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万航在基因世界里睁开眼睛，看着城墙。
“所以，最大的牌一直在我手中，对吗？”
“你才发现么。”墙开口了。
万航笑了。
——没有错，自己发现得实在太晚了。
——破局的方法这么简单，自己竟然还苦恼了那么久！
“我出征了。”万航对墙说。
墙保持了沉默。
但是万航能感觉到，那背后的存在正看着自己。
万航回到了现实世界——然而现在他被精神禁锢着，所以回到现实世界反而让他感觉很不好，因为现在的他又瞎又聋。
他马上通过精神连接联络侍鬼妹子：“听着，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很重要。等做完这一切，我会把所有的事情对你和盘托出，但在那之前，我需要你按照我的指令完成每一件事。”
“我知道了。”侍鬼妹子的回应很坚定，万航检查她的脑海，确认她会严格执行万航下达的每个指示。
“那么，首先，你要进入上海。”
“明天，明天我就能进去。”
“很好。你确定不要需要我赋予你的变身能力来潜入吗？”
“当然。”
万航再次审视妹子的脑海，果然获得了妹子潜入上海的全套计划，比如该在什么地方发送什么样的暗号给潜伏在上海的侍鬼。
——乖乖，上海居然有成建制的侍鬼在潜伏着！
“很好，既然你用不到我给你的能力，现在我就要更换赋予你的变形目标了。”
“明白。”
万航松了口气，第一步算是完成了。
他有点小激动，因为反击的计划如此的简洁，如此才完美，以至于根本不可能出现错误——林光达说过，最简单的计划，就是最好的计划！
林光达还说过，一个计划，如果它可能出乱子，那就一定会出乱子。
然而，万航现在这个计划太过简单，以至于连出乱子的可能性都没有！
这怎么能让万航不兴奋！困难越大，之后胜利时的美酒就更加甘甜啊。
——不行，太兴奋了，差点忘记要开始计划的第二步了。
万航张开嘴，哼起歌来：“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春秋！”
然后他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
林作栋心情很好的回到家，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来一看，居然是自己在宪兵中的“朋友”。
“喂，出乱子了？”
“这个……林先生，刚刚万航突然开始唱歌。”
“唱歌？什么歌？”
“不知道，挺怪的一首歌，今日痛饮庆功酒什么的。”
林作栋心中咯噔一下，他当然知道这首歌，他当年可是林三爷的弟子，林光达老头贼喜欢这段古代歌曲——好像是叫京剧？
“您自己听吧。”宪兵“朋友”似乎把林作栋的沉默理解成了别的意思，他开始播放万航的歌声。
“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春秋~哈哈哈哈哈~”
最后那笑声，让林作栋毛骨悚然，因为那笑声一点不像是一个疯癫的人，反而有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我要冷静！这一定是万航在虚张声势！
林作栋凭着自己强大的定力，强行冷静了下来，然后用和刚刚没什么区别的声音问：“他现在呢？还在唱这个？”
“不，现在他在唱另一首歌。”
宪兵马上切到了万航牢房的麦克风，于是林作栋听见万航在唱：“多少次挥汗如雨，伤痛曾填满记忆，只因为始终相信，去拼搏才能胜利……相信自己，wo~你将赢得胜利，创造奇迹！相信自己，wo~梦想在你手中，你将超越天地！相信自己，wo~你将超越极限，超越自己！”
林作栋皱着眉头，冷笑一声：“不用继续放了，他在虚张声势。”
——他内心对此十分的确定。万航毫无疑问是在用这样的方式，给陷害他的人施压。然而，他已经没有翻盘点了。
林作栋对宪兵中的朋友说：“看好他，他要越狱还是干什么的时候，再跟我报告。唱歌什么的就不必了。”
“是。”
林作栋挂断电话。
突然他想，要不要让堂吉诃德趁着万航在监狱中下杀手？
——不，万航说不定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所以不行。
——可是，如果堂吉诃德像传闻中那样厉害，说不定就能一劳永逸的解决万航，甚至让他看起来像是畏罪自杀。
这样想着，林作栋进了家门，把提包交给早就等着的管家，然后吩咐道：“我要想事情，不要打搅我。”
