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响起的爆炸声让八旗兵有点懵,随后纷纷撤到没有地雷的战场,包围圈顿时松开了一道口子,满桂率领剩下的人马冲入了雷区。
男儿有泪不清流,满桂看着身后的残兵败将,情绪激动,泪水不受控制夺眶而出,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头一次败的这么惨,三千骑兵跟着他活命冲出包围圈的不足八百骑,而且人人带伤,只分伤势轻重而已。
“大人,我们往哪里走啊?”亲近士兵见满桂泪水纵横,他的鼻子也酸楚的很,可他们不能停留在这里呀!
满桂擦了擦眼泪,为将多年他深知将为兵之胆,他这个状态对军心没有任何好处,流泪,也最好在没人的时候流,往心里流。
“弟兄们,杀的痛不痛快啊?”满桂将满是血迹的钢刀收鞘,大声道:“杀鞑子就是过瘾,我砍死了不下八十个鞑子,你们呢?给我报个数,来日面见皇上,好讨要封赏。”
在满桂的刻意调节气氛之下,因为败绩稍有溃散的军心重新凝聚起来,士兵们回头想想,刚才还真的杀死了不少鞑子兵,士气顿时有所回升。
满桂仔细的看过手上的地图,对己军所处的位置有了大概的了解,他们现在只有一条路走,那就是穿越雷区中的小道奔往三屯营。
号称十万的八旗劲旅将三屯营围的水泄不通,严严实实。守将朱国彦站在城墙后向外看去,只见城外密密麻麻都是八旗兵马,兵强马壮,声势浩大。反过来看看守城的明军,根本就没法跟后金八旗军相比,这仗还没开打呢!他已经泄气了。
“朱大人,圣上命我等死守三屯营等待援兵,不知大人有何示下。”副总兵朱来等心里胆怯,忧虑外面蚂蚁似的鞑子兵他们如何抵挡啊!
“皇上命我等死守城池,我们照办也就是了。”朱国彦自然也没有良策,嘴里说着死守,其实心中一点把握都没有,他现在就怕后金八旗兵攻城,因为一个冲锋下来城池能不能守住还是未知数。
八旗兵之所以没有立即攻城是因为皇太极正在训斥杜度和济尔哈朗,围剿明军骑兵虽然大获全胜,斩杀明军超过两千骑,但是八旗兵也遭受了损失,死伤不下七百人,更主要的是得知明军主将是满桂,放跑了这支明军骑兵,对八旗兵来说是一个祸患,难保明军骑兵不来偷袭骚扰。满桂之名皇太极还是知道的,不能不让他有这个担心。
“三屯营一战可下,但是遭遇明军骑兵,可见明朝已经开始调兵遣将对付我们了,打下三屯营之后,该怎么办呢?”代善身为忧虑的是退路问题,一旦陷入明军主力的包围之中,大金危矣!
皇太极见众贝勒大都和代善一个表情,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开来,大笑道:“阿玛的话尔等都忘记了?不管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本汗相信明军还不能阻挡我八旗铁骑的冲杀,明朝无人能阻挡我军的来去,传本汗之命,将那些被斩杀的明军士兵全部抛往阵前,天黑前攻下三屯营。”
皇太极一声令下,三屯营四门的八旗兵立刻展开了强有力的攻势,潮水一般涌到城下,无数的云梯靠上城墙,八旗兵呐喊着,蚂蚁似的往上爬。
副总兵朱来等一看这个架势,冷汗直冒,对朱国彦道:“总兵大人,鞑子兵多势大,三屯营城小兵弱,根本就支撑不住,一旦城破后果严重,眼下该另想对策才是。”
朱国彦眼看八旗兵攻势越来越猛,忙问道:“副将有何退敌良策?”
“退敌良策倒是没有,但是保全三屯营全体将士的办法还是有的,不妨试验一下。”朱来等觉得这个仗不管怎么打,明军也没有胜算。
“什么办法?”朱国彦没想到还有这等好办法。
“眼下三屯营被重重包围,退敌无计,突围逃命也不可能了,只有一条路可走,想要活命就只能投降。”朱来等硬着头皮把保命良策说了出来。
朱国彦听了副将的话,强压怒火,“投降?朝廷已经得知鞑子犯边,援兵很快就能到,再说了,一旦三屯营有失,遵化必然被兵,你怎么能有这个想法。”
“援兵?”朱来等不自然的笑了笑,“大人刚才似乎没看清楚,阵前可真来了援兵,不过都是死的。”
朱国彦刚才当然看见了,辩驳道:“那是鞑子扰乱我军心之举,算不得真,尔等还是守城去吧……。”
朱国彦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朱来等抽出腰刀刺入他的腹部,他不能置信的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副将,“你……你……怎么……。”
朱来等的脸容有点扭曲,把钢刀又向前扎了几分,道:“大人,我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本将所忧虑的是三屯营数千军民的生死,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能逃过这一劫,以后还可以寻找机会再跟鞑子兵算帐嘛!”他还真为自己临阵投敌找到了冠冕堂皇的借口。
“你太天真了……只怕到头来不但丢了骨气……性命也不保……。”朱国彦说完萎靡倒地,咽气了。
“呸!”朱来等吐了一口唾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还以为自己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啊!咱们都是一路货色,都是后娘养的,你也不打听打听,咱们的军饷是多少,京城兵马的军饷又是多少,老子早就不想干了。”
“张老袒!”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朱来等的亲信张老袒立刻跑到了近前,“小的在。”
“告诉亲近的弟兄们,开城投降。”朱来等身为副总兵,手下自然有一帮弟兄捧他的臭屁,“那个……朱国彦的娘们长的很水灵,我早就惦记了,派人给我抓来,千万别让她自杀了,那个小娘们的性子可烈的很。”
“大人放心,小的明白。”张老袒跟着嘿嘿淫笑了两声,撒腿跑掉了。