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服务生看看孙龙友,又看了看兴国,兴国一看他瞅自己,就说:“拿本儿记啊,瞅我干嘛!”
服务生一听就赶紧出了包间,小跑着就奔大厅的前台去了。
服务生出去的功夫,孙龙友继续对楠楠他们说:“知道这儿哪么,这儿的老板兴国是我哥,知道么!”
楠楠诺诺的说:“知道了,龙友哥,我们不是不知道这儿是咱哥的店么,要知道也不能在这儿犯楞了。”
“喝点儿牛逼散,不服天朝管啊,你是!”孙龙友虚着眼对楠楠说。
“不敢了,不敢了,哥,你是老大,我就是个傻逼,你别跟我见识。”楠楠说得倒是还挺可怜的。
这时候,服务生就拿着个小本进来了。
“操,计算器呢!”兴国还对他喊了句。
“忘了,我拿去。”服务生吓得赶紧说。
“行了,就这么算吧,差不多就行,算多了也没事儿。”孙龙友对那服务生说。
见孙龙友又这么说,那个服务生多少也放大了点儿胆子,就开始一边嘴里嘟嘟着,一边记了。
这时候,兴国看起来倒是挺得意,还掏出了烟给孙龙友点上,自己也抽上了一根,兴国抽的时候,还很享受地深吸了一口。这幅嘴脸,明显就有些小人得志的样子了。
服务生算了一会儿的功夫,账就出来了。
“一共是三百八十四。”服务生抬起头说,但是他瞅的人并不是楠楠这帮人,而是孙龙友。
孙龙友点了点头,说:“零头抹了吧,就算三百八。”
楠楠他们这几个人听到后都瞪着眼楞了一下。
但是,很快楠楠就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钱,我看那些钱有五十的,有十块的,还有一块的,反正钱是很散,绝对连二百都到不了。
楠楠看了看他身边的几个,问:“谁那还有?”
那些人就都跟着掏,那个被孙龙友扇了一巴掌的小子也跟着掏钱。
他们五十、十块的凑,算是凑上了一把都给了楠楠,楠楠把钱递给了服务生。
孙龙友还对服务生说:“数好了,少一毛再加十块。”
服务生接过来数了一遍,对孙龙友说:“三百九。”
我当时就差点儿没笑出来,这帮小子可能是一紧张,还没看好,竟然还多给了他十块。估计这十块钱就得扑街了。
果然,这时,孙龙友就说:“就这么地吧,收好了。”
这就算楠楠他们倒霉了呗,我目测他们这桌子菜,没有几个硬菜,酒也是燕京的啤酒,都算上也就一百多,撑死就二百,那时候的菜价还没有现在这么贵,一百多块就够我们这样的六七个人在饭店比较不错的吃喝一顿了。即使是算上打碎的酒瓶盘碗的,算起来一共也没多少的。
楠楠交完钱后,还看着龙友说:“哥,我们走了啊。”
龙友都没正眼看他,就和那个兴国有一搭无一搭的在说话,要我听来,他们俩说的话就纯属是在扯淡,这明摆着就是不给楠楠他们几个面子,这样一来,龙友既给足了兴国的面子,同时又折了楠楠他们的面子。
楠楠几个人垂着头走出了包间,这时,在我一旁的齐哥还挺同情的轻轻拍了楠楠肩膀一下,楠楠也没说话带着那几个小子就出去了。
我心说,齐哥啊,幸亏在这个角度有人挡着你了,要不让龙友看见你这样,回头又该数落你了。 wωω●Tтká n●c○
兴国让服务生拿拖把扫帚来把这里清理干净,我们也就又都回自己的包间了。
我回到包间后,看到那个小薇还是坐在那儿不动的正从盘子里夹拌海蜇吃了,她看到我们回来,就问龙友:“怎么这么半天啊?”
龙友对他笑着说:“咳,这不几个小鸡巴孩子瞎闹事么,这儿又是兴国的地方儿,我给他踢踢脚儿。”
小薇也没有再说话,继续吃她的菜。
我们快吃完的时候,服务生还端进来一盘果盘和一打啤酒,说是经理送的。
龙友眉头一蹙,对那服务生说:“我们都吃完了,拿出去。”
那服务生就站那为难的挠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候,那个兴国就笑着进来了:“哎呀,龙友,刚才外面来了俩朋友,我没抽出身,哎,对了,你过来,跟你说点儿事儿。”
龙友就皮笑肉不笑地站起身,说:“嘛事儿啊?”
兴国就搂着龙友往外走,他俩出了门口,刚离开我们的视线。我就听到龙友说:“哥,你这是嘛意思啊!”