“是，老爷。”
管家如此回答后，林作栋飞快的回到了自己的书房，打开了有多重加密的电脑。
他向堂吉诃德发送了邮件，询问在狱中干掉万航并且伪装成畏罪自杀的可能性有多大。
很快，堂吉诃德就回复道：“我是堂吉诃德，会把风车当成巨人向它发起挑战，但是我可不会去挑战真正的巨人。我又不叫孙悟空。”
林作栋叹了口气。
他关掉邮件页面，开始思考万航还有没有什么翻盘点。
十命猫又消失在了叫花姐的人控制的夜总会，虽然有情报指出，花姐可能和苏文茂有某种交易，所以可能是苏文茂出面扣住了十命猫又。但也只是“很可能”，林作栋想来想去，觉得这个就是万航的翻盘点了，所以他拿起手机，开始编织针对十命猫又的天罗地网。在公审前，只要十命猫又出现，她就会成为死猫。
部署这些，只用掉了林作栋二十分钟。
接着他开始继续审视自己的计划，填补可能出现的漏洞。
林零零明天会被保释出来，所以也要安排足够的监视力量。
苏家那边可能因为兄弟争风吃醋，互相拆台而做出蠢事，所以要提防。
吕晓寒——这个姑娘还欠点火候，大概不用防，但是有备无患。
林光达那边——那边最棘手，但是也有万全的准备，不是只有你林三爷才在月之民里有熟人的。
林作栋一条一条的审视过去，不知不觉就到了凌晨四点。
他摘下眼镜，揉着睛明穴。
——这次的事情完成后，得休息休息了，也许得考虑，和老婆再生一个，不，还是找个小妾更靠谱一些。
突然，林作栋笑了。
本来的计划是扶持万航，让他和林星豪对上，然后借助林星豪的手杀了他。为了这个计划，林作栋都做好了辅佐万航十年的准备了。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谁知道，机会来得这么突然，这点还是要感谢苏家老三啊。
林作栋小声说：“完事以后，要不要给苏乐正送个一吨重的大勋章呢？”
说完，他笑得更开心了
**
林光达比林作栋晚了几个小时才得到消息。
实际上，这个时候信息已经从宪兵监狱中传得到处都是了：万航在监狱里疯了，开始乱唱歌。
网上立刻又炸锅了，白天的时候呼喊着严惩人奸的人们这会儿开始讨论，万航是不是打算装疯卖傻来脱罪。然后大家一致认为这事白搭，一定要杀掉人奸而后快。
林光达没有理会网上的讨论，他没费太多力气，就了解到万航都唱了什么歌。
“哈哈哈，好小子！”他看着流传出来的“歌单”，大笑起来，“好啊好啊，就算只是虚张声势，我也要给你点个赞。我还要做点假动作，让吓唬一下林作栋，说不定能给你的计划多一些帮助。”
说完，林光达站起来，从墙上拿下自己的冲锋战衣，刷的一下套身上，然后又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朋克头假发头套，啪一下扣脑袋上，然后是他的战斗墨镜，和战斗手套。
穿好这一切之后，林光达拍下墙壁上的按钮。
于是他的小房子整个向上升起。
从外面看，会发现车库的大门从房子底下长出来了，把房子整个顶起。
从里面看，会发现地板突然塌下去一块，变成了向下的楼梯。
林光达下了楼梯，打开车库的灯，拍了拍老伙计的油缸。
整个上海都找不到几辆的化石燃料摩托车！而且不是林光达用自己的格物能力凭空制造的东西，而是修复的古代遗物。
其名为“哈雷”！
老头，骑上摩托，一脚就把发动机蹬着了，然后拧了拧把手，让老伙计在原地舒展一下筋骨，从古代遗物修复的化学燃料发动机发出立刻震耳欲聋的咆哮。
老头打开大灯，一脚踹在开车库门的按钮上。
库门缓缓开启。
“炸街去啰！”
林光达大喊着，老伙计呼应他，发出了咆哮，加速的时候车头猛然翘起，然后狠狠的砸在地上。
哈雷就这样轰鸣着冲过养心书院的小道，冲进了上海的夜色，发动机的咆哮闷雷一般的在大街上回荡。
**
林作栋刚要休息，电话又来了。
“林先生，”他的心腹之一忧心忡忡的报告，“林光达骑着摩托车出动了。”
林作栋大惊：“是哈雷吗？”
“是的，声音特别特别大，能把死人都吵醒。”
林作栋不由得扶额。
这都叫什么事啊。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不过，林光达确实是万航最后的底牌，他出动了，从某种角度说，林作栋也能放心了。
至少不用担心之后在马上要公审的当儿，再出什么幺蛾子。
“盯上他，看住了！只要他接近宪兵队监狱，就武装截停。别怕，他虽然厉害，但那个能力在城市里用毁天灭地，会波及无辜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