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蚕完全没有因为对方来人比自己小上十岁有余就口下留情,反而更为咄咄逼人、变本加厉。可见,虫族和翼族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周宇突然有一种预感,第七节车厢之所以发生了惨烈的战斗也许与他们二人有关。血洗起义军的一方难道是?大都督眉头一皱,整趟列车上有这个武力的就只有一个人——银狡大人。
可是银狡是犬族人,为翼族出面战斗不合规矩啊?除非、除非。。。一个念头闪现在周宇脑海里,这个职业自古以来经久不衰、喜闻乐见。
那就是:雇佣军。
“老猪头,你叫老猪头是吗?”奇蜂冷若冰霜地问道,语气不善、盛气凌人。
周宇本是个顺毛驴,但既然打开门做生意就来者都是客不是?怎么能挑客人呢?所以,他收拾好给这小子一嘴巴的冲动,立马换上一副大爷您来了的表情凑了过去。
“奇蜂老爷,正是在下。不用那么客气,您叫我猪头就可以啦!”
“咳、咳,老猪头你卖的是什么?”奇蜂清了清嗓子。
“哦,在下今天拍卖三件商品。第一件是这节车厢的冠名权,已经被旁边这位刁蚕老爷以一百袋索栗的价格买到。”
奇蜂白了一眼两米开外的刁蚕,哼了一声。
“第二件是什么?”两只手叉腰的奇蜂完全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仿佛车厢里有权利发问的只有他自己。
“哦,第二件、第二件是。。。”所有人都竖起耳朵,生怕自己听漏了或者听错了,尽管他们知道今天这场大比武自己登不了场。但你回去跟人家吹牛,也得吹得靠谱是不是?所以,细节、细节很重要。我为什么选择相信自己的一个小学同学,尽管他屡次在酒后说自己曾经跟普京摔过跤,原因就是他把细节描述得很清楚,包括普京哪里有伤疤、穿什么袜子、当时说了什么。
“第二件商品是本车的VIP贵宾服务!”
贵宾服务?贵宾服务是什么?一听到老猪头说出第二件商品,三拨人马各自寻找着自己的同伴水**融起来,一个个假模假样好像自己很懂的样子。
“各位,请安静。容在下详细说明一番,所谓贵宾服务就是无论什么时间、无论哪一站,只要你出示了这个VIP币,我和二皮狗就会为您或者您指定的乘客提供贵宾服务。”
“这个贵宾服务都包括什么内容呢?不会是捏捏脚、捶捶背这么简单吧?我们自己有带下人呢!”这一句却是柔蜻抢在众人之前问的。
只见站在最前面的奇蜂凌厉地瞪了他一眼,显然在嗔怪他多嘴。也是,你小子活该被瞪,我看人家奇蜂少爷已经够给你面子了。要是我,非当众给你一个大耳瓜子。
论身份,你是人家小弟,当众受辱后去搬救兵。对不对?你就老老实实认怂,不要多嘴多舌。
论礼数,人家站在前面,显然是一票公子哥的老大。老大没说话,你跳出来干嘛?就你聪明、就你会说话!真应了那句:领导夹菜你转桌、领导开门你上车、领导讲话你唠嗑、领导小蜜你先摸!
周宇叹了口气,唉!柔蜻兄,自求多福吧!
“当然不是,我们所提供的贵宾服务。第一项就是全程帝王级享受,单人间乘车。”
“什么?单间?”
“一个人享受一节车厢?”
“我靠,不会吧!这也行啊,这么大手笔?”
周宇举起一枚金光闪闪的钱币,那是他从库兹西亚一路揣在怀里带过来的几枚FD币中的一个。
“老猪头,没开玩笑吧?你有能力清空一节车厢来做这个生意?可别海口夸出去了,没有那个金刚钻呐!”刁蚕接过话来,提醒的味道更多一些。
“各位老爷敬请放心,我已经跟二皮狗商量过了。一旦贵宾登车,我俩就挤到一节车厢里,腾空车头或者车尾的一节,专供贵宾一人享受。当然,你要是想带上老妈子、管家、三陪小姐或者棋牌乐好友同行,那是您的自由也是您VIP的权利,我们都不干涉!”
“当真?”
