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酒跑步还真他妈的难受。我们死个人跑得跟狗似的,张开嘴喘着粗气,一边跑一边骂张颖真不是个东西,忘恩负义的死娘们。好不容易跑到了一座公园里的角落,我们四人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山炮因为跑得太厉害,直接吐了出来。
这种滋味太难受了。
我的胃里像火烧的一样,吃下去的菜和酒精混合在一起产生的能量让我的肚子快成了炸弹,好像随时都可能爆炸开一样。
“咱们跑什么啊?”大炮气呼呼的说,“干他娘的就是了!”
“对方人多,你以为你在南方呢?”山炮说,“老子可不想再进医院!”
我说:“就是,对方有备而来,几十号人干我们四个,我们又不是他妈的三头六臂,更不是什么武林高手,犯的着吗?再说了,那死女人现在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架打了她都不领情,白打!”
大炮说:“我还以为你把人家搞定了,今晚咱们兄弟仨开房间斗地主,你去斗女人。谁知道你被人家涮火锅了,你怎么混的,这女人连雯雯的一半都不如。”
“话也不能这样说,至少人家总是对我们说‘谢谢’什么的,也算是客气。”
我们正说着,以为已经逃脱掉了,然而我们想错了,大金链子带着人,满世界找我们,居然找到了公园里来了,这屁大点的公园东头放个屁西边能震得响,这群人虽然不是大部队只是先锋队,但对付我们这是个醉鬼是绰绰有余了。
三十多号人,手里都提着滚,我们赤手空拳,周围地面都是水泥,摸一块砖头都是奢侈,这架怎么打,只能跑,好汉不吃眼前亏,煞笔才上去硬扛,又不是打了有女人睡,打他娘的蛋!跑!
然而没用了,我们似乎跑不掉了。
这群人铁了心要把我们整残废,手里的棍棒都他娘的是带钉子的,这一棍子下去石头都能砸出火花来,要是换成人脑袋,多半开花。
瓜子问:“怎么办,跑不跑了,再跑就只能跳河了!”
我回头看看身后的确有一条臭水沟,说:“跳个屁!”
我们不止一次在半夜的时候与人打架,但我们很讨厌打架。夜色很美,但一群人提着棍子在追着四个人的场面极大程度破坏了这美丽的夜,有些闷热的空气中充满了剑拔弩
张的味道,混合着酒精的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心跳在加速。
“好久没打过群架了。”大炮说,“看来是活动活动的时候了。”
大炮吐完了,酒也醒了,我们三个人流了一身汗之后也快速醒酒,这时候的脑子清醒得不得了,视线都变得清晰了。
大金链子走上前来,将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猛的踩了几下后说:“你们属他妈兔子的是不是,真他妈能跑,要不是老子开着车追,他妈的还真让你们跑了,你们也真有种,敢若老子,信不信老子现在把你们砍成八瓣?!”
大炮揉了揉脖子,说:“那你砍啊。”
我真的懒得和大金链子废话,觉得大炮说的话都是多余,废话什么呢,干吧!大金链子也被我们逗急了,指挥着小弟们就砸了过来。那些棍棒在空中划着优美的弧线向我们的脑袋砸过来,我在想这群人打架还真不要命,万一真砸死了两人能对得起家里的老小吗?
有时候我在想,在外面混社会的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混真的很有意思吗,打架斗殴真的很过瘾吗?当他们被警察抓起来的时候心里又在想什么呢,从牢里放出来的时候是不是会把坐牢当成是自己履历的一部分,光荣的用彩色笔填在曾经获得奖励哪一栏里,然后放着鞭炮去找工作呢。
也许他们这群人不需要找工作,打打杀杀的就是工作。他们为人卖命,演绎着他们自认为所谓的“义气”和“兄弟情”,他们忘了家里的妻儿老小,忘了身边的朋友,哦,我忘了他们的朋友也是混混。
大金链子没有追过来,而是那些小弟。
大炮早就憋不住了,把第一个冲上来的小弟放倒之后紧接着又把第二个小弟的手给拧断了。大炮还算手下留情,没有将他们弄死过去,瓜子就没那么仁慈了,上来的人在瓜子手中几乎手脚都断,就算接上也得落下病根。
要么不打架,要么就下死手,不留余地,我们不做放虎归山的事,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大金链子没想到看起来不起眼的小个子瓜子的战斗力那么强悍,在几番尝试将瓜子围殴成植物人都没有成功的前提下,大金链子终于意识到今天啃了一个硬骨头。
我们四个人打架的能力真不是盖的,单兵作战以一顶俩,我们四人里面只有我最差。大金链
子那一边也有几个能打的,好几次差点把山炮逮着了弄残废。要不是瓜子救援及时,山炮和大炮都得吃亏。
“有种!”大金链子说,“那么多人搞不死你们几个,你们哪里的?”
大金链子这句话问得不是我们的籍贯,而是问的我们在哪里混的。我说:“非白非黑,平凡人。”
大金链子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似乎是在灯光下看不清楚我的样子,然后想走近了看,山炮立即上前来挡住问:“你他妈的还想单挑?”
大金链子不理会山炮,站在他面前借着路灯仔细的看了看我,这才反应过来:“我草,是你!”
我也有点懵,心想这大金链子谁呀,我怎么不认识他,但是看他的语气好像和我很熟悉似的。我问:“我们认识?”
大金链子忽然笑了出来:“这不是第一次见面。”
“包括酒店这次?”我问。
大金链子说:“我提个人你一定认识。糖糖。”
我豁然开朗,糖糖我是认识的,但是我不认识大金链子。大金链子看出了我的疑惑,说“那次在夜市,也是这个点,老狗和我还有另外一个人找糖糖,把糖糖从你身边带走的那一次,你忘了?”
我想起来了。
原来是他。
“记住了,我叫金三。”
我们打了两次架了,到现在才知道对手的名字。
金三说:“我兄弟被打了,我不能不问,断手断脚的多得是,这架还得打下去,我一般很少出手的,这年头谁他妈的还打架,但是我今天在酒店里面面子实在有些挂不住,这样吧,我也是有里有面的,人多怕别人说我欺负你们,单挑,一对一,你们四个人我们再出四个人。”
“回到原始时代了,决斗啊?”大炮吼叫着说。
大金链子瞄了一眼大炮,没理他,对我说:“行就打,不行我就打电话再叫人!”
我觉得大金链子坏是坏,但也挺讲道义的,这一次他明显吃亏,再叫人来也是这个结果,必然打不过我们,我们人少,机动性强,说跑就跑了,虽然这时候被逼入死角,但谁也保不准我们不会跳进臭水沟开溜。
我说:“行,那就打。四局三胜。”
大金链子点了支烟:“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