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严嵩和严世蕃很快便乘坐轿子,经由侧门返回了严府。
待轿子停稳,只见严世蕃抢先一步下了轿子,来到严嵩的轿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严嵩。
“父亲,您慢点!”
“嗯。”
就这样,在严世蕃的搀扶下,父子二人向着严府的书房行进。
父子二人刚一进入书房,很快便有侍女上前,为二人分别倒上热茶,在做完这些后,不等严嵩吩咐,侍女很快便转身离去,在离开时,还顺带着将书房的门也一并带上了。
在这之后,只见严嵩指了指一旁的空位,出言吩咐道。
“坐!”
“是,父亲!”
严世蕃在空位上坐下后,将目光转向严嵩,颇为好奇地询问道。
“父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
严嵩闻言,在上下打量了严世蕃一番后,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缓缓道。
“陛下打算废除衍圣公!”
“什么,父亲,您说什么,陛下要废除衍圣公!”
话音落下,一旁的严世蕃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紧跟着又重复了一遍。
严嵩见此情形,无奈,只得将先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严世蕃,你没听错,陛下确实打算废除当代衍圣公!”
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顿时陷入了回忆之中,旋即自顾自地说道:“今天早上,陛下将我和徐阶叫到干清宫,当着我们两个的面,亲口说出了这句话!”
在得到严嵩的确认后,此刻的严世蕃,早已是心乱如麻,只见其在思衬许久后,方才回过神来,紧跟着开口道。
“可是,父亲,衍圣公可是……”
只不过,严世蕃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严嵩冷冷打断了。
“闭嘴,在陛下面前,没有什么可是,总之这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再无更改的可能!”
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将严世蕃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又紧跟着补充了一句。
“另外,目前衍圣公已经在来京城的路上了,咱们要是不想被牵连进这件事,就得提前做好准备!”
严世蕃听闻严嵩此话,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之色,在犹豫许久后,方才小心翼翼地向严嵩乞求道。
“可是父亲,孩儿担心……”
严嵩见此情形,那原本冷峻的神色也不由得软化了些许,旋即开口道。
“严世蕃,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毕竟当初是我做主将她嫁给孔尚贤的,再怎么说,她也是我严嵩的孙女啊!”
“这件事情你不必担忧,到时候我会跟陛下那边言明的!”
“咱们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应该想办法从这件事情中脱身,明白吗?”
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陡然间加重了语气。
一旁的严世蕃闻言,脸上的担忧之色也消失大半,旋即沉声应道。
“是,父亲,孩儿知道了!”
严嵩眼见严世蕃不再纠结,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欣慰之色,正当其打算就接下来的事情,做详细部署时,从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见思绪被打断,严嵩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旋即冷声道。
“进来!”
话音落下,只听‘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被推开,只见管家拿着一封书信走了进来。
严嵩见此情形,不由得将目光落到了管家的身上,出言询问道。
“有什么事吗?”
管家闻言,旋即向严嵩恭敬行礼道。“回严阁老,这里是小阁老的女儿,派人送来的一封信!”
“什么,快拿给我看看!”
一旁的严世蕃听闻此话,脸上满是急切之色,旋即一把从管家的手中夺过信封,在将信封拆开后,开始仔细浏览起了上面的内容,只见上面写着。
“父亲,近来身体可好,最近……”
待严世蕃将信纸上的内容浏览完毕后,脸上的忧虑之色更甚,双手无力垂下,低下头,许久都没有说话。
“给我看看!”
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严嵩见此情形,旋即上前,从严世蕃那无力垂下的手中,接过信纸,在戴上老花镜后,方才一丝不苟地浏览起了上面的内容。
越往下看,严嵩的脸色就愈发阴沉,待他将信中的内容浏览完毕后,整个人已经出奇地愤怒了,旋即,只见其猛地一拍桌子,沉声道。
“这个该死的孔尚贤,居然还有脸让老夫的孙女来写求救信!”
“哼,他能有今天的下场,分明是咎由自取,倘若不是因为他衍圣公的身份的话,就凭他犯下的那些罪行,恐怕陛下早就将其千刀万剐了,这个畜生!”
严嵩如此说着,或许是由于太过于愤怒,此刻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也不可避免地变得急促起来。
此刻,今早在卷宗上所看到的那些案例,犹如幻灯片一样,不停地在严嵩的脑海中重映。
只见严嵩用一只手,勉强支撑起身体,另外一只手,则不住地扶额,整个人看上去,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见此情形,一旁的严世蕃顿时慌了神,连忙上前,搀扶着严嵩,出言询问道。
“父亲,您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孩儿去把李太医给您请过来?”
严嵩闻言,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无妨,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就在这时,只见一旁的管家上前,贴心地递上茶杯,严嵩见此情形,将茶杯从管家的手中接过,仰着头,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在这之后,严嵩脸上的表情舒缓了不少,随后,只见其转过身来看向严世蕃,沉声吩咐道。
“到时候,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接见这个孔尚贤,明白了吗?”
严世蕃闻言,只得点头称是。
“是,父亲,孩儿知道了!”
一旁的管家见此情形,也紧跟着应声道。
“遵命,严阁老!”
严嵩在得到严世蕃的保证后,点了点头,旋即将目光收回,出言吩咐道。
“行了,接下来没什么事的话,伱们就先离开吧!”
严世蕃听闻此话,点了点头,颇为担忧地看向严嵩,缓缓道。
“是,父亲,那我们就先离开了,您好好休息!”
“嗯。”
在这之后,严世蕃和管家并未在书房内有过多停留,而是径直离开。
在离开书房以后,只见严世蕃出言叫住即将离去的管家,紧跟着询问道。
“这封信是谁送来的,另外,除了这封信以外,还有别的什么吗?”
管家将严世蕃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在天人交战许久后,方才选择实话实说。
“小阁老,实不相瞒,除了这封信以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在得到这个答案后,严世蕃的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黯然,旋即,只见其回过神来,颇为随意地摆了摆手,出言吩咐道。
“没事了,你下去忙吧!”
“是,小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