“比金子还真!哦,对了。除了单间以外,我们还有专属于您的表演团队。来,看看这个!惊艳绝伦、震古烁今变色女,有没有?有木有!”周宇连忙把身后的蜥女拉了出来,在强光之下,蜥女变得越发透明,而靠近周宇一侧的皮肤又略显黝黑。
“再看看这个,天籁童声、小银河歌舞团当家主唱薇娅,如果我没猜错各位都没见过孩子吧?对喽,孩子!是杜班西亚的稀有货,比任何金银财宝都要珍贵。如果你买了这个VIP服务。看见没,这孩子就专门为你一人表演,歌舞、绘画、书法、架子鼓、小提琴、奥数、英语口语,应有尽有、无所不能。寻找儿时失去的记忆、追忆似水年华,就靠这个服务喽!”
“当然您还享受到下车提醒、morning call和每日免费清扫等多项充满附加值的服务。这钱可谓花的值、真值、太值了!不说别的,这孩子和艺人,都是我和二皮狗花高价从堕落先生、噗喜团那里收购来的。老话讲的对,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要想得到必先失去。我们俩本着服务于乘客、忠实于乘客、比您多想一步、为您多做一丝、替您多承担几分的初衷,一定要让各位感受到宾至如归、家在眼前的感觉。正所谓海内存知己。。。”
周宇说得激情澎湃、斗志昂扬,实际上这个东西最大的卖点就是一个——单间,而且不侵占别人的地盘。现在第十一节车厢平白无故消失了,不过大都督有百分之二百的信心能够用钱说服二皮狗把自己的那节腾出来做生意。
你问二皮狗为什么自己没想到这一点,那是因为他没早一点遇到周宇,早遇到他早瘸了。我跟你说,他要是早遇到大都督,可能都把这趟车卖了。
单间、杂技表演和与孩子近距离接触这些内容都是具有极大杀伤力的武器,蜥女从这些公子哥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那种希冀看得出来,绝大部分在场的人都动心了。
不过,现在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情,现在是两股哦不,三股势力之间的龙争虎斗。谁敢第一个喊出价格,谁就是众矢之的。
“二十袋索栗!”奇蜂淡淡喊道。
在场观众有些错愕,不会吧?奇蜂是不是搞错了,一个车厢的名字还卖到一百袋索栗呢,拥有这么丰富内容的贵宾服务就只值二十袋?他到底怎么想的。
周宇皱了皱眉头,此刻他不好说什么,总不能当众让奇蜂说一说你给出这个价格的理由是什么吧。既然咱开口说没有底价,人家就算是喊出来一坨屎的开价,也不能驳人家面子。况且,拍卖这种事要往后看、往高处看,最后落锤的那一刻才是正经,其他的都是云烟。
“三十!”刁蚕揉了揉眼睛,饶有兴致地陪了上来。大都督早就料到这小子不可能善罢甘休,他不是来买东西的,而是来找乐子的。对面的奇蜂和柔蜻他们也没有购物的心思,人家是来找茬子的。
好嘛,一伙找乐子、一伙找茬子。今天这场拍卖啊,有得瞧喽。周宇站的腿疼,指了指旁边,薇娅识相地搬来一把椅子。大都督自知在这种场合,人家主顾们都站着自己坐着肯定不合适,但他的伤脚实在有些不争气,于是他把椅子调转过来,用双肘拄着椅子背,弯着腰继续主持拍卖会。
“五十!”
“七十!”
“一百!”
“一百二!”
两人交锋的第三个回合就突破了一百袋索栗,周宇心里乐开了花。这帮富家仔既然想玩,老子就陪你们个痛快,也许千百袋索栗对于你们来说并不重要,毛毛雨啦!但是对于身无分文、穷困潦倒、走投无路、举目无亲的大都督三人来说,这钱是能救命的。
。。。。。。
“三百!”
“三百二十!”