后面我就听不太清楚了,就知道外面嘀咕了几声,随后,龙友就手揣着裤口袋,笑着进来了。这次是真笑了。
我们喝了一会儿,就出来了,龙友这人比较喜欢喝闷酒,也可能是和我们在一起提不起什么兴趣。
临出门时,孙龙友让齐哥去结账,结果,齐哥回来时胳膊上还夹着一条希尔顿烟。
龙友看了一眼,自语了一声:“操,没什么面儿。”
齐哥笑着走到龙友的跟前,刚要说话,看那意思还是要报功了。
龙友挺不高兴的当头就给了他一句:“给你嘛都要啊?我抽希尔顿吗!”
程燕一看,上去就把烟给抢过去了。
“你不抽,我抽。”程燕说。
龙友笑了下,说:“行,你拿着吧。”
小薇这时候冷哼了一声。
程燕朝她翻了个白眼,顺手就把那条烟递给了我:“拿着。”
我当时错愕了一下,不过还是接了过来。
我们到了门口,齐哥就去取车了。
龙友对程燕说:“跟我车走吧。”
程燕说:“不了,我俩溜达着回去。”
说完,就拉着我的手,我俩就朝大道上走。
我俩拐过一条道后,我就问程燕:“龙友平时都干什么啊?”
程燕说:“你问这个干嘛?”
“没事儿,就是问问的。”我说。
程燕回了我句:“没事儿就别瞎问。”
我被她说得挺尴尬的,就又转移了话题,说:“对了,今天跟你说的那事儿你办了吧?”
程燕说:“墨迹什么啊,我能不办么,二环说了,都没把那事儿当回事儿。我要不去跟他们说,估计二环都把这事儿忘了的,也就找你那小孩儿当回事儿了,我说,你跟人玩儿的时候也挑点儿好的行么,那都是嘛次毛人啊。”
“行,你跟着玩儿的人都多牛逼啊。”我还嘴道。
“别说别的,反正一条希尔顿是归你了。”程燕指着我手中的那条烟说。
我也没再说什么,眼看天都黑了,折腾这么半天,都把我订好的七点去游戏厅的事儿给耽误了。
现在,我就是再过去,估计那哥俩儿都够呛在那等着了。
索性,我也就不过去了,就对程燕笑着说:“咱俩玩儿会儿去吧。”
程燕看着我的眼睛,说:“想嘛呢,我爸今天回来。”
我说:“看你那样儿的,我说了去你家了吗?瞎想。”
程燕也回了我一句:“德行。”
我俩溜着溜着,程燕就对我说:“一会儿上我家待会儿去吧。”
我说:“你爸不是在家么?”
“我那是逗你的。”程燕坏笑着对我说。
结果,我们到了她家,就又是好好一番折腾,一直到十点多,我才从她家里出来。
外面的风很凉,我卷了卷衣领,因为我的手是双手卷的衣领,这时候才觉得手里好像少点什么,才想起来那条希尔顿烟我忘了拿了。
今天经历的事情让我感慨颇深,混如孙龙友,能够和警察打交道,虽然那个李队看起来并不怎么给他面子,但他还是把我给保出来了。再想想我自己,以前还一直以为自己混得不错,结果,被崔福生追得跑,被一个不知名的小子打了,还得靠女朋友出面才能得救。这要是让毛毛那臭嘴知道了,还不得笑话死我啊。
这个时候路上的行驶的车辆很少,只有寥寥几辆车飞驰而过,但都是大货车什么的。
我就这么脊脊索索的一路走到了东大街和爱国路的交口才看到一辆车在那停着。
还没等我招手,那辆车灯一亮,就向我开过来了。
车开到我的近前,车窗摇了下来,我刚一探头,就发现里面驾驶位上坐着的人竟然就是齐哥。
“齐哥,是你啊?”我纳闷地问。
齐哥显然也没想到是我,就说:“哦,怎么这个点儿了还在这儿啊?”
我支支吾吾的说:“跟同学出去玩,回来玩了,打不着车,就走到这儿了。”
齐哥说:“这儿片儿有嘛好玩儿的啊,行了,先上来吧。”
我上了车后,车就开动了,我问齐哥:“齐哥,你还开出租啊?”
齐哥点了点头,就问我:“你家住哪儿。”
我报了我家的地址,齐哥说了句:“还不算近啊。”就闷头开车,没有再说话。
我就觉得他这句还不算近,就是怕费油,于是,我就打定主意,一会儿下车就扔他十块钱。本来我也没打算白坐他的车,毕竟今天只是刚认识,也没有什么深交。
在车上,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齐哥聊着,在聊天中,我也得知了一些程燕没告诉我的关于齐哥和龙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