除了上大学,你跟我没有别的出路!”

顾南风只是紧紧的搂着我,大手不断在我背上摩挲,一言不发。

“你说话啊,你要急死我吗?”我就怕他把事都堆心里,谁也不说,闷头胡来。

“好了,没事了,你上课去吧,我这边安顿好了就去陈泽家接你,听说他们家最近也挺乱的,你要小心,有事给我打电话,委屈你了。”顾南风松开我,怀里突然一空,我特不喜欢这种感觉,像是被他放弃了一样。

“我告诉你,顾南风,你要是敢辍学,我就跟你彻底玩完!”我哭着吼他,想把他从消极低沉中叫醒。

“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叫你失望的。”他的语气十分敷衍,我太了解他,当即听了出来。

三哥怕我俩突然吵起来,赶忙打圆场,问顾南风,“你现在没地儿去了,住宿是个问题,要不你先住和尚家?”

顾南风微笑一声以示感激,“我已经找好住处了,就在正兴大厦斜对面的巷道里,那边有个网吧,我打算周末在那打工。你们放心,我有办法养自己,只是……”

他看向我,眼角湿润,一串泪滑了下来,看的我心疼。

“只是,苦了平安,跟我在一起,她注定要吃苦受难。”

听到这话,我心疼的像是针扎一样,对他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哪怕风餐露宿我都是幸福的。”

“可我不愿意!”顾南风笑了,苍白无力又无助,“我宁可拿自己的命给你换来好日子。”

“你的命都没了,好日子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我觉得顾南风现在的情绪处于时刻崩溃的状态,太叫我担心了,又不敢逼他太紧,只能暂时顺着他,“这两天你先在和尚家考虑一下,希望两天后你给我的答复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不管怎样,我都支持你。但是,你一定要把我的建议考虑进去。”

“你先上学去吧,我跟和尚回他家。”顾南风抹干脸上的泪,催我离开。

我知道他有话想跟和尚说,便依依不舍地出了门,三哥亲自送我,“平安,自从你离开顾向东家,南风的情绪一直很压抑,他是那种有什么事都放心里的人,一个人默默承受,这半年,他受了不少折磨,全是顾向东那个王八蛋害的。你一定要好好劝着他点,和尚跟我的劝解哪有你一个吻来的快。”

三哥的话,虽然中肯,却叫我难为情,我跟顾南风……被焦虑包围,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哪有心情想别的。

买了饭带给陈泽,跟他一起吃了饭才去学校上课,陈泽心不在焉,一路上没跟我说话,而我满心都是顾南风,忧愁的头发都要白了,亦没心情跟他说话。

到了学校,我就给梅初雨打电话,希望她今晚就带我去兰亭,我要挣钱。

语文课上我仔细盘算了一下,将来我跟南风住在一起,房租每个月四百,生活费每天六十,杂七杂八的花销估计有六百,每个月总共花销两千八,我一个月可以挣六千,绰绰有余,每年我俩的学费也不在话下。

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给陈泽说,我要离开了,以如何及说服南风,叫我去兰亭跳舞。

这些都是后话,晚上顺利跟梅姐去兰亭才是最大的问题。

好在下午放学后,陈泽就被陈春华的助理接去戒毒所,临走前,陈泽叫我晚上早点回去,他晚上似乎很晚才回来。

下了晚自习,我急忙冲到校门外,看到梅初雨站在一辆红色的小轿车前给我招手。

“平安,不要紧张,我已经给酒吧场子里的每个负责人打过招呼了。姐一直站在旁边给你撑腰!”梅初雨一边开车一边安慰我,说实话我这会儿特紧张,毕竟第一次登台演出,万一搞砸了,岂不是丢了梅姐的脸。

来到兰亭,梅初雨带我从后门进去,立即有人热情地迎上了给我选服装、上妆。

十来分钟,镜子里出现一个衣着性感模样妩媚的年轻女子,亮片短裤下是一双笔直修长的细腿,身上穿了一件黑色抹胸,胸部虽然小了点,但很饱满浑圆,好看的锁骨上是白皙的脖颈,一张小脸画着精致的妆,眼睛更有神了,有股说不出的妖娆。

我大变样了。变成了,我妈那副风尘模样。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淡淡的忧伤和凄凉,浓浓的酸楚和忐忑。

“平安,你真美!”梅初雨的手搭在我肩头由衷感慨。

我回头微微一笑以缓解心中紧张,深吸一口气对梅初雨说:“什么时候上场?”

梅初雨看了看手机,道:“还有五分钟,你坐那边等等。”

我哪有心情坐那儿等,站在角落里,不断做准备活动,钢管舞要手臂有力腰部柔软臀部配合,这样才能跳出那股妩媚妖娆的感觉。最怕上台怯场全身僵硬没有美感不说,还把自己从钢管上摔下来,那就惨到家了。

“梅姐!”突然从外面窜进来一个瘦高的男人,走路一摇一摆,说话女生女气,还穿了一件大红色的亮片外套,一看就不像个正常人。

梅初雨听到他的呼唤,站起身问:“怎么了美美?”

一个大男人叫美美?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梅初雨第二次叫他时,我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梅姐,今晚能不能不上你带来的妹子?”叫美美的男人一边说话一边妖娆地搜寻我的身影,看到我的脸后不由一惊,连话都忘了讲,径直走到我面前,捏了捏我的胳膊,满意地笑了起来,“这妹子不错,刚才当我放屁乱说的,今晚就叫她上去表演。”

梅初雨被美美一惊一乍的表现弄懵了,把我护在身后,问:“到底怎么回事?”

美美神秘兮兮地把梅初雨拉到一旁,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说:“今晚狼哥要带生意伙伴过来玩,我怕你带来一个生瓜蛋子惹恼了狼哥以及他的朋友。没想到你带来一个靓丽的妹子,这下我就放心了。”

说完他就兴匆匆地出去了,梅初雨走到我面前,担忧的问:“我也不知道孤狼今晚带朋友过来,你会不会紧张?要不我换别人上,耽误几分钟不要紧。”

我已经够麻烦梅姐的了,不想继续总是给她添乱,赶紧说:“不用的,我可以。”

梅姐看了一眼手机,拍了拍我的肩旁,道:“去吧!表演的好,我叫美美给你加工资。”

深吸一口气,我走了出去,大眼看了一下笼罩在暧昧蓝色灯光下的场子,密密麻麻全是人,我的手心全是汗,生怕一会儿打滑,赶紧在短裤上蹭了蹭,这该死的亮片一点都不吸汗。

他们都是西瓜,我表演给西瓜看,不要怕!

不断自我催眠,劲爆的音乐一响,我轻盈地拉住钢管,一上去就来了两三个高难度动作,得益于年纪小身子灵活以及体轻,我在钢管上自由翻腾,腰肢配合着臀部,如弱柳扶风。

时而旋转时而抖臀时而做出高难度的波浪弧度,全是一些撩人的妩媚之姿。

隐约听到台下叫好的声音,我跳得更加卖力。

梅姐说跳一个小时,其实没有那么长,挺多四十分钟音乐便停了,白色的聚光灯突然打在我身上,叫我局促不安地站在台上,不晓得接下来做什么,慌忙寻找台下梅姐的身影。

意外的,我看到一抹熟悉的、阴沉的目光,吓得我没用的后退两步。

而他身边的孤狼,朝我勾了勾手,示意我过去,我惶恐地看向他,可怜的像只无助的小野狗,他却高冷地别过头,装作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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