当奇蜂喊到三百二的时候,刁蚕挠了挠头皮,伸出手不耐烦地摆了摆,意思是玩蛋去吧,老子不跟了。这一场,竟然是翼族赢了。
不过周宇是可以理解刁蚕的,看上去这个VIP贵宾服务含金量很高,其实它并不实用。尤其是对于那些并不常年坐车的人来说,三百二十袋索栗并不能说花的很值。
您想想看,一年半载用不上一回,就算用上了也无非就是赶路的几天安静一些、地儿大一些,但也少了很多与人沟通、与人玩乐的机会。要不带上仆人奴婢,可能连个说话的都没有,受的是另外一种洋罪。
反观刁蚕的一百袋索栗花的还是比较值的,我人来不来,想要表达的思想和话语都会渊远传播下去。这是一种实打实的获益,相比起来贵宾服务就有些虚幻了。
“还有没有人出价了?还有谁——三百二十袋索栗、第一次;三百二十袋索栗、第二次;三百二十袋索栗、成交!”
“好、非常好!感谢奇蜂大人、祝贺奇蜂大人!快人快语、快刀乱麻,这枚VIP贵宾服务纪念币就是您的了。从下一次登车开始,您就可以无限次使用这枚硬币。您放心,我所承诺的服务项目只会更多,绝对不会缩水。猪头二狗、天下我有!”
说着,周宇把手里的FD币毕恭毕敬地交在奇蜂手上,仿佛那是奥运会传递的火炬。奇蜂首次看到这样造型的硬币,也是好奇心大起地盯住了把玩。
作为定金,奇蜂也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物件递给周宇,让他妥善保管。如果想要提取三百二十袋索栗,持此物前往鹰城或所有翼族控制的地下城,都可以自由兑付。
周宇把东西放在眼前扫了一眼,竟然是一颗祖母绿色的钻石,足有鸽子蛋大小。乖乖,这东西能拿回去吗?要是拿回去卖掉,可就直接财务自由了。
“好了,各位乡亲、各位父老、各位圣水湖畔的村民们。今天咱们济济一堂、欢乐一家,来的都是客、聚的都是缘。对不对?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有没有?”
“好!”
“说的太好了!”
周宇就纳闷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些人仿佛听懂了一般,有些人竟然还与旁边的人用力握了握手。
“所以呢?”喜得第二件藏品的奇蜂抱着膀子问道。
“所以在下要公布第三件商品了!”周宇清了清嗓子,扫视了一圈,确定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没有一个掉队才拿好架势、摆好样子。
“呃——奇蜂兄,你说在杜班西亚你最肯为什么花钱?”周宇大喘气了一番,竟然先低头问了个问题,把在场这些公子哥气得一个个吹胡子瞪眼的。
“花钱?只要是与众不同的东西,都值得花钱!”奇蜂哼哼着答道。看来,这位少爷从来没有为钱发愁过,只要能够彰显自己的地位和血统,多少钱都值得花。
“刁蚕兄,您觉得呢?”
“我觉得只要让自己敌人感到不舒服,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嗨,这俩少爷真是驴唇对了马嘴。一个是标新立异,一个是打击仇敌。让大都督这通推销卖给谁去?
“呃,是这样。两位老爷,各位老爷,所有老爷们。小的觉得吧,在杜班西亚最值钱的东西应该是太阳!”
周宇此话一出,看客们不再议论纷纷了。他们睁大了眼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大都督。
“老猪头,你还真是个老猪头,是不是在车上待久了你的脑子坏掉了?”柔蜻没记性到了极点,又抢过来话茬笨鸟先飞。大都督猜他此时的心理活动是:别的话我搭腔那是对奇蜂的不尊重,让叫价我又没有那个经济实力,攻击人尤其是言语攻击这个开车的我总可以了吧?
“哦?我就是叫老猪头而已,要说像猪在下还真不敢比尊驾您更像。依我看,您不配当猪,可能只配当一只哈巴狗!汪汪!”周宇还趁热乎学了两声狗叫。
“吼、吼!”看到有人这么怼自己的对头,刁蚕第一个乐开了花,带头领着自己的小弟们起哄。搞得柔蜻脸上红一块、白一块,不知道如何应答。奇蜂一看他吃了鳖,抬脚用力跺在柔蜻足上,碾了好几下,恶狠狠地一甩头示意他去后面,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可不是嘛,现在老子是拍卖会主持,是全场的焦点。你什么时候挑衅不好非挑现在这时候,不是找骂是什么?你随便问问左右,有人在婚礼现场怼司仪的吗?新郎新娘会不会跟你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